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茴霏婚姻 太子落马
作者:倪湾湾的书   命轮运转,依依不舍最新章节     
    郑大人夫妇在英王府闹了一天,没什么结果。因为他们自己也不知道想要个什么结果,拿不定主意,只能瞎胡闹。
    英王有些烦了,对郑家人道:“别闹腾了,我家王妃说得对,就是这样。事情出了,就解决。郑小姐进了杨家门,也跟茴儿圆房了,就是杨家妇。只要不合离,别的媳妇有的,她也有,这点,我与李夫人可以做主。非要合离的话,我们也留不住。我建议你们等上几个月,一来让侄媳妇消消气,一来是防着怀上茴儿的孩子,到时还要扯皮。”
    郑夫人猛然惊醒,也是啊,合离,不妥当。郑翠二十七岁,在这个时代属于中年妇女了。凑合过,杨家这个态度让人下不了台。你们倒是去郑家致歉,送上些好处,把郑翠接回去。可杨茴起脚走了,一家伙跑到遥远的南粤去。新郎都不在家,杨家又不去接人,郑翠总不好白白吃了亏,自己灰溜溜的回国公府吧。
    郑夫人在皇后面前又是哭又是说,委屈得不行。皇后听了也直叹气,她虽是一国之后,可也没什么好法子。当事人都跑了,现在听郑夫人一面之词,也不好下决断。英王家的态度也很明确,愿过就过,实在不能过,合离也可以。
    皇后有些不耐烦了,实在是听一个女人连哭带说的没完,关键是语无伦次的,还有些胡搅蛮缠。皇后道:“别哭了,听着烦。你让我做主,做什么主?这是你们两家的事,你先说,你想要什么样的结果?”
    郑夫人赶紧提条件:“英王夫妇亲自登门致歉,赔偿我女儿五万贯,郑重其事地把她接回去。还有,必须把杨茴的所有产业交给郑翠管理。”
    皇后听了这话,终于明白为什么英王家是那个态度。这郑家,也太贪了。皇后冷冷地道:“女人出嫁从夫,懂不懂?怎么刚过门就跟丈夫打起来了。两人打架,不能只怨一个。你家姑娘的名声,我也是隐约听说过的,只怕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一张口就是五万贯,你们家挺贪啊。本宫是一国之母,每年的个人花销也才三四千贯。杨茴的产业,全给你女儿管,凭什么啊?男人也要有点自己的私产,总不能娶个媳妇,就得变成一无所有吧。你们家原来是这样的为人处事,怪不得英王家是这个态度。你家的事,本宫不管,自己解决去。实在不行,就合离吧。不想离,就等杨茴回都城,跟他商量。”说完,就让宫人把郑夫人赶出宫去了。
    郑夫人回家哭天抹泪的,一个劲抱怨皇后偏心。郑家其他人不都是糊涂的,马上训斥郑夫人。辜皇后可不是个好惹的,敢在背后说她的坏话,让她知道了,下场凄惨。没看那高相,得罪了皇后,现在是一撸到底,提前告老还乡了。
    郑家人在都城呆了三个月,问题也没有解决。族人们可不耐烦了,都推说家里有事,纷纷告辞还乡了。郑大人自己,也是有官职的,不能再耽搁,麻溜的回任上了。郑翠是想合离的,杨茴简直不是人,她受不了这人。可是郑夫人劝她:“离什么离?你都快三十了,再想二婚,还能有什么好人家。杨茴算条件不错了,年龄相当,出身名门,两家门当户对。杨茴有国公的爵位,又有买卖。家产丰厚。不过是年轻气盛,夫妻闹了矛盾,打骂几下,什么没法过的。等他回来了,跟他说说,让他认个错,将就着过吧。”
    郑翠不高兴,把杨茴说得一无是处。郑夫人叹口气道:“你还年轻,别说他了,男人都差不多。你那些叔伯们,还有你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杨家的聘礼和陪门财真是不少,都被你爹握到自己的手里,根本没打算给你。你现在合离了,你的嫁妆也会被族里收回,你可怎么过呢?你现在条件可不算好,除了出身,啥也没有。倘若你爹贪图聘礼,把你嫁给更不堪的人家,你后半辈子可怎么办呢?”郑翠听完就哭了,是啊,现在自己是在二架梁上了,进不了也退不成。这段时间,她也想明白了,郑家人确实贪财。他们跟杨家这么闹腾,只是为了多要好处,根本没人关心她的死活和未来。
