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没有等你!”蓝茵只盼着他晚些回来,他的突然归来打乱了她的计划,使得她陷入窘境,尴尬至极,
“我只是在给自个儿涂药,这才解了衣衫,没想到你突然回来,带子打了结,我来不及去穿,只能先藏起来。”
“真的只是为这个?莫不是藏了什么秘密之物?”萧容庆狐疑的盯着她,蓝茵暗叹这个男人还真是多疑,
“我能藏什么?被子这么小,难不成我藏人了?还是藏着你的什么宝贝?这屋里都是我的东西,我何至于去藏?”
“是吗?本王不信,除非你掀开看看。”
蓝茵本想说看就看,可一想起自个儿什么都没穿,话到嘴边,她又说不出口,她突然后知后觉的意识到,睿王是在耍她,
“堂堂王爷,居然没安好心,拐弯抹角的占人便宜,这可不是君子所为!”
对于这样的评价,萧容庆从不引以为耻,“你曾经可是亲口说过,本王不是君子,那本王自然也就不会顾及君子之德。”
她可没说过这句话,多半又是舒小主所言吧,反正她毫无印象。倘若曾经的她也是这般评价他的,那他多半不是什么好人,但她面上还是得说几句客套话,
“没有的事,王爷记错了,您克己复礼,规行矩步,不该看的千万不要看!”
何为不该?“你我已是夫妻,何须避嫌?”
“便是夫妻也不能毫无保留的面对面吧?总该有所避忌,你把抹复还给我,我自个儿穿上。”蓝茵不想伸手,然而他也不肯主动归还,
“反正一会儿还要脱,没必要再穿。”
他脸不红心不跳的道出这句话,蓝茵窘得涨红了脸,嗔他一眼,“脱什么?你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我的病才好些,尚未复原,你最好收起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实则萧容庆也就是看她窘迫的模样,心情极好,这才出言逗他几句,倒也没有真的要欺负她的打算,
“在你心里,本王就是这般心狠手辣,惨无人道,不顾旁人死活,连你病着都要欺负你?”
睿王在她心中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形象?蓝茵没有仔细考虑过,但有一点她很清楚,
“反正不是什么善类!也许你对朝政很关心,对启国也很负责,但是对我终究是有敌意的,你欺负我的次数并不少,我可没有冤枉你!”
但凡她的态度好一些,先向他服软,萧容庆也不至于那般凶悍,“你不乖顺,就该得到惩罚!”
身份摆在这儿,蓝茵倒也不必对他太过委曲求全,“何为乖顺?说一不二?我可是尧国公主,凭什么对你言听计从?你想要乖顺的,当初就不该娶我!”
“本王若不娶你,你以为六皇子回去之后,该如何跟尧国皇帝交代?”
六皇子的确心心念念的想让她嫁给睿王,可即便事实如此,她也不能轻易承认,只会避重就轻,
“所以呢?我是不是应该感谢王爷,大慈大悲,娶我为妻?”
她这人口是心非,萧容庆吃一堑长一智,不会再上她的当,“你的感激从来只与利益挂钩,一旦本王对你无利,你跑得比兔子都快!”
被戳中的蓝茵鹿眼微转,扯着唇角勉笑道:“只要王爷善待我,我肯定不会离开你。毕竟我都嫁给你了,还能往哪儿跑?即便我跑出了启国,回到尧国,他们也得把我送回来,我根本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你很想逃走吗?”前面的话皆被他无视,最后一句重重的砸进他心里,只因他听到了“逃”这个字。
这是他最忌讳的词汇,似一把火,轻易就点燃萧容庆心底的炮仗。
眼瞧着他眸眼微眯,眼神变得异常危险,似乎又起了疑心,蓝茵无奈叹息,佯装一副命很苦的悲戚模样,
“若有安定的日子,谁想颠沛流离?尧国与启国之间隔着千山万水,我身上背负着联姻的使命,哪能说走就走?对我而言,启国是陌生的存在,却也是我余生都得居住之所,其实我也想在这里安一个家,只是不晓得,这睿王府算不算是我的家?”
蓝茵故意把话头抛给他,其实是想避免自己被追问,殊不知萧容庆还真就认真的思索了这个问题。
曾经他是真的想要给她一个家,给她一个容身之处,让她不再颠沛流离,不再遭受伤害,可她却残忍的拒绝了他的好意,跟着别人逃离,背叛了他,如今他却又说想要一个家。
萧容庆的心早已被她伤得千疮百孔,哪里还有勇气再全心全意的待她?更不敢轻易相信她,只因她最会编织谎言,
“人心安处即是家,若你心不定,还有别的念头,哪里都不是你的家。”
两人皆在互相试探,都不肯给对方一个承诺,其实蓝茵透过醉酒一事,已然察到自己经历过什么。
她与睿王之间,互相利用,又彼此忌惮,睿王肯定早就对她动了杀心,却又碍于她尧国公主的身份,暂时不能动她,所以他才会暂压下这个念头。
按理说,睿王应该不希望她恢复记忆才对,可为何他一直提起从前之事?
难道他只是在试探她是否恢复记忆?那她就更不能承认了,一旦让睿王知道她已经听他说过那个秘密,只怕她就活不长了!
连命都难保,还提什么家呀?不定哪天这睿王府就会成为她的葬身之地!
蓝茵不敢深思,每回一往下想,她就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不是便不是吧!但你至少先把小衣给我,若是什么都不穿,就这样入睡很容易着凉的,我可不想三天两头请大夫。”
夜里睡觉的确得穿小衣,遮挡腹部。
思及后果,他也就不再逗她,顺手帮她解开打了死结的带子,而后才将抹复递给她。
蓝茵怕被他瞧见,没敢掀开被子,一只手寻摸着,在角落里勾住抹复,迅速捞至锦被中,麻溜的往自个儿身上套。
往身上套很容易,可当要绑带之时,她若躺着就不怎么顺手了。无奈之下,蓝茵只好与他商议,
“我得起来绑带子,你先转过身去。”
这个要求在萧容庆听来着实离谱,“你的每一寸,本王皆欣赏过,何须避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