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驾着车的年丰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阵马蹄声。
春婵掀开车厢的后窗帘,看到身着斗篷的魏嬿婉正骑马追上来。
“年丰,主儿追上来了。”春婵道。
年丰拉住马,魏嬿婉很快打马来到车旁,勒缰下马。
“主儿。”年丰跳下来,将脚凳摆上。
魏嬿婉将马一放,让它自己回去,扶着年丰的手上了车,吩咐道:“走快一点。”
木兰围场,连轴转了两天一夜又来回奔波的进忠面上没有一丝疲态,依旧事事周全。
皇帝今日兴致高,午后带着永琮骑了许久的马,在马上时不觉得,等到下马后才觉得浑身酸痛疲惫。
强撑着将永琮送回了帐篷,皇帝扶着进忠,捂着胸口的旧伤久久挪不动脚步。
“皇上。”进忠关切道,“皇上,太子爷年纪小,兴头上来了玩着不节制,您何必强撑着相陪,让奴才们或者富察大人陪着就是了。”
皇帝面露慈爱道:“永琮高兴,况且他也不喜欢那些奴才大臣陪着,朕这个做阿玛的陪他骑会儿马,哪有那么严重。”
说着,他在进忠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进了龙帐。
若是魏嬿婉在的话,她应当会陪着永琮骑马射箭吧。皇帝这么想着。
“皇上,时辰还早,您先在帐里歇一个时辰,奴才去为您准备汤泉。”进忠扶着他在帐中躺下,又吩咐小金子给皇帝推拿解乏。
皇帝累得没应声,只是挥了挥手由他去安排了。
进忠刚要离开,忽听身后皇帝问道:“令贵妃有消息吗?她的病也该好了。”
进忠转过身道:“回皇上,前儿来往京城的小太监报的信儿,说令主儿回宫里养病去了,身子已经见好。”
皇帝没再说话,很快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睡梦间,旧伤的疼痛再次勾起那日在密林中的记忆,皇帝噩梦不止。
小金子看着皇帝睡梦中忽然满头大汗,口中喃喃有词,也是吓得不轻,从榻边起身就慌慌张张地要出去传太医。
刚转身,便见帐帘掀起,一道紫色身影走了进来,小金子一抬头,认出来人竟是令贵妃。
“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小金子道。
他见魏嬿婉的目光落在梦中不安的皇帝身上,忙解释道:“令主儿,皇上他方才还睡得好好地,似乎是梦魇了,奴才正要去传太医。”
魏嬿婉挥挥手道:“不必了,本宫陪着皇上,你下去吧。”
小金子得令,赶忙溜了。
魏嬿婉上前,拿了一块毛巾轻轻为皇帝擦拭着额头的汗水,柔声道:“皇上,皇上醒醒,您又梦魇了。”
皇帝渐渐安静下来,缓缓睁开眼睛。
见到魏嬿婉坐在床边,皇帝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并没有停留太久。
这些年,他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场景:只要他需要,魏嬿婉就会恰到好处地出现在他身边,或者送来他想要的东西。
“你来了。”皇帝面色欣喜,“朕睡前还想着派车去接你,怎料醒了你就来了。”
魏嬿婉笑道:“臣妾在宫中相思心切,身子略好了些便赶忙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