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妇人一听叶无双的话，顿时紧张害怕起来。
    她神情不自然，磕磕巴巴地开口：
    “这……这哪有什么虐待和故意杀人的？自己家里的人，我想怎么做不是我的事么？”
    “但故意杀人就是另一件事了。”
    叶无双笑盈盈地开口。
    她的脸色明明带着笑意，却偏偏让妇人遍体生寒。
    妇人嘴唇颤抖着，用力摇摇头：
    “不……不是这样的，怎么可能呢？她是我的女儿……是我的孩子……我的亲骨肉啊！”
    “从没见过这样对待亲骨肉的。”
    叶无双冷笑一声：
    “再者，就算对方是你的孩子，也没有这样对待的道理，这就是谋杀！”
    “对！叶小姐说得没错！”
    “叶小姐说得好！支持叶小姐！”
    百姓们在听见叶无双的话，顿时欢呼出声。
    妇人也听见了他们的声音。
    她本想不满呵斥，却突然意识到什么，动作僵硬地扭头：“他们叫你叶小姐，你……”
    “前面不是你喊着要找我讨回公道么？怎么？现在我本人就在你面前，有什么想说的，可以直说了。”
    叶无双唇角翘起随性慵懒的弧度，似笑非笑地盯着妇人。
    妇人没想到自己明明是打算在背后编排叶无双的，结果谁知道竟然吐槽到了正主面前。
    不过她到底是厚脸皮的，很快便反应过来：
    “刚才我说的话，相信叶小姐已经都听见了，我现在就是想要一个公道。”
    妇人掷地有声地开口。
    她既然都来军政府外面闹了，肯定是打定了要大捞一笔的想法的。
    反正那医生也不在，只有叶小姐在这里。
    是非黑白，还不是她说了算？
    “我倒是没觉得我药铺上的医生有问题。”
    叶无双平静地表明自己的态度，不再与妇人啰嗦：
    “不过我现在怀疑你蓄意杀人，我会带着大年去医院验伤，接下来你可以安心等待士兵来抓你了。”
    说完，叶无双牵着大年的手，朝着人群外走去。
    大年下意识抬起眼眸认真地看着叶无双精致侧脸。
    小姐真是太好了。
    能跟着小姐，是她这辈子的福分。
    “等等！”
    妇人眼看着大年要走，连忙高声叫住她：
    “大年你就这么跟着走了？你不要母亲了？！”
    全场目光都锁定在了大年身上。
    众人方才都看见了大年身上狰狞可怖的伤疤。
    这孩子如此可怜。
    真的还会认妇人么？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大年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她抬起眼，远远地与妇人对视，那张略显凹陷的小脸上写满了认真。
    “在我被丢弃的那一刻，我已经死了，现在我只是跟着小姐的下人而已。”
    大年一字一句开口，丝毫不惧妇人愤怒到极致，近乎杀人一般的目光。
    她不可能再回去。
    小姐已经为了她做了太多了，要是现在她回去了，这不是打了小姐的脸么？
    而且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她不想回去。
    见过光明的人，是很难坦然地重新回到黑暗中去的。
    “大年！你这个白眼狼！”
    妇人尖叫着要冲上来，却被士兵们拦住。
    她张牙舞爪地咆哮：
    “叶公馆嫡小姐有什么了不起的？！嫡小姐就能理直气壮抢走别人的孩子是么？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顾凌渊挡在叶无双身前，低声道：
    “你们先走吧，这里交给我。”
    眼看着从妇人口中吐出更多污言秽语，将大年整个人翻来覆去地骂了一遍又一遍。
    几乎要将大年整个人都贬低到尘埃里去。
    叶无双抬手捂住大年的耳朵，轻轻点头：
    “好。”
    叶无双带着大年回了冯妈住着的小院。
    当两人刚进来，冯妈和春生已经着急地迎了上来。
    “小姐！大年！你们没事吧？”
    冯妈面色急切。
    她将大年拉到身前来，认认真真地检查后，确定大年没有受伤，这才松了口气。
    “你这孩子，你说说你怎么还带乱跑的？”
    冯妈实在没忍住，低声训斥着：
    “你知不知道我们都快担心死了，要是你在外面遇见危险了，我要怎么给小姐交代？”
    “对不起冯姨，我不是故意想要出去找事的。”
    大年愧疚地低下头，小声解释着：
    “我只是听说叶小姐在外头遇见了麻烦，想要去帮忙。”
    小姑娘一边说着，眼泪一边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而且这些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的话，叶小姐就不会被我妈妈缠上……”
    冯妈自然也是听闻了一些外头的传闻。
    只是叶无双提前同她说过，不用理会太多，只需要一心照顾好孩子，并且去收容别的无家可归的孩子就好。
    因此冯妈并未过多了解。
    没想到大年的生母竟然如此无耻，自己差点把孩子给打死，现在竟然还有脸皮来要人？
    “小姐，这件事很棘手吗？”
    冯妈问。
    “我是什么人？一点小问题而已。”
    叶无双轻松地笑了笑，揉了揉大年的脑袋，温声道：
    “大年不用这么愧疚，我之前就说过了，既然你选择了跟着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大年眼眶红红的，听见叶无双的话，用力点点头：
    “嗯！谢谢小姐！”
    这一辈子，她都会死心塌地地跟着小姐！
    叶无双在小院留到吃过晚饭后这才离开。
    刚从院子里出来，抬眼就看见顾凌渊的车停在了不远处。
    男人披着大氅，靠在车边。
    见叶无双出来了，男人挑了挑眉：
    “孤儿院完工了，带你去看看？”
    “好。”
    车上没有司机，顾凌渊亲自开车。
    叶无双坐在副驾驶，她看着男人俊朗侧脸：
    “大年母亲那里最后怎么处理的？”
    “她太吵了，有碍观瞻，所以关进去冷静冷静。”
    顾凌渊语气平静坦然，仿佛在说今儿看见一只猫一般。
    “这样可以吗？”
    叶无双心头难免有些担忧：
    “其他百姓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他们能有什么想法？这整个锦城都姓顾。”
    顾凌渊颇为嚣张地扯了扯唇角，神情恣意傲然，他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姿态松散：
    “只要老子想，直接把她毙了，也没人敢多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