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嬿婉看了一眼璟瑟道:“必是和敬带着你们玩的。”
“娘娘您也太小瞧我们蒙古贵女了。”厄音珠不赞同道,“京城亲贵们时兴的东西,我们草原上也有,今年见和敬公主殿下之前,我们就已经知道这个酒令了。”
宫廷风尚总是很受贵族追捧,魏嬿婉那日在武陵春色与朋友们行过这个令后,玩法很快便在京城传开了。
昆曲是雅戏,加上皇帝极爱,所以在京城的贵族圈子极受追捧,加上令贵妃娘娘的名头,这个玩法很快就在京城世家的酒宴上传开了,不拘前堂还是后宅,若说哪家还没听过玩过这个酒令,那一句落伍是跑不了的。
京城八旗贵族各族皆有,蒙古亲贵也有不少在朝为官的、与满汉亲贵联姻的,这些京城时兴的东西,用不了多久便能在蒙古王公贵族之间流行起来。
蒙古贵族受种种客观条件所限,对昆曲并不熟悉,但是这不妨碍他们在这个酒令上稍加改动参与其中。
厄音珠常年做姑娘,不用管家理账不用侍奉公婆,蒙古女子的规矩又不像汉女那么繁琐,他天天混在闺阁里,竟学成了个玩乐专家,这样的流行自然不可能错过。
“可惜臣女长在草原,很少听到昆曲。”厄音珠叹道,“臣女听说京中显贵,都很追捧呢。臣女若有机会,也想行一次完整的花神醉桃源酒令。”
皇帝正要说话,便听恪常在插话道:“说到昆曲,令贵妃姐姐倒是极擅昆曲。”
巴林湄若立刻露出刻薄的笑容阴阳怪气道:“是啊,若是唱起昆曲来,谁能比得过令贵妃呢?”
方才比箭输的场子,她非得在这里找回来。
她们话中的尖酸太过明显,以至于皇帝想装作听不出来也难。
他沉着脸道:“听你二人话中的意思,好似瞧不上昆曲?”
二人光顾着挤兑魏嬿婉,不曾听出皇帝话中的情绪,继续笑道:“臣妾是皇上的嫔妃,自然不会学那戏子做派,自甘下贱。”
这下子皇帝脸上挂不住了,蹙眉道:“照你们的说法,给朕唱两句昆曲就是自甘下贱了!”
二人一惊,这才发现自己触了皇帝的霉头,赶忙跪道:“皇上息怒,臣妾并无此意啊!”
“并无此意?”厄音珠看着她们道,“哪里是并无此意,不要睁着眼睛乱说,你们方才明明白白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啊。”
恪常在强辩道:“皇上恕罪,臣妾等只是听说令贵妃姐姐喜欢昆曲,才这么一说罢了。”
“如此看来,你们是故意在冒犯令贵妃了?”皇帝道,“看来令贵妃平日里对你们太宽了,纵得你们这般不知尊卑以下犯上也就罢了,还敢巧言强辩,罪加一等!还不掌嘴!”
进忠立刻上前,左右开弓一人给了两个大嘴巴。
皇帝尤嫌不足,又吩咐道:“进忠,立即将颖贵人和恪常在送回宫去,禁足!”
二人大惊,红着脸道:“皇上!请皇上恕罪,臣妾再也不敢了!”
关起门的巴掌,挨了就挨了。可若是就这样被送回去,那她们连同她们身后家族、部族的脸岂不是就全丢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