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止瞳孔微微一缩,眸底有道寒芒一闪而过。语气冷锐如刀,“你的东西在她手里?”
明媚语气发颤,“并没有……”
容止加重语气,“没有?”
明媚惶恐不安地解释,“明家的海棠苑,我爷爷在世时,曾许诺等我结婚,就送给我。”
容止恍然,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将人心底的秘密洞穿,冰冷刺骨,“你要结婚了?我怎么不知道?”
明媚心头一抖,声音一颤一颤的,“二爷,你不是要我陪你演戏,说……”
容止冷声打断,“我要做什么,不用你提醒。”稍顿,又道,“还有,搞清你自己的身份。”
电话那头的明媚瞬间沉默。
手机里只隐隐传来又沉又重的呼吸声。
容止低沉磁性的嗓音再次响起,漫溢着冰冷的危险气息,“下次若再自作主张,我有你好看。”
电话那头传来倒抽凉气的声音。
明媚小声哽咽,“二爷,我知道了。这一次,还求你帮帮我。我真的不想被封杀。”
容止目光森冷,挂了电话。
桑榆晚无意偷听,他的声音一个劲儿往她耳朵里灌。
她听了个七七八八。
打电话过来的,八九不离十,是明媚。
“呵。”桑榆晚嘴角噙出了一抹冷笑。
容止走过来,见状,眯了眯眸,眼中的寒意瞬间消退的干干净净。
“你准备封杀明媚?”
“这么快就告状了?”桑榆晚讥讽道。
容止唇角轻勾,“这事你恐怕地缓一缓。”
商量的语气,一点都不似刚才通话时那么强势和寒漠。
桑榆晚冷笑,“为什么要缓?”
不等容止回答,她自顾自解释,“因为她是二爷的未婚妻?”
“不是。”容止眉头微微一皱。
桑榆晚唇边浮出大团的嘲讽,“不是什么?她不是二爷的未婚妻?还是不是因为她?”
容止眉头轻挑,晦涩不明的神情,“你觉得呢?”
桑榆晚的手指不由攥紧,清丽的眸笼罩着一层浓雾,“这一点,明媚倒比二爷大方。”
容止侧了侧身,深邃的五官一半隐藏在了黑暗当中。缓缓皱起的眉宇,凝了几分寒意,“我与她什么关系都没有。”
“呵。”桑榆晚笑出声来,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二爷,明媚都只差官宣了,你还瞒着有什么意义。”
容止眯了眯眸,眸底掠过危险的暗光,嗓音微哑,“有些事,所见所闻并非是真的。”
桑榆晚讥诮道,“是真是假,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海棠苑是我大哥的居所,任何人都别想拿走。”
容止幽深的狭眸紧盯着她,眸色变得有些幽暗,“原来是因为他。”
桑榆晚心脏瑟缩,绯唇轻抿,一寸寸发白,“这是明家的家事,容爷难不成还想插手?”
容止说道,“我不插手都不行了。”
桑榆晚冷笑一声,整个人仿佛都笼罩着一片寒气,“好,那我倒要看看,这海棠苑你到底能不能拿走?”
容止语调不疾不徐,“是我的,我绝不会让。”
桑榆晚心头大震,瞳孔瑟缩,“原来是你要拿走海棠苑。我就说明媚怎么好端端的……”
明媚性格再狂,若没人撑腰,她也不敢如此肆无忌惮。
原来,真正想要海棠苑的人,是容止。
桑榆晚的表情片刻的凝滞,扬手,作势就要给容止一巴掌。
谁知,容止半空中截住了她的手,神情有些恼,“打我的理由是什么?”
桑榆晚胸口剧烈起伏着,眼中掠出两簇怒火,“我大哥因为这事,命在旦夕。我不应该打你吗?”
