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兄弟是国家的人？他所做的事，其实是国家安排的？想到这里，唐朝脑海一阵混乱。
    如果说张雄说地是真的话，那未免太恐怖了，之前关于李氏兄弟的一切猜想，都将化为乌有。唐朝难以置信地看了张雄一眼，道：“我怎么相信你说的话？”
    “怎么相信？”张雄笑了笑，“难道你没有想一想，李氏兄弟，退隐了这么多年，怎么就突然就出现在你的视线里？其实，从李氏兄弟邀请你来潜龙山庄，你就应该知道，他们做的这一切，背后都是由人操控的，而那人，正是我。”
    “是你，让李氏兄弟跟我做那什么交易？”
    “没错，是我。”缓了缓，张雄继续道：“我故意让李氏兄弟邀你过来，实际上也是想，看看你实力如何，还请了个兰市排名前十的杀手来，有印象不？本来在你杀了程三和天虎之后，就要和你见面的，没想到，你那么心急，竟然胁迫李金波离开了潜龙山庄。不过我也能理解你，为兄弟报仇了嘛，没理由不先去拿着天虎的头颅去祭奠。”
    “你，怎么都知道？”唐朝身子一颤，震惊了道。眼前这人，怎么对自己的事了如指掌？好似他跟在身边，对这些事历历在目。
    “我说了，从你第一次和李氏兄弟见面时，至以后，你都在我的眼皮底下，我对你做什么，会做什么，都很清楚。”张雄淡淡道，“我还知道你去找了强社的九二。”
    唐朝身子往后退了一步，不由紧了紧衣服，额头上沁出一些细密的汗珠。九二，那会儿可是半夜去的，他，也知道？
    难道自己始终处在他的监控之下，但是张雄，又是用什么方式监控自己？
    “不用太奇怪，这件事，我才知道不久，不过你很聪明，懂得弄武器。”张雄双目泛光着道，“武器确实是个好东西，拥有它的人实力大涨。”
    “你一直在调查我。”唐朝身子一挺，径直道，“如果我说地不错，攻打两大帮派的时候，你也在背后看着吧！”
    “不仅看着，甚至还参与了，不然你，也不会赢地那么容易。”张雄眼里流出一丝狂傲的光芒道，“我想知道什么，还是很容易的。”
    “你，你不配让我称伯！”唐朝头向上一抬，径直道。
    张雄摆出的那副无所不知的姿态，让唐朝觉得难以接受。军人的素质，在他身上，看到的很少！
    “年轻人，脾气就是易动啊，不过我也不怪，称不称伯，我不在乎。”张雄看似风淡云轻地说了一句，心里却涌过一丝不爽。
    这小子，当真以为他多厉害吗？
    唐朝看了他一眼，没有回话。他倒是想看看，张雄，还能说出什么！就算他知道自己在东区做了些什么，就算他是军人还有那李氏兄弟是国家的人又如何，现在的唐朝已不是当初的唐朝，他在乎的是你能不能服他，能不能说出个理来，而不是官职或者是一口官腔压着他！
    “你能从九二那儿搞到武器，确实不错，也让我越发觉得当初没选错人，来帮我们干掉两大帮派。”张雄目光沉顿，仿佛有什么心思，说话的语气也比较沉重。
    “干掉两大帮派？”唐朝算是有些明白了，目光闪烁了下，道，“借着我的力量，干掉两大帮派？”
    之前唐朝以为张雄只是在背后参与了攻打两大帮派，但没想到，他，竟然是主导！
    “不愧是唐朝，聪明啊聪明，兰市政府盯住这两个帮派已经很久了，但苦于各方力量，迟迟没有动手，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去端掉两大帮派，国家也愁着这点，你的出现，给我们找到了机会，国家更是直接派我接手这个工作。”张雄一字一顿地解释道。
    “为什么，国家不亲自出动力量？”唐朝一针见血道。
    “不是告诉你了，各种力量，在背后阻碍着，相信你也知道，有些力量，是你动不了的。而你就不同了，你本来就是混黑道的，而且规模还小，也没站边，我们在幕后放手让你去做，会是最好的选择。”
    “那李氏兄弟是怎么回事？”唐朝问道。
    “李氏兄弟吗，他不过是我们打通和你的介子，如果我们直接出面的话，你不一定会这么全力以赴消灭两大帮派，而若，通过李氏兄弟，则会给你造成诸多假象，让你行动的心更为强烈。”
    “诸多假象？你给我造的假象确实很多。”
    “不要这样说，我们这么做，都是为了能打掉两大帮派。”张雄看唐朝脸上露出一丝不快，连忙说道。
    唐朝点了点头，道：“所以，我只不过落为你们的棋子？”
    “不能这么说，你是在为国家做事，曾经在部队成绩如此杰出的你，应该不会不明白为国家做事是什么概念吧？而且，我想，你覆灭两大帮派的心思也不小吧？”张雄似乎对自己的观点颇为自信，扬声说道，“这一切，不过是顺水推舟，你去闯你的，同时，也帮了我们，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但如果我失败了，也不过是个弃子吧？”
