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明徽犯错
作者:今天下午两点半   夫人堕胎后,霍总疯了最新章节     
    明徽醒来时,头晕脑胀。
    身上痒意未消,酥酥麻麻,但不似之前一般钻心。
    “醒了?”
    霍砚深声音忽地出现,惊得她瞬间清醒。
    “是。”
    明徽这才看清他。
    室内只开一盏床头灯,他却正巧坐在橙黄灯光外,目光藏在晦暗之中,身上冷冽阴鸷与黑夜融成一体。
    明徽坐起,哑着嗓子,“我怎么了?”
    灯光泅浸她脸庞,掩盖她苍白脸色,蒙上一层温和。
    “过敏。”霍砚深仰身靠着沙发,嘴角藏着笑意,“海鲜过敏。”
    明徽目光一滞,这反应全然落在男人眼中。
    “心虚?”
    “不是。”
    她动动唇,反驳的话却说不出口。
    男人沉默。
    只一双幽暗深邃黑瞳盯着她,要把她身体烫出个洞。
    明徽太不自在,这种被审视,被怀疑的感觉让她又回到这两年中被羞辱的每一个时刻。
    他越沉默,她越痛恨。
    恨他两年来的沉默,恨他对她的羞辱,恨他没有爱,没有心。
    恨意裹胁理智,反倒让她平静起来。
    “我让你搬回主卧,你便过敏起红疹。是不是那样就可以以此为借口留在一楼?”
    霍砚深起身,走到窗边。
    他轮廓更模糊,深入黑暗,捉摸不定。
    明徽是暴露在明处的猎物,他是隐藏在暗处的捕猎者。
    捕猎者却来了兴致,不想一招致命,偏偏要在猎物清醒时捉弄她,直到她缴械投降,主动坦白。
    明徽低头,隐藏脸上表情。
    “我不清楚原因。”她道:“或许是今天在商场时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大概是尝了一口鱿鱼干……”
    “谁给的?”
    他追问。
    “今天与coser们合照时,她们送的。”
    明徽仰头,一副嘴硬模样。她脸上红点还未消尽,脸颊、额头依稀可见,朦胧灯影将红点也模糊,像是大片腮红,衬得她呆萌傻气。
    霍砚深心中升起的怒意竟莫名其妙平息。
    明徽悄悄观察他是否相信这说辞。
    礼物倒是有,一些吧唧小卡,哪有什么鱿鱼干,不过是她瞎编乱造。
    只是对方似乎真的相信了这拙劣谎言,重新开口时,声调中冷厉程度降几分。
    “嗯。”
    霍砚深不再追问。
    明徽心情稍稍和缓,试探道:“母亲的事情怎么解决?”
    “不用你管。”
    男人重新坐下,松石绿表盘反射月光,映出他冷峻脸孔。
    “什么意思?”
    明徽下床,倒了杯茶端到男人桌边。
    霍砚深被她这动作愉悦。
    “保姆之间的矛盾,不应该让主人承担错误。”
    明徽还未松手,霍砚深便端起茶杯,食指拇指不小心擦过她手背。
    接触的一刹,她像是被烫到,忙甩开手,藏在衣袖下的小臂爬上一层细小疙瘩。
    男人喝一口茶,继续道:“保姆的矛盾按规矩处理。王妈渎职,开除;刘姨顶撞主人,也开除。”
    明徽愣住。
    “刘姨是我带来的。”
    “可她拿着霍家的工资。”
    霍砚深语气不容置疑,放下茶杯,“既然拿着霍家工资,就该听霍家规矩。”
    女人垂下眼,鸦睫微颤,浑身血液都变冷。
    刘姨本来是明家的保姆,陪了她八年。出嫁之后,明徽不习惯霍家毫无人情味的关系,将刘姨从明家要来,这才跟在她身边,陪她提心吊胆。
    明徽猛然醒悟,原来她才是灾星,刘姨所受的苦和累,全是她带来。
    “有异议?”
    “没有。”
    明徽沉默,转念一想,其实开除刘姨也正合她意。
    刘姨离开霍家是她计划一部分,此时被开除,免得她再找借口,也免得引人怀疑。
    “只是,没有回旋余地吗?”明徽低头,声音嗫嚅,啜泣两声,“父母走后,刘姨是明家唯一对我好的人了……”
    霍砚深忽地靠近她,缩短两人距离,大掌挟持她下颌,逼她抬头。
    窗外皎白月光映照男人侧脸,越发讳莫如深。
    “你是主人,她是保姆,她犯了错,就该按规矩受罚。你为她求情,对她产生感情,罔顾尊卑。”
    明徽抗拒不了他力道,这距离正能将他眼中森寒尽收眼底,极致的穿透力看清她心中惊骇。
    霍砚深语气稍稍放轻,“况且,每个人的感情是有限的,你与其把感情分给一个保姆,为什么不全放在亲人身上呢。”
    明徽眼底闪过黯淡。
    亲人,她哪还有亲人?霍砚深吗?
    这种令人作呕的上下尊卑论调她已从孙相宜口中听过千百遍。
    霍家人眼里,人就该分尊卑。
    上层人该踩着下层人,底层人该托举上层人,比他们底层的甚至称不上是人,都是物件,是踏板。
    没有尊严,没有人格,作为主人的附庸存活。
    荒唐,可笑——
    偏偏霍砚深也认可。
    明徽深呼吸稳住情绪,又道:“开除可以,但刘姨陪在我身边这么多年,该让她无后顾之忧退休。”
    “自然。”霍砚深松开她,仰身靠在沙发,“刘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离开前,我会命人在她老家县城买套房子供她安度晚年,另封五十万红包,怎样?”
    “刘姨还有个女儿。”明徽望着他,道:“怀孕后再没出去工作过,家境也不好,常常靠刘姨贴补,你能给她个工作机会吗?”
    “你倒是了解得清楚。”
    男人冷嗤一声。
    明徽不自觉咽了咽口水,生怕被他发现端倪。
    “总之你说能不能?”
    “霍太太的要求,我自然尽力而为。”
    霍砚深摩挲茶杯手柄,嘴角挂着笑意。
    明徽见他心情似乎还不错,将心中疑惑问出。
    “还有一件事……”
    “说。”
    他饮一口茶,悠哉游哉模样。
    明徽心一紧,问:“你怎么知道我没退领带?”
    “就这件事?”
    男人眯起眼,懒洋洋审视她。
    “嗯。”
    “你忘了华夏天地是谁的产业了?”
    霍砚深语调轻快许多,惬意无比。
    “我坦白告诉你,在我的地盘,没有我了解不到的事情。所以我再提醒你一遍,不要妄想蒙骗我,你做不到。”
    男人闭上眼,“给我按摩。”
    明徽沉默,脸上闪过不甘。
    又是她天真,以为逃过保镖他就没法找到她,没想到却有这么大纰漏。
    明徽起身,绕到他身后,力道放轻。
    忽地,霍砚深张开眸子,黑沉锐利眸光注视女人面庞,明徽心脏倏地紧缩。
    他似笑非笑问:“不过我真想知道,你那领带送给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