    哭了半天,郑翠委委屈屈地小声说:“母亲,我,我可能有了身孕了。要不,您跟英王家李夫人说说,让她派人来接我回去吧。就听杨家的,凑合过。英王不是说,让我管杨茴的年俸和分家时的那些资产。杨家是大族,那些资产可比一般官宦人家强。我现在住在郑家这边,度日如年,心里七上八下的。”郑夫人一听,就用手戳了郑翠的头。这个小冤家,这么大的事不早点告诉她。不过,这倒是个好事,总算是有台阶下了。
    李夫人听了郑夫人的话,挑挑眉。想了想才道:“上次的事,杨茴做得不好,我们家王爷狠狠地打了一顿。不过话说回来了,我们家是娶媳妇,不是请祖宗。郑小姐既然决定要过下去,就把脾气收一收。你我都是当母亲的,不比那些男人家。男人心里就是家族、利益、前途,不会真心为孩子们考虑。我对侄媳妇有两个要求,一是她要学会心疼自己的男人,疼爱自己的孩子。出嫁了,就不能心里只有娘家,什么好的美的都想拿回娘家去。二是,交给她管理的产业,可以不赚钱,但绝对不能赔本。我是商家出身的,一向很看重利益。不赚钱可能是自身能力不行,或者是运气不好。要是赔钱,就是人心有问题了。都是人,在别人手里是营利的,在你手里却是赔本的。你如果没那个本事,就不要管嘛,自有专业人员帮你管。就享清福,把孩子照顾好就行了。”
    郑夫人还要分辨,李夫人摆摆手道:“你我都是过来人,大家族里那些事,什么不明白。你要是心疼自己的女儿,想她以后过得好,就教她点好。你们自己要算计她,我是管不着。可是,也别连累了我的茴儿。”
    郑夫人叹口气,李夫人也叹气道:“哎,茴儿是我怀胎十个月生下来的,亲自养了那么大。可是我家王爷一说让他过继,我心里不是想着,我这么大儿子白给人家了,而是想着他有了好的前途。英王家还算好的,嫡出子女成亲,也只给五千贯,自己攒点,父母私下里添点。可你们家狮子大张口,索要五万贯的陪门财,三万贯的聘礼。还不是我咬咬牙出的?都不是我儿子了,我出这么多钱为了啥?还不是想让他成个家,娶个五姓七望的贵女,好好的过日子。”
    郑夫人神情复杂地看着李夫人,李夫人道:“你别看我,你们郑家也有不少男丁。也要娶媳妇,你们出多少聘礼,心里没数吗?怎么,你们家姑娘是金子堆的,别人家姑娘就是泥捏的?做人,要将心比心。我茴儿这样的条件,已经是不错了。你别以为他混,无可救药似的。那人是个顺毛驴,只要捋顺了,比谁都忠心,也很能干。你瞧我们家的杨七小姐,把皇后娘娘哄得开心,把她几个哥哥使唤的团团转。不光是那几个哥哥,还有几路表哥,甚至外八路的亲戚都能使唤动。这才是真能耐呢,把人卖了还替她数钱。”
    郑夫人道:“别扯太远了,杨七小姐能耐与否,跟我们也没关系。你的两个条件我回去跟翠儿说说。她指定能答应,只从小让我惯的有些小性,又不是傻。这几个月,也想明白了。主要不是肚子里有你们家的孩子了嘛,为母则强,以后指定能过好的。”李夫人点点头,郑翠肚子里的孩子来的正好,太是时候了,给双方找了个台阶下。而且,杨茴年龄不小,也是该当父亲了。郑翠出身名门,说到哪去,也比小门小户的女子强远了。
    郑大人一个月以前已回到密县任上,后继也没理会郑翠的事。当他知道郑翠被接回国公府时,事情已成定局。除了埋怨几句夫人,咒骂几声女儿,也就认了。郑夫人冷冷地看郑大人:“要不是你带着头跟杨家要这要那的闹腾这几年,女儿早出门了。翠儿已经嫁人了,她不想合离。又确定有了身孕,不回去还能怎么样?她是你我亲生的,你扣着那些聘礼和陪门财,还减了她的嫁妆。你想干什么?现在还咒骂她,想怎么样?你要还借着女儿打杨家财产的主意,我告诉你,没门了。以后,翠儿的事,就让她自己做主吧。”
    郑大人又骂了几句,郑夫人道:“你想我把你干过的缺德事说给御史听吗?在你和女儿之间,我选她的未来。欠她的嫁妆,是你私自扣了,必须给她补上。不然,我上族里告你,看族老们管是不是管?”
