宋淮安心中一动,厉声喝道:“来人,把赖先生拉出去砍了。”
立刻过来两个叛军,他们看看宋淮安,又看看李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峰连忙道:“军师和赖先生有仇吗?”
宋淮安道:“无仇。”
李峰又问道:“有怨?”
宋淮安道:“无怨。”
李峰问道:“无仇无怨,为何一见面就砍人家啊?”
宋淮安看了眼赖昌德,道:“此人绝对是赵林派来的奸细,故意来怂恿将军攻城,好趁机捉拿将军。”
李峰道:“为什么这么说?”
宋淮安道:“赵林刚刚得封宣武将军,手下拥有三万人的兵马,虽然很多都是新兵,但仗着城池,绝对能挡得住五万以上的大军,我们拿什么攻城?就算把这些弟兄全部填到青州城下的护城河里,恐怕也伤不到赵林半根毫毛,他不是奸细是什么?你们两个,速速把赖昌德推出去砍了,快!”
两个叛军正要上前,赖昌德笑道:“宋先生此言差矣。老夫此来不仅不是送将军去死,而是要送将军一桩天大的富贵。”
宋淮安冷笑道:“谁愿听你胡言?”
赖昌德道:“老夫既然敢来,自然有着信心。”
李峰道:“不如听他先说,要是真不对再砍也不迟。”
宋淮安不屑道:“说吧。”
赖昌德道:“将军,宋先生,可知道赵林来青州多久了?”
宋淮安道:“殿试后来的,距今不过七八个月。”
“七八个月,就算他有通天之才,也不可能掌握住整个州府。而且他为人刻薄,对待属下并不怜悯,导致府衙官吏都对他敢怒不敢言。只要找对人手,打开城门,还怕不能破城?”
宋淮安冷笑道:“话说起来简单,就算一切顺利,轻松进城,进城后呢?赵林可是有三万大军!”
赖昌德道:“来之前老夫联系了附近两处义军,三军合力,少数也有七八万人,还怕区区三万人?”
宋淮安连连冷笑:“原来你的谋划在这里,你是想害死我家将军。”
赖昌德惊讶道:“军师何出此言啊?”
宋淮安道:“就算三军合力攻破青州府,打败官兵,我家兵力也会损失不少,到时候周遭官兵来围剿,拿什么抵挡?我看你不是朝廷的人,就是别的义军派来的,故意来赚我们。将军,把他拿下严刑拷打,肯定说实话。”
“哈哈哈哈……”
赖昌德大笑:“原来军师担心的是兵力的事,区区兵力,不值一提。若是此事能成,攻破府城一事,足可以让李将军名声在外,不知多少人来投。到那时,将军就是实力最强的义军,周围的义军还不是望风来投,还会在乎区区兵力损失?”
赖昌德一副真心实意的劝道:“将军,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李峰犹豫不决。
宋淮安道:“就算三军合力,又哪来的时机?”
赖昌德道:“再过几日就是新年除夕,到时大家都出来游玩,守军也很松懈,就是最好的时机。只要攻破青州府,抓住赵林,将军的名声定然传遍四面八方,到那时候,说不定朝廷就要来招安了,封将军一个真正的将军来做做,岂不快哉?”
李峰终于被说动,道:“就这么干了。”
宋淮安叹了口气,道:“赖先生,你若是敢骗我家将军,我一定杀了你。”
赖昌德大笑道:“放心好了,到时候你们只会谢我。”
既然李峰答应了,赖昌德立刻邀请来另外两个叛军头领,三家商量。
宋淮安和赖昌德站在一起,看到三个头领争吵的脸红脖子粗的样子,问道:“赖先生,你是谁的人?要我们攻打青州府到底想干什么?”
赖昌德微微一笑,道:“自然为了天下百姓。”
宋淮安冷笑道:“在我面前就少废话了。”
赖昌德问道:“我倒是想知道宋先生加入叛军为了什么?据我所知宋先生可是生于书香之家,师承大儒,若是科考就算不中状元,也是一甲二甲之列,为何反而委身于贼呢?”
宋淮安傲然道:“自然是看这天下不顺眼。”
赖昌德道:“巧了,老夫也是。”
宋淮安不屑道:“你不是。你身上有朝廷的味道,必然是朝廷的人。若我所料不差,肯定是赵林的敌人派你来害他。”
赖昌德心中一惊,面上不动声色,道:“什么朝廷的味道?”
宋淮安本来只是随口一诈,但看赖昌德这种反应,却觉得并没说错,道:“你身上的贼味很浓,只有那些长期做贼的人才有这种味道。”
赖昌德失笑道:“你们这些反贼说我是贼?”
“对。”宋淮安重重点头:“我们造反为了活命,并不是抢别人东西,而你们当官是为了抢劫天下百姓,所以比我们这些反贼身上的贼味还浓。所以我敢肯定,你的主子必然是赵林的敌人。让我猜猜,莫不是镇北侯府?”
赖昌德这才终于变色:“宋先生不愧是让两个义军头领都佩服的人。不过你猜错了,我和镇北侯府没关系。”
他只是赵景州的手下,不是镇北侯府的人,这样说也没问题。
宋淮安“嘿”了一声,道:“你是什么人我不在乎,你们为了什么我也不在乎。不过若是想趁机削弱义军的实力,或者想趁我们攻打青州府的时候来个黄雀在后,我就让你知道,为什么我辅佐的劳得彪失败了,李峰仍然待我如上宾。”
赖昌德笑道:“既然宋先生如此说,老夫也不藏着掖着。不错,我们此举是为了对付赵林,而也只是对付赵林。只是现在却有了意外之喜。”
赖昌德上下打量宋淮安,道:“宋先生如此才华,何必跟着一群注定覆灭的反贼厮混。不如跟我去见我家将军,以宋先生的能力,日后必然可青云直上,超过老夫。”
“你的主子还是一个将军?”
宋淮安细细思索,道:“和赵林结怨的将军,只有已经死掉的马长达兄弟,以及被他赶出青州军大营,去外地驻扎的杨南天和陈奇峰,你是哪一个的人?”
赖昌德哈哈笑道:“宋先生不用再问了,老夫是不会说的。”
宋淮安冷哼一声,道:“笑得这么开心,看来不是他们。”
赖昌德的笑容顿时一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