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钟后,大门拉开了一条缝,一颗脑袋伸了出来,跟外面的黑影小声嘀咕了几句。接着,大门悄悄大开,一群手持长枪,铁盾的黑衣家奴从大门内鱼贯而出,他们借助黑夜的掩护,悄悄的朝着城门摸去。
“什么人?”
城头上的士兵发现城下的动静,马上就有十几把强弓对准了城下的那群人。
“大胆!吾乃兵部左侍郎,有要紧的事情找你们的中郎将,还不快去禀报?”
城下那人不慌不忙的负手而立,官威十足,而在他的身旁则侍立两名低眉顺眼的家奴,显得很恭敬。
“侍郎大人若有急事大可去宰相府找宰相大人,只是现在乃宵禁时期,任何人不得随意走动!侍郎大人若是执意不走,视同谋反,格杀勿论!”
一名充当基层军官的云州老兵走上前来,盯着这位侍郎大人,丝毫没有尊敬的意思。
侍郎大人拂袖而去,很快就淹没在黑暗之中。
这件事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然而当城头上的守军继续投入守城的战斗中的时候,一名新兵却觉得眼前一花。
现在正是黑夜,那名新兵担心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朝着阴暗角落里大喝一声,“什么人?”
墙根下的黑影们以为己方暴露,匆忙发动偷袭,那名新兵一边张弓搭箭还击,一边大喊道:“敌袭……”
很快的,就有大批的守城军冲了过来,与这些黑衣人乒乒乓乓的打成了一团。
这些黑衣人都是那些门阀大族豢养的私兵部曲,战斗力比久经战阵的老兵差,但却比刚刚入伍的新兵强多了。因而,双方刚一交手,赶来的守城军就死伤了十几人。
不消一盏茶的功夫,这些新兵就被这些黑衣人杀的节节败退,当领兵的伍长被杀死之后,剩下的新兵立时一哄而散。
大部分黑衣人冲上了城头,与守城军厮杀,一小部分黑衣人则趁机打开城门,并且点燃火把,对着城外的肃州军使劲的挥舞。
作为唐天启的心腹大将,劳松负责攻打西城,只是唐天启给他的命令却是佯攻,牵制守军的兵力,这让一直想要立功的劳松牢骚满腹。
就在昨晚,城头上突然设下一份书信,信中说他们愿意做内应,在夜里打开城门。
劳松不太敢相信,于是他就把自己的副将找来,命他率领三千人马埋伏在城外。若信中所言属实,副将将会成为第一批杀入城内的人,若是假的,死的也只是副将和那三千新兵蛋子罢了。
此时劳松就等候在城外,一边指挥着士兵佯攻,一边紧张的观望着西城门的方向。因为按照信中所言,今晚就会打开城门。
劳松等的不耐烦了,他打了个哈欠,暗骂一声,转身回去睡觉。没想到这才刚刚离开不久,就有士兵匆匆跑来禀报,说是城门口有人在挥舞火把。
劳松大喜,一下子睡意全无。接着,他就给副将下令,佯攻改为强攻。他准备赌一把,赢了可就是大功一件,即便赌输了也只是副将带着那些人去送命而已。
得到将令,劳松的那名副将率领三千士兵朝着西城门冲杀而去,然而就在距离西城门不到一里地的时候,他却突然感觉到不太对劲,回头一看,顿时吓得面色煞白。
隆隆铁蹄声惊天动地,无数黑影突然出现,仿佛神兵天降。
“快撤……”
副将大喊了起来,说完,自己就率先逃跑了。他带领的可是清一色的步兵,在这种野战中,步兵没有长枪大阵为依靠,只有被屠杀的份。
其实根本就不用他提醒,那些正在朝着西城门冲去的肃州军早就察觉到后面隆隆的铁蹄声,大地都在微微的颤抖呢!
这些新兵蛋子吓破了胆,根本不用长官提醒,全都如同炸窝的蚂蚁,一哄而散。
孟无度一马当先,坐下战马第一个冲入敌军当中,抽出斩马刀,一刀下去就有两颗脑袋滚落在地。
黑甲骑兵如同滚滚洪流,将面前跑得慢的肃州军碾压粉碎。黑夜中,到处都是哀嚎与大哭声。
“敌骑,是敌骑!长枪兵,快点结阵!”目睹了这一切的劳松同样吓得面色煞白,一脚踹在身旁一个还在发愣的传令兵的屁股上,喝令长枪兵结阵。
夜战,即便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也未必能够做到令行禁止,更何况劳松率领的这些人全都是刚刚入伍的新兵蛋子,这些新兵蛋子已经被黑甲骑兵骇破了胆,一时间如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窜,哪里还能结阵?
借助那朦朦胧胧的月光,劳松能够依稀看到一支骑军如旋风般杀来,披荆斩棘杀入他的后军大阵中。只是片刻的功夫,后军大阵内就传来不绝于耳的惨叫声,很快的,整个后军大阵就崩溃了。
两支敌军骑兵一前一后夹击,处于茫茫夜色中,也看不清楚敌军到底有多少骑兵,反正到处都是敌骑,己方的步兵大阵早已崩溃,士兵们哭爹喊娘,溃散如潮,而劳松则在亲兵卫队的护送下逃跑了。
今夜,黑甲骑兵分为三个千人小队,苏大少亲率其中一个千人小队偷袭西城的肃州军营寨。黑甲骑兵如同一阵狂风,冲入肃州军营寨内,一边砍杀骑军,一边纵火焚烧营帐和粮仓,整个营寨很快就被点燃,冲天的火势映红了大半边天空。
看到西城的军营被焚烧,正在攻城的其他三支肃州军吓了一大跳,唐天启更是大惊失色,紧急下令停止攻城,退守营寨。
唐天启大军回撤,苏大少也只好无奈撤退。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此次劫营,竟然无意间化解了洛城的一次危机,也算是无心之功吧!
在唐天启下令撤军的时候,洛城内,苏天雷亲率三千云州精锐,快刀斩乱麻,剿灭那股世家大族的私兵。时间紧急,他没空去搜查那些逃跑的私兵,至于这些已经歼灭的,不管死没死透,全都砍下脑袋,悬挂在城头上,警告某些浑水摸鱼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