    郑大人被夫人逼得没法子,只能心痛地抽气,不甘不愿地给郑翠补了五千贯钱。郑夫人让可靠的人给郑翠送过去,还写了信。信不长,主要内容是说,这个世道对女人本就苛刻。郑翠命运不济,在家有不慈的父亲,时刻算计她。出嫁有无耻的夫婿,不管不顾的羞辱她。这两个重要的男人都靠不住,还是心里做别的打算。尽量顺着男人些,哄着他过下去。将来生下嫡子,爵位和大部分家产还不是嫡长子继承。以后要把孩子教育好,比什么都重要,千算万算,还是自己的孩子比较可靠。
    郑翠经过这几个月的折腾,心越发沉了,也认命了。接过长怀、长念送来的账本,核对了十多日。基本上了解了府里的资产,库存有三千五百贯钱。粮仓有精米两千斤,精面二百斗,杂粮两千斤。仓库有各种布料共一百零三匹。不管是商铺还是庄园,都是营利的。庄园的种植有专业的庄头与庄丁,出息都是直接让依依食品厂拉走,年底一齐结算货款。商铺也有专业的掌柜与伙计。货源一般都是李家或不舍商行直接批发过来,货款是月结。国公爷的俸禄是每年一万贯钱和五千石禄米。
    府里有两个管家,李长怀管外务,庄园土地,寻常往来送迎。李长念管家务,家长里短,吃喝拉撒的。厨房有五人,女红处有六人,男仆三十人,女仆二十人。
    还有二个女管事,长怀媳妇秀花,管府里女人出行,购置妇幼用品的事。长念媳妇秀丽,总管府里的丫环婆子。郑氏看了冷笑,杨茴这是防着她呢。
    各库房只剩下这些东西,还不如一个中等官宦人家的底蕴呢。可是也没法子,只能等以后再磨合吧。眼下跟众人不熟悉,丈夫又不在家,不如先维持现状,先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杨家人与郑翠不熟悉,又看不上郑氏的作为。知道郑翠有了身孕,出于面子情,拿些东西登门看望过一次,也就不来往了。李夫人心疼郑翠腹中的孩子,常常来看望,有时候教导郑氏几句。
    到了十月底,杨茴终于来信了。南诏国地形复杂,生物多样化。语言又不通,查起事来比较困难。大燕驻南诏大使叫崔祥,是英王妃的本家侄。找到他,他帮着查了一下,说没查出什么异常来。又说,南诏有上千年的古茶树,当地人一向用古茶树叶子泡水喝,自成一格。杨茴不大信,总觉得崔大使在隐瞒什么。通过一伙茶叶商人,知道是一个叫吴四信的人在运营南诏的茶叶生意。
    杨依依看了这信,寻思了良久。得出一个结论,崔大使肯定知道详情,没有他的引荐与支持,吴四信一个晋地的木柴商人,怎么可能进入南诏,还能利用当地的资源做生意。不过,这也没法子,又没有规定,茶叶生意只能让某人做。吴四信跑到外族去做,又走的边贸路线,大燕皇帝都没法子管。好在,杨七这边的制茶技术更先进一些,竞争力还是有的。不过是,外贸上略有些损失罢了。知道是谁在运作,心里有了防备,也就不怕了。
    腊月十五,天气特别冷。天要下不下的,阴云密布。刺骨的寒风能穿透人的肌肤,刺激骨头缝子。郑翠发动了,秀花派人去请孙小宛师徒。英王妃、李夫人、杨依依三位都来了。指挥着国公府的人,给郑氏最好的照顾。折腾到半夜,生下一个瘦弱的女孩。郑氏一听说是个女孩子,当时就哭上了。
    杨依依看她的样子,直翻白眼,女人怎么都跟陈夫人一个德性。女孩怎么了?女孩就不是亲生的了,女孩就不能有一番作为了,怎么都是一副重男轻女的样子呢。
    李夫人怜爱地抱着小孙女,真是可爱的小家伙。虽然看上去像红通通的小猴子,头发也没几根,眼睛紧闭。但是小家伙眼缝长,鼻梁高,唇形也好看。将来长开了,指定是个漂亮的女孩子。
    英王妃一边让人给郑翠准备些吃的,一边笑道:“我的乖孙女儿哟,长得真好看。翠儿,你可别哭了,都说是先开花后结果。明年春天,茴儿就回城,见了女儿一准高兴。这可是他第一个孩子哟,以后还会生很多孩子呢。”心里却道,做月子呢,哭什么哭。不就是重男轻女吗,明知道杨茴不待见她,自然想赶紧生下儿子,巩固地位。
    英王听说母女平安,也挺高兴的。茴儿这混小子不在家,他媳妇要是出了意外,不好说话,郑家肯定会闹腾。现在平安生产,天大的好事。看了一眼小孙女,给娶了个名字,杨霖,寓意温润如水,恩泽无尽之意。