    “你不会失败。13k三百小弟都无法侵占你那娱乐城丝毫，这样的人，我相信你不会让我们失望。”张雄嘴一咧道，“不过，我们在暗中也帮你不少，不然，你受到的阻力不会少。比如，之前说的两大帮派的事，你攻击13k时，我们把他的外援控制在东区以外，这样减少了你的一些压力，同时，在事后，也没让政府去追究你杀人的事。这些，都是帮助。”
    “原来，是这样。”唐朝心中的疑惑瞬间得到了解答。
    “明白了吧，国家想让你做一件事，肯定会放手让你去做，当然，帮助不会少。”
    “国家？”唐朝忽然碰到一个很沉重的字眼，这两个字，他不敢有所不敬。
    想了会儿，唐朝平淡说道：“以前怎样，既然过去，那就算了，但现在，两大帮派已经灭了。”他的潜台词是，之前的事他可以算了，但现在两大帮派灭了，他不想再成为那颗棋子。
    “唐朝，听你的语气，似乎挺不乐意为国家做事。”张雄目光微眯道。
    “不是不愿意，而是，不愿意被别人耍。”唐朝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你的意思是，国家耍你呢？”张雄脸色微变，愠怒道。他也算好言相劝，但唐朝，似乎不给脸色，这让他很生气。
    “没有，我没有这样说。”唐朝道。
    “没有就好，年轻人嘛，不要太叛逆了。”张雄意味深长地道，“我当年就吃了叛逆的苦，在军队里不听上级的话，屡屡被惩罚，被降职，虽然做地很多，但得到升值的机会却很少。”
    唐朝扫了张雄一眼，没有吭声。
    “好了，该说说我把你叫过来的目的了。”张雄话音一落，唐朝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他的下一句话就是，“天行帮，该解散了。”
    宛若重石般的重度，径直压到了唐朝身上，让他呼吸有点急促，目光，更是凌厉了起来。
    解散天行帮？辛辛苦苦打拼了几个月的天行帮，要解散？有着两百兄弟的天行帮，要解散？
    “为什么？”唐朝向前走了一步，目中寒光一闪，问道。
    似是感受到唐朝冰冷气息的张雄，下意识地嘴抿了一下，道：“因为，国家不允许你们的存在。”
    “国家，又是国家？”在唐朝心底，忽然升起一种反抗的意味，张胸老是拿这两个字压他，他感到不平。
    “天行帮，确实和我看过黑帮中不怎么一样，但这，并不能为你们继续存留下来，作为理由。”张雄仿若下了很大决心道，“你们，必须解散。”
    “如果不解散呢？”唐朝反问道，他的目光里，是违逆的光泽。
    张雄微微一惊，他没想到唐朝会这么说，停顿了片刻后，道：“不管你怎样想，都要解散。”
    近似命令的口吻让唐朝颇为不爽，但看张雄的样子，倒是很有把握。
    他就这么确认，自己会解散帮派？
    “天行帮，我不会解散。就这样。”唐朝果断说道，不给张雄任何挣扎的机会。
    “唐朝，你在边城监狱，还有案底吧？”张雄忽然开口道，其实，他早就料到，唐朝不会同意解散天行帮，但一直等到现在，才亮出了手中的王牌。
    “威胁？你在威胁我？”唐朝冷哼了一声，目光如箭，紧紧盯住了张雄道。
    “你以为，那件事真的可以瞒天过海？”张雄笑着道，“如果不是我在这头压着，你，现在应该被抓到监狱了吧？”
    唐朝一顿，倒吸了口凉气，眉头紧紧立住。
    张雄说地没错，自己还有底案，如果追究下来，怕是要被关一辈子或者直接枪毙了吧。
    但是，以这个来胁迫唐朝解散天行帮，他，绝对不会同意！
    “随便你，怎么做。”唐朝再次拒绝道，“天行帮，不会解散。”说罢，便转身离开。
    “唐朝，你还是个军人吗？”张雄冲着唐朝厉声道。
    张雄的这句话直接在唐朝心头卷起了一个漩涡，他的脑子顿时嗡鸣，脚步也停了下来。
    “军人？”消失了很久的这个字眼，突然出现在唐朝面前，他有种特别的感觉，那种感觉，与张雄无关，与他说的话也无关，而是藏在心底难以割舍的一段情怀。
    当年的执意参军，父母多方劝诫，但自己还是进入了军营，从新兵蛋子到连里精英，走过了多少路，流过了多少汗，他都未曾抱怨过，只因为身上的那套军装，只因为头上顶着那两个字，军人。
    而今，离开了这条路已久，但唐朝，不会忘记那曾经烙印现在也不会消失的军人印记，不会忘记与何晓光这样战友拼搏过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