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鸿志一愣。
    “神经病吧你！”
    今天难得放假，怎么遇到了这么一个怪人。
    牛大田看着叶鸿志，咧嘴笑道：
    “你不认识我？”
    叶鸿志上下打量了一眼牛大田。
    有点眼熟，但是他确实认不出对方是谁。
    这就是一个神经病，叶鸿志刚想关门。
    屋里走出一个女人，再看到门外站着的牛大田后，她手里的碗瞬间掉了下来。
    在自己儿子做出那种事后，她跟丈夫就从原来的地方搬到了江海市。
    后来听到牛大田的老婆也死了，他们全家被吓得都改了名。
    原本以为牛大田再也找不到他们。
    可是，他为什么在这？
    “鸿志！快关门！”
    叶鸿志先是一愣，然后下意识想要关门。
    牛大田探进来半个身子，拔出藏在身后的刀子，这种剔骨刀锋利无比。
    只是一下，叶鸿志的脸上便多了一道刀疤。
    从右眼一直延伸到了左嘴角。
    叶鸿志捂着伤口，惨叫着往后爬。
    牛大田挤了进来，转身将门给反锁了。
    他红着眼看着叶鸿志母子。
    “现在想起我是谁了吧！”
    牛大田继续挥出一刀，砍在了叶鸿志的大腿上。
    动脉被砍断，血液喷涌而出。
    这些年，支撑他活着的只有复仇这一个信念。
    “别杀他！求求你别杀我儿子！”
    叶鸿志的母亲颤抖着身子。
    杀红了眼的牛大田回头看了眼这个女人。
    “当年，妞妞也这么求饶过，这个小畜生还不是把她丢到水井里！”
    叶鸿志看着牛大田。
    他想起当年的事情，哪怕是到了现在，他还是会想起那时候的事。、
    只是，在他看来，那个小女孩就像是一只小猫。
    把她扔到水井里，跟扔一只小猫到水井里没什么区别。
    这是他隐藏在内心中的真实想法。
    “叔叔，我错了，求求您别杀我....别杀我.....”
    叶鸿志求饶道。
    牛大田看着叶鸿志，咬牙道：
    “我看过心理医生对你的评价，在你心里，觉得杀死妞妞跟杀死一只小猫咪一样！”
    叶鸿志一愣。
    牛大田怎么知道？
    还有，牛大田为什么会知道他们住在这里。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牛大田！不要冲动！”
    在来的路上，林沐他们已经把牛大田跟叶鸿志一家的事情调查得一清二楚。
    女人一听到门外的敲门声。
    便要跑过去开门，牛大田一刀砍在她的肩胛骨上。
    血液瞬间喷涌而出。
    “妈！！！”
    叶鸿志用手拖着身子到女人面前。
    他看着牛大田。
    “叔叔，我们真的知错了，饶了我们吧。”
    牛大田红着眼。
    知错了？
    在自己女儿死后，这家人连一句道歉都没有。
    这叫知错了？
    就在这时，门外的林沐道：
    “牛大田！开门！我们是警察，你有什么冤屈可以告诉我们！”
    屋里，牛大田声音嘶哑：
    “老子的冤屈已经告诉过你们了！你们呢？替老子做主了吗？”
    “警察？你们只会帮着这些恶人欺负我们老百姓。”
    “老子的冤屈，老子自己处理！”
    门外的林沐心情无比复杂。
    “房东来了！”
    就在这时，雷明带着房东急匆匆赶到。
    门被瞬间打开，牛大田一刀扎进叶鸿志的心窝里。
    叶鸿志死之前，看到的唯一画面，就是牛大田那双充满愤怒的双眼。
    以及牛大田最后的话。
    “小畜生，要不是警察来了，老子一定把你的肉一斤斤削掉。”
    叶鸿志的妈妈哭着爬向自己的儿子。
    “鸿志...鸿志...你说话啊！别死....别死.....”
    牛大田被言语冰和雷明擒住。
    林沐看着心口扎着一把刀的叶鸿志，血液流得满地都是。
    挨了三刀的叶鸿志死了。
    很快，救护车便赶到，把女人送上了救护车。
    叶鸿志的尸体也被抬走。
    至于牛大田，从被抓住到上了警车，他脸上始终带着释然的笑意。
    唯一遗憾的是，他没有亲眼看到叶鸿志他爸的表情。
    不知道是不是跟自己之前的一样。
    警车上，牛大田看着林沐，说道：
    “小林警官，我能抽根烟吗？”
    林沐瞥了眼牛大田。
    “你认识我？”
    牛大田笑着点点头。
    “恩人给我看过你的照片，还说我会被你抓了。”
    林沐问道：
    “既然知道你会被抓，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事？”
    “小林警官，你如果经历过我经历的事情，我觉得你也会这么做，妞妞死了，妞妞她妈妈跳河了，我是送走了父母后才下定决心复仇的，小林警官，在这个世上我已经没有任何依靠，还好，恩人跟我说叶鸿志住在这里。”
    牛大田把手摸向自己的口袋。
    “别动！”
    林沐喝止一声。
    他伸手帮牛大田把口袋里的那包香烟拿出来。
    那是一包全新的中华烟。
    牛大田笑着道：
    “我这辈子还没抽过中华，本想着做完这些事后抽一根，那些人都说中华烟好，小林警官，我能抽一根吗？”
    林沐看着手里的那包中华烟。
    默默地拆开了包裹在外面的透明包装。
    言语冰跟雷明坐在牛大田左右两边，默默看着林沐。
    若是当时叶鸿志被判了死刑，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牛大田的老婆会不会不死？
    可是，当时的叶鸿志是个未成年。
    更让雷明胆寒的是，林沐会不会觉得这种复仇其实是对的？
    如果那时候就有七宗罪，在牛大田的女儿死后，七宗罪找上门，牛大田的命运会不会就此改变。
    被程宜年祸害的张捷。
    因为法律保护却失去家庭的牛大田。
    这两件事太具备代表性。
    都是那种司法无法惩罚，只能由七宗罪惩罚的事例。
    林沐默默抽出一根烟递给牛大田，给他点上。
    “感觉一般。”
    牛大田做出了评价。
    并没有觉得这根烟抽起来很爽。
    “杀了后抽的烟，肯定一般。”
    林沐把那盒烟塞进牛大田的口袋里。
    牛大田看林沐。
    “小林警官，恩人还有一句话让我转告你。”
    “什么？”
    “恩人想问小林警官，你觉得这场悲剧是谁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