    郑家听说郑翠生了个女儿,心里也是挺失望的。要是个男孩,就是杨茴的嫡长子。不管夫妻关系好坏,继承爵位就是稳当的了。现在生个女孩,杨茴又不回家,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生下儿子来。
    过了年,英王妃开始张罗女儿杨霏霏的婚事。陈夫人也着急了,急冲冲地去找老夫人商量。杨依依跟杨霏霏同一天生的,人家都要出嫁了,杨依依的婚事还没有着落呢。
    说起杨依依的婚事,除了老夫人还真是没人说的上话。英王看重杨七的才能,巴不得她一直是杨家人才好。英王妃管不了,也不想管。李夫人倒是想让杨七嫁到江南李家呢,但是老夫人和英王不答应,想来实在没戏。老夫人一来嫌弃李家是商户。二来,李家最出息的李圭,年龄也合适,偏偏让五公主那个霸道的给盯上了。其他的李家子弟,真还配不上杨七呢。
    杨侍郎跟杨七的关系,有点僵,杨七可不会听他的,也信不过他的眼光。陈氏比杨侍郎强不到哪儿去,杨七跟她也是面子情,实际上不亲近。婚姻这样的大事,指定也不会听陈氏的。老夫人听了陈氏的抱怨,叹口气道:“这些年,你还没看出来吗?依依这孩子不一般,她谁的话也不听。除非是她自己点头,愿意嫁人了,谁逼她都没用。她有才能,有钱财,又得帝后与晋王抬举,多少人家相中她呢。可是她说那些人别有用心,都是盯着她的钱财。总怕过了门后,那些人为了她的钱财要加害她。她说的话,我是半信半疑的。有时觉得她想多了,但看其他孩子的婚事,也都叫她料准了。”
    陈夫人着急道:“家里成年的孩子,都各自嫁娶了。杨依依也不能一个人老在家呆着,错过了花期,不成了老姑娘?”
    老夫人讽刺地一笑:“你不是心里只有两个儿子吗?杨七嫁不出去,就没有后代。百年之后,她的钱财最后不都得给她的两个弟弟。她要是嫁了去,生了自己的孩子,她的钱就跟你和你的儿子没有一点关系了。”
    陈夫人一听,马上噎住了。想了半天,给老夫人行了个礼,神情古怪地回去了。从那之后,再也不提杨七的婚事。杨依依自己,也不在乎自己的归宿。前世,她是个图书馆的管理员。母不慈,父无能,弟弟自私。为了那个家,熬成四十多岁的老姑娘。倍受家累,生的渺小,死的窝囊。现在穿书一世,事业有成,有了这么多钱,还不受家累,也就知足了。
    杨茴是三月底回来的,见了他女儿,很是欢喜。杨霖长开了,白白净净的,长相有点像李夫人。见人就笑,成日傻乐。因为女儿,夫妻的关系和缓些。过了两年,郑氏又生下儿子杨霄。郑氏把全部精力放在儿子身上,与丈夫相敬如宾。杨茴与小妾福宝生了一儿一女,现在有儿有女,日子过得平稳下来。
    杨霏霏是四月十六出嫁的,杨八是英王最小的孩子,一向很是疼爱。她要出门,英王夫妇是下了本儿的,嫁妆准备得齐全,红床开道,喜棺压后,从生到死的东西都有,真正的十里红妆。李老六很会办事,对这桩婚事十分满意,婚礼办得还算体面。
    杨八过了门,跟李离相处很好,小日子过得很美。一年多后,杨八生下了长子李孝宫,三年后,又生下次子李孝友。
    在杨霏霏出嫁的当年,皇家出了一件大事。因为太子宠姬的黑手,太子妃中了招,没多久就过世了。太子妃生前留下书信,细数了太子的不堪。还收集了很多证据,把他做过的那些缺德事都抖落出来。太子妃娘家虽然惹不起皇家,不敢明着闹。却把那些证据重新抄写,偷偷地送到各位御史家里。
    太子这些丑事一出,朝廷内外哗然。一国储君在天下人面前丢了面子,帝后也觉得脸上无光。皇后领人到了东宫,命人打死了那个太子宠姬,指着太子骂:“我没有你这样禽兽的儿子,给你娶了那么好的媳妇,你不稀罕,让你的小妾要了她的性命。你父皇打天下落了浑身旧伤,治理天下时,夜以继日的工作。你的长姐为了大燕,孤独一生。你的二弟为了国家,东征西讨。在首征高句丽时,他受了重伤。你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居然在晋王征高句丽时,扣住军粮,截断求援快报,想置他于死地。你与国无功,文不成武不就。只因为你命好,托生在我肚子里。当了嫡长子,就平白做了一国的太子。你不知足,卖官敛财,把持盐业。花天酒地,不思进取。我看,你才该死。”
