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
殷红的血,自黎阳胸膛迸射而出,如凄艳的红梅,绽放在冰冷的空气中。
小刀自他胸口缓缓抽出,化作丝丝缕缕的黑烟,消散无踪。
黎阳的双眼,刹那间失去了神采,蒙上了一层灰翳,整个人一下子失去了支撑,颓然倒地,溅起一阵尘埃。
嘭!
没办法,不管是黎阳身上那套引以为傲的紫色装备,还是他如今39级的基础数值,在这把小刀面前,都跟纸糊一般脆弱。
这小刀在之前使用时,其威能丝毫不逊于陆虹菲那柄混沌级的神兵,几千的护甲,看得懂这小刀的伤害吗?
因此,黎阳纵有通天之能,也抵挡不住这一击。
换句话说,他死了。
一旁的陆虹菲,早已是强弩之末。
甩出黎阳让她用尽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如今整个人瘫软在地,口中发出癫狂的笑声,回荡在这空旷之地。
“哈哈哈哈...咳咳...黎阳啊黎阳,你没想到吧?你以为自己能逃过一劫?今日...今日就算我死,也拉了你垫背!值了,值了!”
就在这时,四道身影,如疾风般掠至。
正是先前追击陆虹菲的三人,以及一名身材窈窕的女子。
这女子一身胜雪白衣,衣袂飘飘,行走间步履轻盈,却自有一股凌厉之气透体而出。
她那白衣之上,并无繁复纹饰,只在领口、袖口和腰间,以银线勾勒出几道简洁流畅的线条。
她的脸上,戴着与另外三人相同的面具,只是面具上的图案截然不同。
另外三人面具上分别雕刻着玄武、玄鸟、重明鸟,而她的面具上,则是另一只奇异的神兽——六足四翼,浑然无面目。
天山有神焉,其状如黄囊,赤如丹火,六足四翼,浑敦无面目,是识歌舞,是为帝江也!
四人甫一抵达,便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慑。
浓郁的血腥味,混杂着焦灼的气息,在空气中肆意弥漫。
黎阳的尸身静静地横陈于地,胸口一道狰狞的伤口。
而陆虹菲,则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半跪在地,浑身浴血,披头散发。
“这...”重明面具下,传来一声惊疑。
“没想到,追杀陆虹菲,竟还牵连了无辜之人。”玄武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惋惜。
随即,他冷哼一声。
陆虹菲的丧心病狂他是早就见识过的,如果不是运气好,恐怕他早就被这女人害死在龙墟里了!
他微微低头,扫过黎阳的尸体,
“可惜了,看这打扮,似乎还是个学生,是今天武考的吗?”
“哎呀哎呀,别想那么多了,至少以后,她不会有机会了。”
“嘻嘻嘻...”
个子最小的玄鸟发出一阵带着嘲讽的轻笑,她的声音尖细,带着一股子让人不舒服的得意劲儿,“姓陆的,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不像一条丧家之犬?真是狼狈啊!刚才不是很狂妄,很嚣张吗?怎么现在跟条死狗一样跪在地上,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陆虹菲剧烈地喘息着,胸膛起伏不定。
她的脸上,沾满了飞溅的血迹,有她自己的,也有黎阳的。
抬起头,一双眼睛,赤红如血,充斥着疯狂与扭曲。
“哈哈哈哈...咳咳咳...”
陆虹菲缓缓抬起头,看向刚刚赶到的四人,爆发出一阵刺耳的狂笑。
“你们...你们这些家伙...咳咳...就和地上的这个一样...哈哈哈哈...”她断断续续地说着,一边说,一边用沾满鲜血的手指,指着黎阳的尸体,“看到了吗?这就是...这就是与我作对的下场!黎阳啊黎阳...你以为...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从你被我盯上的那一刻开始,你就注定要死了!咳咳...”
她一边说着,一边剧烈地咳嗽起来,吐出不少鲜血。
“咳咳...妈...的...”
她猛地抬手,用沾满鲜血的指尖指着四人,情绪激昂,浑然忘我:“来啊!不是要杀我吗?来啊!杀了我,你们也别想好过!我告诉你们,你们一个也别想跑!我要让你们给我陪葬!哈哈哈哈...咳咳...”
“哎呀呀,还真是吓人呢。不过,你这副样子,还真是像一条疯狗呢。怎么,还想拉我们垫背?你现在做得到吗?”玄鸟歪了歪头嘲讽道。
“锵——”
只有一直沉默的帝江,缓缓拔出腰间的长剑。
剑身修长,通体泛着幽冷的寒光。
她直直地将剑尖指向陆虹菲,清冷如冰:“多说无益。”
陆虹菲看着那闪烁着寒光的剑尖,心中一凛,她强自镇定,厉声喝道:“你们...你们可知道我是谁?我可是大夏官方的教育部主任!你们敢杀我,就是与整个大夏为敌!”
玄武闻言,发出一声嗤笑:“与大夏为敌?好大的帽子!可惜啊,这里荒无人烟,又有谁能知道是谁杀了你呢?再说了...”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什么?
陆虹菲一愣。
对啊,她到现在都要死了,还不知道对方到底是谁呢!
“你...”
“你们...你们是谁?”
“呵呵...”玄武冷笑一声:“既然你都不知道我们是谁...杀了你,谁知道是我们干的?知道了,又怎么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
“你只需要知道,今日,你必死无疑!”
陆虹菲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不行...
不能死在这里!
既然如此,只能用那个了...
陆虹菲强装镇定,竭力将所剩无几的精神力,沉入身体深处,试图与那个东西建立联系。
然而,连番恶战,已经将她的精神力彻底掏空。
此刻的她,如同溺水之人,拼命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却发现那稻草远在天边,遥不可及。
早知道当初就不放那么深了!
陆虹菲在心中暗骂。
平日里为了隐藏这东西的存在,她刻意将其封印在最深处,并设下了重重禁制。
如今,她自食恶果,精神力枯竭到几乎感知不到它的存在,更别提唤醒它了。
而另一边,四人已经呈合围之势,缓缓逼近。
嗯?
陆虹菲的目光,落在了帝江身上。
不知为何,她从这个一直沉默寡言的女子身上,感受到了最为浓烈的杀意。
那是一种纯粹的,不掺杂任何杂质的极致杀意。
可是...
为什么?
这让陆虹菲百思不得其解。
之前精神力耗尽,她并未仔细感知四人的情绪,此刻细细体会,才发觉这股杀意的恐怖。
她自问,从未见过这个戴着帝江面具的女子,更谈不上有什么仇怨。
那么,这股杀意,是从何而来?
即便是玄武,这个差点被她坑害得差点丢了性命的男人,此刻对她的杀意,也远不如帝江这般强烈。
陆虹菲:???
我招你惹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