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整个会文城都沸腾了。
久不出现的赘婿王贤,竟然在得月楼前斩了赖家的门客和二长老,吓得另一个门客龙惊云连夜逃离了会文城。
更不要说,几乎赖家所有去袭杀王师的黑衣护卫。
不是断手,就是断脚,一个个成了废人。
所有人纷纷传言,这还是王贤手下留情,让一个老人出手,那些黑衣人才能活下来!
否则,只怕没有一个活口。
得月楼恐怕从此就要变成鬼楼了。
唐天跟师父回家之后,也不理会自己的老爹,直接带着老人回屋,摆开棋盘开杀。
今天憋了一肚气,他要从棋盘上找回来。
端木家的端木云潜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一时间怔怔无语。
也不去找自己的母亲,而是喝起一闷酒,想着明天得改变一下态度才行。
怎么说,他也得打听自己的夫人眼下到底在何处?
自己的女儿是不是真的跟着神女,离开了这方世界。
只有赖家,当赖二回到家中,将今日的一切跟老爹诉说一番之后。
整个赖家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且不是两个门客一死一逃,连二长老也死了。
虽然一百来号护卫性命无虞,在赖家主人眼里,这些人活着,比死人更让他难受。
一百多号人,不是断手就是断脚,全都成了废物。
这样下去,早晚要将赖家拖死。
赖文明二话不说,让管家把大长老赖恨水叫到了花厅。
王贤还在会文城,明天是端木家老太君的大寿,受伤的护卫如何安顿,他要跟大长老细细商量。
这个时候,王贤已经回到了自家的小院。
买了两只烧鸡搁在桌上,王贤跟白幽月将今日发生之事说了一遍。
白幽月也没想到,王贤竟然会在这里遇上了合欢宗的长老。
最好笑的是,竟然被王贤毒死了。
当下笑道:“没事,不就是四大家族吗?只要他们不来招惹我,我跟老袁也不会去惹他们。”
王贤指着桌上的烧鸡说:“老头吃了个半饱,正好陪师尊再喝几杯!”
白幽月问道:“你要去做什么?”
走出院子的王贤笑道:“我去把院墙上挖坑,等他们送上门来送死!”
老袁闻言一愣,白幽月却嘻嘻笑道:“别管他,我们来喝酒。”
老袁闻言,掏出一把钱袋纳戒放在桌上。
笑道:“王贤说,让我们分了这些钱。”
“啊......”
白幽月一下子傻了,瞬间想起自己在昆仑雪山的光景。
没想到这才过了多久,就轮到自己的徒儿,来养师父了。
当下伸出小手,捡了一个钱袋数了起来。
连她自己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重回少女时光,也跟面前的老头一样,喜欢上数钱的滋味。
一边数着手里的金币,银币。
一边笑道:“这下好了,我们手里的金票,也不用急着去找地方兑换了。”
老袁摇摇头:“不行,有空我们还得出门一趟,把金票换成金币,才踏实。”
“嗯,那就换吧。”
“我遇到一个高手。”老袁一边数钱,一边说道。
“谁?”
“一个不弱于我的高手,王贤让他的兄弟拜了那老头做师父!”
“卧槽,这家伙竟然还有事情背着我?”
“那老头应该是在这里隐居,据说过几天,就要带着唐家的少年回皇城去了。”
“哦?既然如此,那就别管他了。”
白幽月拍了拍小手,心里寻思着,这小小的会文城竟然藏龙卧虎。
难不成那老头,要来这里找一个衣钵传人?
不行,她决定夜里要好好问问王贤。
......
趁着太阳没有下山,王贤在院墙上忙碌了起来。
福伯看着少爷拿一把小刀在墙上乱画,忍不住过来问道:“这是为何?”
王贤笑道:“我过几天要离开,估计赖家会来找麻烦,我在墙上给他们留下一些惊喜。”
“你也不用怕他们,我的师尊和前辈还会在这里待上几年的时间......”
“今天夜里,我帮你返老还童......”
“以后你再找个夫人,过快活的日子吧!”
福伯闻言哆嗦了一下,喃喃笑道:“那好,我就等着睡一觉,变成少年的模样。”
王贤一愣,忍不住笑道:“我也不知道。”
在他看来,三杯灵酒最多让福伯多活几十年,想要一夜涅盘,那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挥手间,让老人离开。
王贤手下的小刀却没有停下来,跟老道士学的一点本事,终于使在了自家的院墙上。
只要赖家敢来找麻烦,不管自己在不在,这里的法阵都会护住福伯。
一直忙到戌时过半。
王贤这才把福伯喊来,看着他喝了三杯灵酒。
然后嘿嘿一笑:“福伯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起来,出去买菜吓一吓那些家伙。”
福伯一哆嗦:“多谢少爷。”
回到客堂,老袁喝多了几杯,已经回屋歇息。
白幽月煮了一壶茶,正等着王贤。
王贤靠在桌边瘫着,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白幽月眉头一皱:“有麻烦?”
