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看向孙坚,眼中闪过一丝好奇:“父亲,孩儿在这府中生活多年,竟不知还有如此隐秘之地。”
孙坚微微苦笑,说道:“此密道乃为父早年为防不测所建,知晓之人甚少。今日事关重大,想必你带来的这位诸葛先生,确实值得信任。”
孙坚站在密道中,目光灼灼地盯着孙策。
“伯符,这密道已是绝密,不会有任何人能听到你我谈话。汝当无隔墙有耳之忧。如今,到底是何等大事,你尽管直言。”
闻听孙坚此言,孙策与周瑜、诸葛瑾迅速对视。随后,孙策微微点头,给予诸葛瑾一个眼神。
诸葛瑾深吸一口气,双手缓缓探入长袍大袖之中。过了片刻,他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个用黄布精心包裹的方形物体。那黄布质地细腻,边缘绣着精致的纹路。
孙坚的视线瞬间被吸引,当看到那黄布包裹的瞬间,他的心猛地一紧,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感涌上心头。
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指关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多年的征战生涯和政治磨砺,让他对未知事物有着超乎常人的警惕。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诸葛瑾手中的包裹。密道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安静得只能听到几人轻微的呼吸声。孙坚缓缓向前迈出一步,喉咙微微滚动,艰难地开口问道:“这是……”
他的声音听起来虽然平稳,但仍难掩其中的一丝颤抖。
诸葛瑾双手稳稳地捧着包裹,向前一步,将其恭敬地递到孙坚面前。孙坚缓缓伸出双手,接过包裹,触手处黄布柔软而温暖,而孙坚的目光始终紧紧锁在这包裹之上,
密道内,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只见他手指微微颤抖,慢慢解开黄布的结,一层一层,缓缓揭开那神秘的面纱。
当最后一层黄布被掀开,一枚散发着光泽的玉玺出现在众人眼前。玉玺下方方正正,上雕五龙交纽,其中一角还镶着黄金。
当年王莽篡汉,索要传国玉玺,孝元皇太后怒而砸之,故而缺去一角,以黄金补之。孙坚如何不知道这段典故?
在昏暗的灯光下,玉玺散发着一种神秘的气息。孙坚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这就是刘彦的高明之处了。
且不说这假玉玺做工极其精致,几与真品媲美。重点在于,天下诸侯之中,除了何后几个深宫之人,谁曾见过真正的传国玉玺?
孙坚的呼吸逐渐变得粗重起来,胸膛剧烈起伏,那急促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密道里格外清晰。他的双眼死死盯着玉玺,脑海中思绪翻涌,一时之间各种念头纷至沓来。
过了好一会儿,孙坚才像是从震惊中慢慢回过神来,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呼吸逐渐平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抬起头,目光从玉玺上移开,看向孙策,眼神相当复杂。
“伯符,此物究竟从何而来?你且细细说来,莫要遗漏分毫。”
“父亲,此物乃是子瑜从刘备麾下刘德然那里得来。”
孙坚的脑海中,猛然出现刘彦的面容,心中不免一阵心悸。
“去岁董卓乱政,一把火烧了偌大的洛阳城。我十九路诸侯,均曾在洛阳皇宫废墟之中驻扎。没想到竟落到了刘德然的手里。”
“此国之重器也。刘玄德拥立弘农王为帝,又有太后及先帝遗诏在手。若得玉玺,正是锦上添花。”
“怎么如今,却到了汝几人手里?”
孙策再次躬身一礼。
“父亲不知,据刘德然所说,此物并非真品,乃是刘德然秘密使高明工匠,取上好宝玉,做成的赝品。”
孙坚听了孙策的这番话,先是微微一愣,仿佛有一道光照进了那满是疑惑的脑海之中,此前萦绕心头诸多不解之处,刹那间竟如同拨云见日般,一下子全部明晰了起来。
孙坚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失落,本以为真的能有缘得见那传说中的传国玉玺,可到头来,却只是个赝品,空欢喜一场。
然而,失落之余,孙坚心中的疑惑却越发浓重了起来。他皱着眉头,目光中满是探究之色,暗自思忖着刘德然此举的意图。
孙坚缓缓踱步,在这略显狭窄的密道中来回走动。
孙坚眉头紧皱,停下踱步的脚步,目光再次落在那枚假玉玺上,而后抬眸看向孙策,语气相当凝重。
“伯符,刘德然大费周章,弄出这方假玉玺,究竟所为何事?其意图到底为何?想必刘德然对汝等定有交代,且细细说来。”
“父亲,按刘德然的交代,这方假玉玺,实则是给袁公路准备的。”
“何意?”
“袁公路自恃四世三公之家,野心勃勃,一心想着称霸天下。定然也对这传国玉玺更是觊觎已久。刘德然想借咱们之手,把这假玉玺辗转送到袁公路那里,让他误以为得了真品,如此一来,袁公路定会按捺不住,凭借着这所谓的‘玉玺’,搅乱当下的局势。”
“伯父,如今天下大乱,各方势力相互制衡。若袁公路因这假玉玺贸然行事,行篡逆之举,定会引得其他诸侯不满,各方矛盾激化,则天下纷争更甚。届时,南面局势将为之一变。”
“刘德然,好深的心思啊。”孙坚听了,不禁微微眯起眼睛,心中暗自思忖。
“人言刘德然善掌大局,为父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当初刘玄德兄弟几个,不过是涿郡无名小辈。正是刘德然助刘玄德一力平定黄巾,更趁刘君郎废史立牧,求得一个青州牧的官职。到此不过五六年时间。”
“然而刘玄德占据青州,屡施仁政,百姓亲附。一跃之间,成为天下数一数二的诸侯。连袁本初、袁公路也难以比肩。”
“如此深谋,岂不是刘德然之功?”
“正如其人所言,我如今与袁公路,确实有所摩擦,早晚必有一战。然而刘德然的谋划,实在是太过荒唐。”
“袁公路纵然权欲熏心,可这……”孙坚下意识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