容止眉心微沉,“所以,这仇我们结下了。”
桑榆晚眼梢浮出一抹浅浅的红,身体微微颤抖,“容止,若我大哥有任何闪失,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容止心头一惊,面上却是波澜不惊,“明枭原本就活不了多久了……”
“容止!”桑榆晚起伏着胸口。
空气里顿时硝烟弥漫。
容止解开了两颗衬衣纽扣,喉结凸起,低声说了一句,“原来,在你心里,明家人才是最重要的。”
“笑话。”桑榆晚冷笑一声,眼底翻涌着滔天的巨浪,“我忘了,二爷是没有心的人。”
容止听到这话,脸色微变,低眸,盯看着她,“桑榆晚,你再说一次。”
桑榆晚立马开口,“我有什么不敢说的,你……”
容止再也控制不住,长臂一伸,将她扯入怀里。不等她反应过来,双唇重重抵住了她的唇瓣。
炙热的火,带着几分怒意。
灼烫,骇人。
桑榆晚想要反抗,却是来不及。
容止的吻,一点点加深。
眼看就要失控。
桑榆晚不顾一切咬了他一口。
血腥中两人的口腔里漫溢。
他舌尖咬破。
然而,却没有退缩。
血水吞咽入喉,继续攻城略地。
桑榆晚没想到,他竟会如此疯狂。准备再次下口。
他却已有防备。
血气下滑,桑榆晚胃里泛起了一阵恶心。
“唔……”
她用尽全力狠狠推了容止一下。
容止倏然松口。
桑榆晚急忙起身,快步朝着洗手间走去。
容止跟着站起,跟了上去。
“唔……呕……”
桑榆晚趴在琉璃台前,低着头,一个劲儿地干呕。
容止走过去,皱了皱眉,眼底掠过一抹心疼。
有些事,他不得不瞒着她。
指使明媚拿走海棠苑的人,并不是他,而是沈翊林。
他之所以揽下来,是因为她一旦知道这事是沈翊林所为,绝对不会就此罢休。
以她现在的能力,很快就能查到一些有关她的秘密。
他不能让她知道。
因为,她一旦知晓,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他宁愿她恨她,也不愿她知晓真相。
容止伸手,轻抚着她的后背。眼中一片焦灼,“我送你去医院。”
桑榆晚红着眼睛,低声怒斥,“你给我滚出去。”
容止看着她苍白的脸,深深呼吸了两下,“我让医生过来。”
桑榆晚鞠了一捧水,漱了口,随后直起了身子,“我说的是人话,你听不懂吗?”
容止心头一紧,呼吸沉闷,“不要拿身体和孩子撒气。”
桑榆晚转过身来,抬眸,“容止,我不想看到你。”
容止伸手,将她拉入怀里。
桑榆晚挣扎。
容止直接把她打横抱起,阔步走向卧室。
桑榆晚挣脱无果,眼底浮出了一抹血色。
容止轻轻把她放在床上的时候,她说了一句,“容止,我恨你。”
容止给她盖在被子,随后在床沿上坐下,低垂的眸光,晦暗不明。
沉默了几秒,他眉角微压,“我自己都恨我自己。”
桑榆晚气得侧过身去,不想和他多说一句。
容止细心地替她掖好被子,静静地坐了一会儿。
空气骤然静谧。
桑榆晚几乎都能听到自己杂乱的心跳声。
容止瞥见床头柜上的安神香,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下。确定安全之后,这才起身点燃。
若有似无的淡香,慢慢掠过桑榆晚的鼻翼。
怒意浸染过的眉目浅浅发沉。
她似睡非睡的时候,耳边传来了轻轻的关门声。
那一刻,她的心猛的往下沉了一下。
室内香气充盈,困意越来越重。
她终于睡着了。
容止来到外面的客厅,和衣在沙发上躺下,双手枕在脑后。
橘色的灯光落下,他冷峻的五官镀上了一层细碎的金芒。他表情淡漠,眼神却悠远而凌厉。
滴——
有信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