“有,也没有。”
王贤有气无力地回道:“弟子在院墙上留下一道法阵,防着赖家的人害福伯。”
白幽月蛾眉一皱:“他们敢!”
王贤摇摇头,笑道:“他们可没有什么不敢的。”
白幽月想了想问道:“今天那老头呢,听老袁说,连他都看不懂老头的一身修为。”
王贤想了想回道:“那老头我也看不懂......”
“不管他了,他既然喜欢唐天,又要去皇城......最多,我给先生写封信,让他给唐天在书院,找一个师尊。”
“他是我在会文城唯一的朋友,是时候出门,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想着当年端木曦过生日时的情形,想着唐天为了自己不惜花费千金送礼。
王贤忍不住喃喃自语道:“就算我与天下英雄为敌,总得有那么一两个朋友,和兄弟吧?”
白幽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给王贤倒了一杯清茶,一边问道:“你拜我为师,有没有后悔?”
王贤一愣。
脱口回道:“有什么好后悔的?”
想想不对,又笑了笑:“要不是师尊出手,弟子当日就被百花谷人长老害死了。”
白幽月点了点头,淡淡一笑:“不错,你终归还是要靠自己。”
王贤闻言吓了一跳,抬头看着白幽月问道:“师尊你可不要吓我,这长生经我才默写出一半......”
白幽月一听,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拍拍小手道:“别怕,在你没有抄完长生经之前,我应该不会离开这方世界......”
话没说完,白幽月打了一个酒嗝。
晃了晃小手说道:“我要醉了......你一个人待着吧。”
说完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
夜色渐浓,王贤却毫无睡意。
干脆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屋檐下,点了一盏灯,将道经取了出来。
静静地看了一会之后,才试着去想赖家的反应。
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只怕赖家不会就此认输。
以赖二的性情来说,说不得今夜就要来找自己的麻烦。
虽然这事他真的不愿意面对,只是他也没有想到,自己只是去了一趟得月楼,竟然会遇到这家伙。
难道真的应验了那句话,不是冤家不聚头?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他将道经读了一遍,将不死长生经修炼了两个周天之后。
已近午夜。
福伯和老袁都打起了呼噜,连师尊白幽月也在房里一边磨牙,一边讲起了梦话。
王贤却听到远处,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呜呜,起风了。
一阵风过,油灯的火苗在风中摇晃。
风渐大,灯花“嗤!”一声骤然熄灭。
王贤收起了桌上的道经,取了几根针捏在手里,将青锋剑搁在桌上。
整个人隐入了黑暗之中。
就在他起身提剑,欲要打开院门之时,黑暗中突然响起“铮......”的一声。
跟着便是一阵铿锵的琴声响起。
琴声有一种奇异的节奏,恍若要来勾王贤的魂魄一样。
“吱呀!”一声,王贤打开了院子的大门。
一手拄着铁拐,一手捏着出了鞘的青锋剑,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黑夜之中。
冷冷的注视着来自黑色中的几个黑衣蒙面之人。
“以音摄魂?”
王贤闻声一惊,看着自黑暗中走来的黑衣人,心里一凛。
虽然说的琴艺只是跟母亲练过半年,可以说跟渣渣一样,只是刚刚入了琴道而已。
可是当他听到这诡异的琴声,心里却怦然一跳。
卧槽!
来人果然妖孽,竟然要以魔音乱自己的心境。
随着琴声的节奏越来越快,黑衣人已经渐渐往上院靠了过来。
王贤干脆关闭了六识,直接无视围上来的黑衣人。
手中的青锋剑直指前方,等着对方一剑袭来。
“铮铮铮!”
琴声急如暴雨,瞬间织成了一张网,将王贤笼罩在其中,并且渐渐收紧。
王贤有一种错觉。
觉得自己瞬间变成了一条鱼儿,一条困在网中的小鱼儿。
当下的一幕,竟然比他当日在东凰族的深渊,还要恐怖。
问题是,他不知道究竟是谁在夜里抚琴,想用琴声,加上黑衣人的刀剑,要自己的性命。
他甚至感觉到这几个家伙,在琴声的掩护下,浑身上下连一丝破绽都没有。
琴声的魔力,让人心神焦躁。
让他有一种蠢蠢欲动的感觉。
卧槽!
只是刹那之间,他想到了合欢宗的媚药,没想到这琴声竟然带着勾魂的魅惑。
只不过,当下的王贤已经关上了六识,自然不会乱了心境。
而是看着眼前的黑衣人问了一句:
“诸位是合欢宗的高手?赖家请你们来杀我?”
「万水千山总是情,投我一票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