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赤焰国铁骑如潮水般涌来，来势汹汹，马蹄声震得地面都微微颤抖。
月光下看去，无数的铠甲泛着冷冽寒光，无数的弯刀闪烁着嗜血凶芒。
只是相隔还远，月色朦胧，看不清人脸。
因为是第一次和赤焰国人交战，卫晨阳紧紧盯着前方，大致估算距离，一刻也不敢松懈。
他上辈子看过电视剧，知道新兵第一次打仗，很可能会尿湿裤子，担心女营也会出现这种事，连忙出声：“都镇定点，举弓，别慌。”
旁边的校尉们一个接一个的传令下去。
前方，赤焰国铁骑越来越近。
三里路……
二里路……
一里半……
卫晨阳见状，一声令下：“蹲身！瞄准！放箭！”
女营五千姑娘整齐划一地蹲下，箭矢如雨点般向着赤焰国铁骑射去。
嗤嗤嗤！！
万矢齐发，箭似飞蝗！
刹那间，马蹄声中，又多了一种利矢破空之声，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打破了夜空的安静。
仅仅在三息之内，赤焰国的骑兵纷纷中箭落马，栽倒了一片，顿时阵脚大乱。
前排的骑兵落马，后面的骑兵仍不断冲过来，将无数自己人踩在马蹄之下。
还没有刀光剑影，却已血肉横飞。
惨呼声声、嘶鸣萧萧，此起彼伏，惊心动魄。
那些没了主人的战马受惊，开始乱冲乱蹿。
骨都姬没想到会遭遇如此猛烈的迎头痛击，大大吃了一惊，自己的军队离对方还很远啊，什么样的大力士能把弓箭射这么远？
是人吗？
而且，这个山陵关还有许多大力士，区区几个人，也弄不了这么大阵仗啊！
她百思不解，又惊又悔，想看看对方使用的武器吧，偏偏夜晚的时候，又看不清楚。
眼看身边的人应该倒了下去，她急忙调转马头，又缩身到马腹下，提声大叫：“退后！快快退后！”
冲过来的赤焰国铁骑不愧是久经战阵的劲旅，听到号令声，就如一股旋风似的，跟着她转了弯，前翼变后翼，左翼变右翼，迅速往来路上冲。
于是，这场准备充分、让骨都姬信心满满的夜袭攻关，居然连山陵关的大门都没看到，就潮水般退了下去。
卫晨阳站在队列之前，密切注视着战场上的局势，眼看只是一轮射箭，对方就要退却了，急忙大叫：“关将军，时机已到，出击吧！”
关鸣就在城门口等着，听到叫声，以为女营就要抵不住了，知道自己不能再作壁上观，就咬了咬牙，挥舞长戟大喊：“兄弟们，跟我冲出去！”
带着身后的一千士卒，嗷嗷叫着，冲出了沉寂的山陵关，出了关门，他才看清楚，敢情卫晨阳的女营就跟看戏的人似的，还是一动没动呐。
卫晨阳再次举起了手：“放箭！”
毛副将在城墙上也没闲着，指挥士卒吹起号角，擂响战鼓，拼命呐喊助威。
山陵关里，动静震天。
赤焰国铁骑毕竟是久经沙场的精锐，凭着出色的骑术，很快便脱出了战场，关鸣的人马出了关，并没找着厮杀对手，满眼尽是乱奔乱蹿的战马了。
被女营射杀落马的赤焰国骑兵，几乎都是一箭封喉、或者两三箭封候，没有几个活的，根本无须再去补刀动枪。
这一战，山陵关兵不血刃，居然大获全胜，缴获了几百匹战马和兵器。
卫晨阳、关鸣和女营的将士们聚集在城门口，脸上都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关鸣看着卫晨阳，脸上充满了敬佩：“卫将军，女营果然不凡，关某有眼不识泰山，恕罪恕罪。”
到了这个时候，他才对女营有了些信心，觉得陛下派她们作为援兵，也不像是很儿戏。
卫晨阳微微一笑，也不和他客套，直接说：“关将军无须过奖，这次缴获的兵刃全部归你，几百匹战马，我女营可要全部留下。
“因为我女营不仅仅是协助你们守关，还要去收复失地，没有马匹，动作起来，可就太慢了。”
关鸣微微一怔，虽有些不舍那些战马，但也知道自己领人出关，其实只是牵了马匹而已，没有半点功劳，听他说起还要收复失地，只好不动那点心思，点头答应：
“卫将军，战马归女营，没有问题的。”
“多谢关将军。”
此时，夏芷兰走上前，向卫晨阳和关鸣行了一礼，提醒道：“将军，此次虽胜，但只是赤焰国的先锋，到了明后天，他们的大队人马可就全部到了。”
卫晨阳赞许地看了她一眼，说道：“夏校尉所言极是，关将军，山陵关要赶紧加强防御，那些费力气的事，就劳烦你们多费心了。”
关鸣拱手道：“卫将军放心，这是我分内之事，这就组织人手修缮关防。”
毛副将也从城墙上下来了，高兴地说：“二位将军，我们今夜大获全胜，可喜可贺，末将这就差人写个捷报，八百里加急，送回京都去。”
卫晨阳想也没想，就摇头道：“毛将军，这只是个小小的胜利，不足为道，捷报的事，还是过几天再说吧。”
关鸣却不这么想。
他说：“卫将军，今夜虽是小小的胜利，但却是赤焰国铁骑入侵以来的第一场胜利，朝廷急需用它安抚民心，将士们也急需犒赏，毛副将的提议，其实是很好的。”
卫晨阳想了想，也是，五千女营只有自己是个游击将军，其余可都是些从九品的陪戎校尉，自己无所谓，但她们可不一样，有了胜利，慕容掌柜确实也该论功行赏。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卫夫人在家里一定是牵肠挂肚，度日如年了，有了捷报，她才会安心。
于是，他没再反对，只是问：“几天可到京都？”
“一天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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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焰国的营帐内，一败涂地又没看到对手的骨都姬，正大发雷霆。
她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夜袭居然以惨败告终，还损失了近千人马。
“山陵关的守军，没有什么本事，刚才打我们个措手不及的，一定是大夏的援兵女卒，他们的女卒居然如此厉害吗？”
骨都姬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心中说什么也不信。
将校们都被打懵了，谁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全部不出声。
有个副将半点也没想到大夏朝廷派来的那些婆娘援兵，梗着脖子说道：
“骨都将军，我们的人离得那么远，就都被他们射杀了，末将觉得，他们一定是预先在路上挖好了很多坑，派人伏在里面……那些箭，决不是从关里射出来的。”
对于这种弱智废话，骨都姬向来是不怎么理会的。
半路上挖坑，大夏人就不怕被马蹄踩死？就算他们有可能组织一批死士，可路上挖了那么多的坑，自己的铁骑并没有踩到一个啊。
她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明天派几个胆大的，去山陵关下问问，大夏的援兵主帅是谁？”
接着又冷哼一声：“小小的山陵关，居然敢阻我赤焰国铁骑，到了明天，一定要踏平此关，让大夏人尝尝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