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无所求、不可救这几个字从琴音口中说出时，李三焱愣了一下。
    长生天已经烂到无可救药，连司命都觉得没救了？
    看着眼前的楼兰琴音，李三焱深吸一口气，压住自己内心的震撼。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琴音轻哼一声，说出了长生天的惊天秘密。
    整个天道遭到污染，不仅仅是凡间遭受苦难，连天道都已经扭曲崩坏，诸神也在污染中畸变。
    就如同李三焱之前看到的，夔蘖变成了一颗巨大的眼球。
    重生之母，成了一朵长满眼珠子的血肉莲花。
    包括琴音她，原本姿色绝美的她，在污染中逐渐变成长满触手的非人怪物。
    一切都是因为天道的源头，被污染了。
    琴音此时开口道：“你在地皇陵墓里，应该听说过一件事吧？”
    李三焱深思片刻，回忆起之前听说过的上古故事。
    “灵气衰退，修仙界也跟着衰败。”
    “一群不甘心的上古修士，举行祭天仪式，想要召唤三清圣人。”
    “圣人没有来，反倒是召来了域外天魔，是这件事情吗？”
    这件事情李三焱印象深刻，只是后来打败了地皇之后，故事也没有后续。
    而残月作为当年的见证者，她应该知道当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虽然已经沦为李三焱的奴仆，但却一副坦然的样子。
    不紧不慢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茶汤润润嗓。
    “没错。”
    “当年灵气衰退，但凡间其实还不至于沦落到如此。”
    “我那时候才刚刚飞升上界，成为长生天的一位小神。”
    “却突然听闻至高天尊下令，去凡间镇压修士。”
    “具体，我将这段记忆分享与你。”
    琴音伸出纤纤细手，手心中腾起一丝金光。
    李三焱倒也不怕她害自己，主仆契约的限制下，琴音任何一点邪念都会被李三焱察觉。
    他李三焱可以读懂琴音的心声，琴音就像是赤身裸体一般，任何秘密在他面前几乎毫无保留。
    接受了那一丝金光，眼前的画面回到了万年前的长生天。
    在一片云雾缭绕的天宫中，李三焱通过琴音的双眼，看到了眼前的一切。
    整个过程就好像是在看电影一般，看到了当年发生的事情。
    只听头顶上的云上宫，传来了天尊浑厚的声音。
    “下界修士，被外神蛊惑，妄图利用邪术冲击天道。”
    “夔蘖、残月、力王、疫病、苦痛、空境，尔等六位司命立即下界！”
    “尔等六神，乃是新晋的神只，更能适应凡间的环境。”
    “本尊带领众神封印天门，尔等下界打断召唤仪式，即刻开始！”
    通过琴音的眼睛，李三焱看到了人类模样的另外五位神灵。
    夔蘖、力王、苦痛、空境等人。
    此时他们年轻气盛，还是刚刚从下界飞升上来的新晋司命。
    青年模样，一身青衣的夔蘖司命，大声汇报道。
    “吾等，定然不负天尊的期望，下界阻止灾变发生！”
    “诸位同僚，我们走！”
    青年夔蘖起身潇洒离去，魁梧雄壮的力王跟在其后，六位年轻的司命走出了云中宫，来到广场上。
    “夔蘖兄！”
    力王抱拳道：“夔蘖兄，我们几人里你资格最老，最为年长。”
    “此次下界阻止邪术召唤，还请您担任我们六神之首！”
    穿着一袭青衣的夔蘖，一副青年才俊的模样。
    他温文尔雅，给人一种修道大成的感觉。
    “诸位同僚，此事非同小可。”
    “灵气衰退后，下界的修士再也无法获得长生，他们必然会尝试各种禁术。”
    “我们此次下去，主要还是劝说为主，切忌不可用蛮力，不可起兵戈。”
    看到万年前记忆中的夔蘖，居然是一位文质彬彬，以和为贵，不愿意杀戮的神灵。
    李三焱懵了。
    啊？
    这和他想象中的夔蘖，那颗大眼珠子，完全不一样啊。
    而且文质彬彬的夔蘖司命，给李三焱一种熟悉的感觉。
    他好像是谁？
    明明从来没有见过他，但万年前的夔蘖，给李三焱的感觉像是一位熟人。
    而且画面中的夔蘖，还奉劝大家不要冲动，下界之后不要仗着神力，去欺压修仙者。
    如此形象反差巨大，和传说中凶狠、残暴、嗜杀的夔蘖司命，完全不同。
    创造了邪门功法，扶持墨渊阁的夔蘖司命，怎么会是个老好人呢？
    记忆中的画面一转，六位神明从长生天降世，来到了凡间。
    领头的夔蘖，一袭青衣飘飘，出现在了岐山上。
    六位神灵居高临下的看向下方。
    下面是修士们用鲜血和无数祭品构造出来的邪恶法阵，此阵，可召唤域外邪神。
    夔蘖这位青衣男子，立即出手，唤出神术封住整个岐山。
    下方的数万上古修士，纷纷抬起头看向天空。
    “夔蘖小儿，你这是在作甚？”
    “我等构造此阵，献祭了七万童男童女，就是为了召唤圣人降临！”
    文质彬彬的夔蘖紧皱眉头：“竟然残害了七万童子？你们为了追求长生，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下方的修士指着天，怒喝道。
    “夔蘖小儿，你们才飞升几十年，就忘记自己曾经也是修仙者吗？”
    “你们自己飞升，你们自己得了长生，却要阻止别人，你们算什么东西？”
    “灵气衰退，唯有召唤圣人归来，才能让灵气复苏，你们这帮高高在上的神仙，又想断我们的长生梦！”
    下方的修士们一个劲的叫嚣咒骂。
    都说他们自己当了神仙以后，就不管其他人的死活。
    也不念在同宗同门之情，要断了别人的后路。
    夔蘖和残月看着下方一群疯狂的修士，连连摇头。
    “他们疯了。”
    “为了长生，他们什么都不管。”
    力王紧皱眉头：“一群疯子！万一把域外天魔召唤过来，这是要害死全天下的人。”
    “俺实在忍不了了，下去揍他们一顿！把他们打清醒再说！”
    说罢，力王这个蛮子像陨石一般砸向大地，毁坏召唤大阵。
    力王左右开弓，狠狠的暴打这群为了长生而走火入魔的修士。
    空境司命挥动长袖，冷哼道。
    “这群自私自利的修士，为了自己的长生梦，不惜把外域邪神吸引过来。”
    “到头来，怕是要苦了凡人百姓。”
    而李三焱作为一个旁观者，就这么看着上万年前的这段记忆。
    这……
    搞了半天，下界的凡人才是罪魁祸首？
    天上的神仙，反而还是好的了？
    这段记忆，让李三焱大受震撼，感觉黑白颠倒，观念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不对。
    这里是岐山，还不是十万大山。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他们明明阻止了召唤仪式，避免域外天魔降临。
    想到这，李三焱耐着性子继续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