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贵妃说话最爱歪话题,想到安王,她又联想到了静嫔。
“那静嫔是个什么东西?”
“皇上当年不过就宠幸过她一晚!”
“她侥幸怀了子嗣,生下安王,在宫里熬了几十年,也不过是个美人。”
“即便后来因有孕曾做过贵妃,也不过是一阵子的事情。”
“她那没出息的儿子,凭什么和我的渊儿比?!”
景王原名萧承渊。
以前柔贵妃可从不会渊儿渊儿的唤他。
是如今只有这一个儿子可以倚靠了,才骤然变了态度的。
谢润静静的听着,等柔贵妃吐槽半天,才轻声道:“王爷天纵英才,从不是坐以待毙之人。”
“每次外出,虽说会有些风波,但次次都是带着功劳回来的。”
“妾身相信王爷,贵妃娘娘也应当相信王爷。”
柔贵妃对谢润夸奖景王的话嗤之以鼻。
只当她是无知后院妇人,满眼只看得见自己夫君,嘴里也只会些乏味的夸赞之词。
可谢润几句话里,却有一句戳中了她的心窝。
那就是景王每次从外面回来,确实都是带着好消息回来的。
她这个儿子是个犟种,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因为以前的事情,柔贵妃也不太敢管他,如今只盼着景王能上位,好歹让她坐一坐太后的宝座。
谢润又安慰了她几句,提及在府中的孩子。
柔贵妃摆了摆手,“罢了,你也先回去吧,再晚点,宫门就要落锁了。”
直到走出皇宫大门,谢润才真的松了口气。
刚刚在宫里,给柔贵妃暗示,让她景王去云州是去立功的消息不是谢润想说的,而是王妃特意暗示。
王妃不可能无缘无故做这件事,只怕是得了景王那边的指点。
谢润再往里猜一步。
柔仪宫只怕有安王的眼线。
景王让她说这话,就是说给安王听的。
若安王知道了,是去云州,还是开始蠢蠢欲动?
刚回到春山院,小纾和淡桃正在安排膳食。
春卷忽然上前道:“主子,您一直让奴才观察安王府。”
“今日安王府发生了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奴才觉得应该告诉您。”
淡桃知道谢润今天腰坐累了,正帮谢润按着腰和后背。
谢润抬眸,轻声问道:“什么消息?”
春卷:“今日安王府的角门抬出了一具尸体。”
这其实不算是什么特别大的事情。
毕竟安王府这么大,真要死了一两个人抬出去,也不算什么大事。
谢润敏锐察觉不对,“死的是谁?”
春卷压低声音:“是云闲大师!”
云闲大师!
当初兰香院翻新,王妃就是请了这位大师前来看风水。
结果这位大师说出了相克之言,让莲侍妾和花庶妃闹起了矛盾。
后来引出莲侍妾难产一事。
到了如今,府里还在说云闲大师神机妙算。
莲侍妾就是被秋枫院给克死了。
谢润:“云闲大师在京城也算是颇有名气,安王怎么敢随意杀人?!”
春卷低下头:“据说这云闲大师道貌岸然,和安王府的一个侍妾勾搭上了,被人捉奸在床,活活打死的。”
谢润:“?!”
她听到了什么离谱消息?
谢润不知道景王和安王在博弈中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如今看来,这位云闲大师是一点都不干净。
云闲大师上午被人活活打死,晚上他的消息就被摆在景王的书桌前。
书房内灯火通明,荆五恭敬站在书桌前。
景王低头看了眼消息,勾唇冷漠笑了笑。
“这般死法,也算对得起老五一番算计。”
荆五冷声道:“他既然敢做安王的棋子,就得做好棋毁人亡的准备。”
查云闲大师的任务,一直都是荆五在做。
这老东西和安王府的一个侍妾勾搭上了,被安王拿住了把柄,特意让他来景王府搅弄风雨。
目的自然是害了莲侍妾这一胎,让景王再生出一个不健康的孩子或者是干脆生不出。
把所有事情查清楚后,荆五更知道云闲大师只是个障眼法。
云闲大师在景王府那一番相克言论一出,引得花庶妃和莲侍妾闹了起来,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这期间,安王悄悄在花房和绣房布局,利用绣房管事嗅觉出问题,其他人辨认不出百合和萱草,想害了莲侍妾母子性命。
莲侍妾早产,也有安王的人在背后推动。
幸亏万侍妾及时施针催产,才让莲侍妾把孩子安稳生下来。
查清楚后,景王按兵不动。
安王都以为他会吃下这个闷亏。
却不料景王早暗下布局,在安王府上演一出捉奸计。
云闲大师好歹是京城中有名的人物,不然也不会被王妃请来看风水。
他被安王府乱棍打死,死因还如此难堪,必然在京中引起流言纷飞。
安王利用云闲大师插手景王府的事情本来没人知道。
这会的事情一闹出来,稍微聪明点的顺着云闲大师就能想到景王府。
再往深处想,自然得怀疑安王身上。
到时候景王在暗中稍作引导。
大家就会怀疑安王利用完了云闲大师,怕消息泄露,才嫁祸云闲杀人灭口。
暗害景王子嗣一桩罪。
谋杀大师又是一桩罪。
前者令皇帝恼怒,后者令百姓生怨……安王也算是自食恶果。
景王对荆五道:“这段时间加大对京中的观察,老五怕是要狗急跳墙了。”
荆五欲言又止。
景王看了他一眼,“有什么话就直说!”
荆五:“如今安王蠢蠢欲动,王爷却自请离京,若安王心怀不轨,再效仿肃王逼宫之举……到是您就有心无力了。”
景王面上浮现一丝复杂的笑,“你们都担心这个?”
荆五低下头,“王爷身边的几位先生都有顾虑,只不敢张嘴询问。”
景王:“在你们眼里,我父皇就这般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