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景屿白忍不住扬了扬嘲讽的嘴角,冰冷的声音紧随而至,“要是我是外人,您在我面前装一装,大抵是真能大达到你想要的效果;”
“多少年了,还是这点伎俩?您累不累?”
当着面公然被戳破假象,景老爷子的老脸忍不住通红一片;
可当他余光陡然瞥见老陈忍不住偷笑的表情时,顿时牛脾气的直冲天灵盖,老脸猛的拉了下去,“臭小子,你爷爷我是那样的人?”
“我还不是关心你?”
“要是旁人,你看我会多管闲事?”
“还不领情?”
一看老爷子死鸭子嘴硬,景屿白犀利的视线一路向下,落在他自打上车就当宝贝捧在手心的茶杯,讥讽道:“要不您先把茶杯放下,再和我说这话?”
担心他?
担心他还有心情喝茶?
还当宝贝一般捧在掌心?
但凡他扔下杯子,他都能信老爷子的话;
突然被戳中的景老爷子,一听景屿白半点颜面也不给他,当场隐隐有些怒火中烧,“爱信不信!”
景屿白脸颊上直至此刻,仍旧火辣辣的疼;
外加上旁边任性又戏精的爷爷,景屿白忍不住紧蹙眉头,口气相当不友善的开口:“姜书瑶同志是我的合作方,您下次可不能未经我的容许,擅自上门了;”
“今天她看在我的面子上,尚没有撵你走;”
“下次可就不好说了;”
“我如今正在事业的上升期,您老别作妖,别拖累我;”
“等下我安排司机送你回申城;”
最后一句话,显然是对着的老陈的后脑勺说的;
作为景家老司机的老陈,听信老爷子的差遣没错,可任凭老爷子胡闹,那必定是不行的;
还有,也就是姜书瑶脾气好,但凡换其他人,他爷爷今天都怕要被撵走;
他申城景家的脸面,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值钱了?
原本就在气头上的老爷子,一听景屿白一而再再而三当众数落他,瞬间怒火腾的冲上头顶三丈高,扯着嗓子对着开车的老陈喊道,“停车,我要你立刻停车;”
老陈可是深知老爷子脾气的,哪敢不听从,一脚刹车下去,车子陡然停了下来;
还不能老陈开口询问什么事,就见的老爷子冲着身侧的亲孙子景屿白不管不顾吼道:“你不是很能耐么?”
“你现在给我下车,立刻马上;”
以往景屿白和老爷子也有过争议,可从未像今天这般态度强硬的被撵走;
尤其景屿白又是个刚烈的性子,当场半个脸都不给老爷子,气势汹汹的推门走了下去;
直到车门再次被关上,驾驶座上的老陈,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浑身汗毛直挺挺的竖立着,生怕下一个被凶的对象就换成了他;
正当他脑袋里的弦绷直时,突然后座景老爷子恨铁不成钢的埋怨起来:“不是我说你,你跟在我身边多久了?”
“怎么还能受那小子威胁?”
“让你去书瑶家你就去书瑶家?”
“你是我的人,你的种种行为在一定程度上都代表了我的脸面;”
“我的脸,是那小子想打就能打的?”
“废物点心!”
老陈提着的心,在听到景老爷子的一通臭骂后,终于踏实了;
还好还好,老爷子倒没真正的生气;
顿时,老陈顶着通红的老脸,讨好般的回过头去,“由您这句话,我老陈往后可就不惧怕了;”
“不过家主,这会咱们怎么办?”
“回申城?”
后座捧着茶杯的老爷子,听到老陈毫无头脑的话,忍不住骂了一句,“老陈啊,我不是我说你,就你这脑袋瓜子,能办成什么事?”
“回去干什么?”
“今天你们在哪里撞到那位女同志的,就去那边附近的医院卫生所,一个个找过去;”
“我景家的家教,绝不容许我们肇事逃逸;”
说着,景老爷子又忍不住把炮火对准扔下车的景屿白,“小兔崽子,活该你单身;”
只是他丝毫没有发现,一起跟着他去姜书瑶家的大黑,从他上车那一刻开始,就没哼过一声;
*
军区大院周家;
姜书华看着趴在院子中一步也不愿意离去的大黑,双臂环胸鄙夷的看过去,“景家的人也太不是东西了;”
“自己吃干抹净走了,把狗落下了;”
“哼,临走还拐了一罐茶叶,把狗落下,是想再打着接狗的幌子再来蹭一顿?”
“当我小妹是什么?他们家厨师?”
越说,姜书华看着院子里的大黑越发的生气,忍不住上前就要把它撵出去;
岂料大黑像是察觉到姜书华的意图一般,嗖的一个纵身冲到姜书瑶的方向,还不忘轻扯着她的裤腿,呜呜呜的告状;
一双无辜又楚楚可怜的眸子,泛着点点泪花眨呀眨的;
瞬间显得姜书华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一般;
气的姜书华那叫一个咬牙切齿,指着大黑的脑门怒骂道:“景家人不是东西,你更不是个东西;”
“我动你了么?你可怜巴巴的给谁看?”
“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虐待你了;”
“你搞搞清楚,这里是我小妹的家;”
“我可是她亲二哥,你算什么?”
连一只狗都知道和他争宠了,妈的,这个世道是怎么了?
还是一只今天刚进门的狗;
他在小妹心中的地位,岂能连一条狗都不如?
眼看着姜书华被气的跳脚,姜书瑶有些哭笑不得,直接抬手推开它:“行了,收起你那点小九九;”
“要是你听话,我尚且能容许你在家里住一晚;”
“要是你想作妖,我现在就派人把你送到景屿白家;”
“我的地盘,你老实点;”
大黑一听姜书瑶的命令,有些抗议的呜呜两声,到底没敢汪一声;
姜书瑶的手段有多厉害,它之前在申城景家的时候可就见识过;
不过,今晚上没有吃到想吃的鱼,它多少有些不甘心的;
尤其,要是姜书瑶开心了,保不齐,能多留它几天呢;
瞬间,大黑像是想通了一般,讨好的拱了拱姜书瑶的腿弯;
至于它的主人景老爷子,罢了,吃鱼比他重要多了;
*
羊城棉纺厂医院;
景老爷子犀利的眸子指了指里面胳膊上打着绷带、一张脸如同瓷娃娃般娇媚、光滑、细腻的女同志,小声询问老陈:“是她?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