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出鬼没。
桑兰依品味了下钟水桃的话。
觉得十分贴切。
赫连钺有次大半夜,还突然出现在她厢房。
这么看,他是挺神出鬼没的。
桑兰依收回视线,向钟水桃道:“你就别再研究什么太子殿下了,我打算做两个决明子枕头,你要不要?”
钟水桃连忙点头道:“要要要!”
桑兰依笑道:“走吧,跟我挑决明子去。”
钟水桃跟上她,欢喜的同时,担忧道:“小姐,要是曲殇璃再上门纠缠您怎么办?”
是啊,再纠缠她怎么办?
又不是每回都那么巧,刚好有赫连钺在场。
桑兰依想了想,凝重道:“太子说的有理,你我孤身在外,且是女子,是该找些护卫。传信给你姐姐,让她费心找几个会拳脚功夫的护院。”
钟水桃记下道:“嗯嗯,有了护院,谅他曲殇璃也不敢再对小姐放肆。”
桑兰依叹了口气,无奈道:“不一定。”
钟水桃不解道:“为什么啊?曲殇璃的拳脚功夫很厉害吗?”
曲殇璃的拳脚功夫厉不厉害,桑兰依不知道,但她知道曲殇璃是会武功的。
他虽不至于对她动武,纠缠……肯定是少不了的。
且曲殇璃此人极其自大、执拗,只怕短时间内,不肯就此罢休。
这么闹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要想个一了百了的法子。
可用什么法子才能逼退曲殇璃?
她暂时没想到。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桑兰依甩了甩头,道:“他厉不厉害,我都不怕他。好了,不说他了,你先想想待会做个什么样式的枕头。”
“小姐做什么样的,奴婢就要什么样的。”
钟水桃挽上桑兰依的手臂,欢欢喜喜地回房挑决明子。
站在远处屋顶上的赫连钺和寂风目送二人进去,才收回视线。
“走吧。”赫连钺负手跳下屋顶。
寂风跟在他后面,挠头道:“殿下没有吃百咳丸,为何要骗桑小姐吃了?”
赫连钺脚步微滞:“她一番好意,孤实在不忍告诉她实情。”
寂风语噎道:“殿下就不怕桑小姐知道了实情之后,生您的气?”
“她不会知道的。”
赫连钺眺向远方,加快了回宫的脚程。
寂风自言自语地道:“奴才看未必。”
说罢,他抬眼发现赫连钺已经离自己数丈远了,顾不得再八卦,赶紧追上他。
赫连钺睨了眼姗姗来迟的寂风,问道:“你刚说什么?”
“啊?奴才说话了吗?”寂风咬了下舌头,嬉皮笑脸道:“奴才刚才没说话,殿下听错了吧。”
赫连钺没理他的打诨,吩咐道:“通知九幽,让他想办法留在桑兰依身边。”
“好。”寂风点了点头,又道:“殿下这么关心桑小姐的安危,是不是……。”
剩下的话,他还没说完,赫连钺便打断道:“不是。”
寂风惊讶道:“殿下知道奴才要说什么?”
“不知道。”
“那殿下为何着急否认?”
“不管你要说什么,都不是你想的那样。”
赫连钺语毕,末了又加了句:“孤是没什么,桑小姐一介女流,莫要辱没了她的名声。”
寂风捂住嘴,支吾道:“桑小姐被夫家休弃,她的名声还用奴才辱没吗?不过殿下要不爱听,奴才日后不说就是了。”
赫连钺静默半晌,幽幽地道:“被休不是她的错。”
错的是世人的偏见,是世俗的无情。
寂风唏嘘道:“甭管谁的错,桑小姐都摆脱不了弃妇的名声了,以后但凡好人家,谁还敢娶她进门。”
“没有才好。”赫连钺讳莫如深道。
女子嫁不出去,怎么看都不会好。
而赫连钺却说“没有才好。”
是他听岔了,还是赫连钺嘴瓢了?
寂风更愿意相信是自己听岔了,不可置信地道:“殿下说什么?”
“没什么。”赫连钺简短地揭过此事。
寂风不敢继续追问,只能憋在心里瞎琢磨。
不过凭他对他家殿下的了解,他家殿下指定是对人家姑娘有意思。
嘿嘿,有意思。
晚上寂风联络九幽的时候,就把这个八卦透露给了他。
并千叮咛万嘱咐,那可是主子的心头肉,让九幽务必保护好这块肉。
不能伤着了,也不能碰着了。
要不然主子会心疼的。
九幽表示明白,主子的心头肉,可不就是他的心头肉。
他受伤,都不会让主子的心头肉受伤。
寂风意满离。
这种事,主子不好意思说,只能他代劳了。
主子一定会夸他的!
“等会。”九幽叫住他,贱兮兮地道:“主子的心头肉长什么样啊?好相处不?”
寂风回头道:“你见了不就知道了。”
九幽央求道:“你先提前给我透露点,我好有个准备。”
那可是主子的心头肉。
不能磕着,不能碰着。
他谨慎点准没错。
九幽第一次杀人,都没这么紧张。
这万一伺候不好主子的心头肉,那主子不得要他命啊!
想想都很吓人!
九幽打了个冷颤,催促道:“你倒是说啊!”
寂风想了想,道:“长的好看。”
“没了?”寂风白了他一眼。
寂风道:“没了。”
九幽呸了声:“连殿下的心头肉都形容不清楚,就你这还号称打小跟殿下一块长大?”
寂风嘴角抽搐道:“我要是清楚,才不正常呢!”
九幽一脸迷惑。
寂风拍了拍他的肩膀,郑重道:“那可是主子的心头肉,我敢清楚吗?”
九幽思索了下他这番话,觉得有理。
铁树要么不开花。
一旦开了花,必定是个醋坛子。
虽然他们跟主子都是同生共死的兄弟,但在姑娘方面,该避讳的,还是要避讳。
九幽点头道:“兄弟,我悟了!”
“成,快去吧。”
寂风前脚把九幽送走,后脚就被赫连钺给叫了进去。
赫连钺皱眉道:“在外面磨蹭什么呢?交代个任务,要这么久?”
寂风讪笑道:“这不是九幽缠着奴才问来问去,奴才就陪他多聊了几句。”
闻言,赫连钺没说话。
寂风心虚地接过他手上的外袍,咧嘴道:“殿下快去沐浴吧,待会水该凉了。”
见他如此殷勤,显然有事瞒着他。
但寂风没说,赫连钺便不追问。
等他转身,寂风才悄悄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