    太子跪在地上,看着辜后冷笑道:“孤知道,父皇母后早就瞧不上儿臣了。现在还说这些借口做什么?太子妃,只是为了那个位置,勉强与孤维持面子情。她在父皇母后面前,表现的一副谄媚嘴脸,博得父皇母后欢心。在其他人面前就是另一副样子了,母后不知道吧。她自己无所出,却对庶出子女百般打压。她生性奢侈,利用自己的身份给娘家弄了不少好处,这就是母后给我找的好媳妇。”
    皇后气得够呛,嘴里喃喃道:“你胡说,太子妃不是那样的人。”
    太子讥讽:“长姐的命运,不正是父亲造成的吗?父亲若好好辅佐新君,大姐自然可以当她的太后。父亲自己想当皇帝,长姐又该何去何从?拥立父亲,对不住自己皇家儿媳的身份。杀死父亲,又对不起父母的生养之恩。我当太子,是祖宗法制。自从有周礼以来,立储都是立嫡立长,不立贤。在这点上,儿臣没有过错。”
    皇后瞪着太子,牙缝里挤出话来:“你这孽障,胡说些什么。”
    太子又道:“说到二弟东征西讨,这是父皇的意思,又不是孤让他去的。孤是一国储君,总不能天天上战场厮杀吧,要那些文臣武将干什么呢?晋王他一向好大喜功,只知道开疆拓土,立下大功讨父皇欢心。却不知,每次战争都是生灵涂炭,耗费国库。说孤扣留军粮,那高句丽远在东北,入冬时节,冰雪路面,运输转运十分艰难。原想等天气好一点,再送上去的。截留战报,更是没有,也是因为运输途中常出意外。也或许是太子妃怨恨我,临终遗言中栽赃陷害的。”
    皇后坐到坐床上,十分失望地看着太子。缓缓地道:“每个人都有缺点,人无完人。只是,知错能改才行。你到现在,一点也没认识到自己的问题。晋王是我生的,他什么性子,母后还能完全不知道?他懂得隐藏,在臣属与国民面前没有暴露,这就是聪明。他与晋王妃相处和谐,生儿育女,这就是懂事。不管他背后养多少女人,只要晋王妃不揭露,他就是好丈夫、好父亲。你连个媳妇也哄不住,让她如此怨恨你。处心积虑地收集了你这么多罪证,还公布与众。父皇母后的脸也让你丢光了,你还振振有词呢。”
    太子听这话,苦笑几声:“母后教训的是,孤知道错了。原来,母后什么都知道。皇家要的是体面,不是实质。背后养女人无碍,只要人前夫妻恩爱。国家臣民损伤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放在明面上的功勋。”
    皇后冷笑一声:“古人为什么主张立嫡立长不立贤,因为嫡长是客观存在的,而贤能是可以装出来的。嫡长也可以装出贤能来,让臣民们安心。可贤能这东西,没法子比较。都说晋王贤能,秦王他们几个能服气吗?他们觉得自己也很贤能呢。我们给你机会了,你不装啊。你花天酒地的,不能等你当上皇帝再风流吗?还要疯狂敛财,当上皇帝后,全天下的财富还不是你说了算,你着什么急呢?”
    太子脸色变白了:“母后,儿臣还有机会吗?”
    皇后摇摇头:“这几次科举成功举办,你父皇也认可了晋王的政见。现在中下层的官员中,很多都是参加科举上来的寒门士子和平民子弟,他们与晋王关系很好。那些宗族,世族大家中也有越来越多的人支持晋王。晋王南征北讨,与军中关系密切。如果让军方势力在你和晋王中选,十之八九的军官会选择晋王。在民间,晋王与商路的关系也很好,杨七的不舍商行,张家的西市牙行,江南李家的商队,都抱晋王的大腿呢。”
    太子对着皇后磕头道:“谢母后明示,儿臣知道了。母后给儿臣指一条生路吧,儿臣愿意做个闲散的王爷。”
    皇后点点头:“你能想开,母后就安心了。晋王在朝中与民间的势力已经根深蒂固,我与你父皇也无可奈何。不过你放心,你也是我亲生的儿子,母后怎么会忍心害了你呢。你就做个安平郡王吧,只要有父皇母后在的一天,你都是平安无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