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色中,靳楼背靠着书房大门,凝视着墙上那幅字出神,眉宇间有种解脱般的愉悦,
他比谁都知道,以弟弟的手段,不会让书房里偷窃的人活着离开,这段时间对方在实验室鼓捣的那些东西,他不是没察觉,靳川出声后,他就选择闭上了眼,两秒钟后,一个瓶子从被推开的窗户缝隙中扔了进来,‘咔嚓’一声摔碎成了两半。
刺鼻的烟雾从瓶中窜出,很快蔓延至整个房间。
这些有毒的气体,是实验产生的废物。
靳川本打算有机会再解决的,但没想到屋内的盗贼敬酒不吃吃罚酒,他就索性下了狠手。
必须让薛卫东再不敢摸进他家。
气体有毒,在书房里疯狂蔓延,须臾间就能让一个健康的人晕厥,为了防止对方狗急跳墙,他干脆把书房从外面锁上,既然不想出来,那就永远都不要出来!
做好这一切后,靳川进灶房用打湿的帕子将里屋的窗户封得严严实实,对于其他人来说仅是会晕厥的毒气极易诱发靳楼的哮症,他必不能让哥哥闻到一丝一毫。
等做好所有的事后,靳川干脆站到了院外去。
颇为悠闲的点了根烟。
猩红的火光在黑暗中明明灭灭,眨眼间半炷香的时间过去,估摸着是时候了,靳川果断扔了烟蒂朝着书房大步走去。
一推,
居然没推动,靳川眸底带了丝戾色:“找死——!”
他一脚踹开了书房门,门后的人再无抵抗的能力,软软的倒在地上,哪怕是身手再好的人,在这种毒气的侵袭下都只能认输,不浪费他一丝一毫的功夫就能轻易拿捏,靳川原本得意的眼神在瞧见地上那人时蓦地凝滞。
他瞳孔骤缩,身形踉跄了下。
扶着门框的手都在颤抖。
下一秒,他一把将倒在地上的靳楼给拽了起来:“哥?!”
躲在书房的贼人居然会是靳楼,对方从头到尾都没有发出过哪怕半句声音,像存了找死的决心,靳川将颤抖的手伸至靳楼鼻息间,如遭雷击,一股剧烈的疼痛袭至心脏,让靳川急得眼眶都红了,他做梦都想不到,躲在书房的人会是靳楼,为什么?!为什么?!
靳川抱着哥哥了无声息的遗体,痛哭出声。
“哥!哥——!”
“你怎么会在书房?你是怎么进来的?哥!为什么——!”靳川的眼泪就如掉了线的珠子,疯狂下坠,他脑海里第一联想到的是意外,不,但这不可能是意外,哥哥是被人害死的,肯定是那人将哥哥锁在了书房,靳川完全接受不了靳楼的自杀式行为,和自己的愚蠢,想到躲在靳楼房间里的那个人,他双眼猩红。
进灶房拿了把刀后,靳川满身戾气的进了里屋。
刀狠狠扎入被褥,里面空无一人。
……
空旷无人的街道中,高山月拉着姜晓菲一路狂奔。
后者两眼发黑:“刚刚……我还以为藏在书房的人是你,看靳川那架势,像是要杀人……”
高山月无语:“等人发现你躲在他哥的床上,你姜大小姐离死也不远了……靳楼那边你不用担心,靳川囚禁他是为了不让其出来作证,同是亲兄弟,他下手会有分寸的,至于你我,可就是炮灰的命。
靳川这么早就从科研所归来,完全省略了回老宅的步骤,肯定是察觉到了什么,等日后他找上门,你记得把嘴闭紧,什么都不要说。”
姜晓菲的眼眸一瞬间就亮了起来:“东西找到了。”
“那当然。”
高山月下意识的摸了摸怀中的信封,为了防止被靳川截胡,她略微思索了一秒,果断把两封信分开保存,一封自己留着,一封给了姜晓菲,让其交给薛卫东,彼此心里好有个数,姜晓菲点头如捣蒜。
高山月性格跳脱,晚归的事情仅是和苏见山提了一嘴而已。
大半夜的,更深露重,高山月实在没想到对方居然会在巷子里等她,初春的露水在苏见山头发上结了薄薄一层霜。
他瞧见高山月就立马跑了过来,双眼亮晶晶的:“没事吧?!”
高山月挑眉:“我一出手,自然知道有没有……”
随着她的动作,苏见山下意识的看向媳妇胸口,被高山月狠狠一手肘捣中后,后者才抽出怀里的信封,解释道:“念念想要扳倒靳川,这封信是关键,里面是靳楼检举自家弟弟的有力证明,他确实是个心狠正直的,居然会选择大义灭亲!”
苏见山惊得差点说不出话:“你去靳家了?咋不让俺陪着……”
“你陪着就会捣乱!”高山月剐了他一眼,直接吊住男人胳膊,好笑的询问:“如果见着靳川,你打算怎么办?”
“揍他!”苏见山果断回答。
“……”
高山月双手一摊,拽着自家男人就进了屋:“这……大概就是我不让你去的原因吧。”
她分明只瞪了苏见山一眼,后者的呼吸就骤然粗重了一声,连嗓音都干巴巴的:“那俺检查检查你有无受伤。”
高山月双脚猛地离开了地面,头脚倒悬。
“苏见山,你……”
剩下的话全都哽在了喉咙中。
夜色旖旎,徒留一室寂静。
……
为了能拿到扳倒靳川的实际性证据,高山月连续请了四天的假,被丈夫折腾一夜后,早上直接起不来。
半梦半醒间,苏见山已经收拾东西去上班了,高山月嘟嚷道:“真有你的!精力不错……”
她翻身抱着被子继续睡,连眼皮都困得睁不开,只想睡到地老天荒。
原本紧闭的房门被人重新推开,苏见山蓦地来推她肩膀。
“山月!赶紧醒醒咧!姜家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