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中秋夜宴 新君登基
作者:倪湾湾的书   命轮运转,依依不舍最新章节     
    楚国公府,郑夫人收到一大堆礼单,心里高兴极了,但又有点纳闷。自己家也没什么大事,正常过个中秋节,往年就是有人送节礼,不过是些点心、果子、丝绸、美酒之类,今年可都是金银、珠宝、高档摆件等重礼。而且有些送礼者,地位权势可比自家男人高不少呢。
    英王府的英王妃更是亲自来府上拜见,送了价值万贯的黄金镶宝的一整套酒具,满嘴的客套,一副巴结的模样。好容易等英王妃走了,郑夫人抱着黄金镶八宝的大酒壶,再瞧瞧纯金镶百宝的大托盘上整齐排列的八个镶白玉的大金杯,乐得合不拢嘴。楚国公看郑夫人那副样子,心里只叹气。
    郑夫人道:“这可是破天荒地,虽然是一个杨家,咱们两家一向不大往来,英王家跟皇家关系更进,有些眼高,这样来巴结咱们家,真是想不明白了?”
    楚国公心里自然是明白的,英王这老东西怕是看出来点什么了,这是来表明态度的。平常跟自己关系不大好,送上重礼以表求和之意。顺便表示他是顺应形势的,不会挑事。嗯,识时务就好,这点东西还不够,以后慢慢地宰这头肥羊。
    太子的东宫堆满了金银珠宝,各色礼物,今年的节礼比往年多着数倍,贵重无比,太子夫妇都很高兴。不光是为了东西,也说明那些达官显贵很识时务,开始示好。
    杨依依也是舍了本钱,年初李家分给她的珍珠让人打孔,加工了一件云肩,本来是要自己穿的,现在大方的让人给东宫太子妃送去了。顺便送去的,还有太子写的借据。
    太子拿着借据瞟一眼,微微一笑,就撕了个粉碎。太子妃让人伺候着把珍珠云肩穿上,在铜镜前自美。
    开燕二十四年八月十五,天气很好。白天是秋高气爽,蓝天白云。晚上华灯初上时,宫里灯火通明。王公大臣们陆续进宫赴中秋宴,气氛好不热闹。
    等人到齐了,宫里的大门就关闭。太子夫妇领着众人举行了拜月仪式,祈祷丰收,祝愿国泰民安。众臣属看皇帝没出面,由太子夫妇主持祭月,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来之前,有很多人都感觉都城内外的动静些不对劲,也是纷纷猜测,做了不少安排。但这宫宴不得不来,富贵险中求嘛,总不能官不当,家不要,一走了之。
    太子夫妇为众王公大臣们安席,众人一边吃喝,一边祈祷着没事。太子扫视一圈问:“孤的大哥和大姐、四弟、五弟都没来吗?几个妹妹都来了,小妹广平呢?这中秋可是团圆节,自家兄弟姐妹怎么都不来?”
    有宫人回:“回太子,琬德长公主说她家外孙女病了,她自己也有点不舒服,就不进宫赴宴了。广平公主也报了病,请了太医,在家里休养呢。安平郡王来是来了,先去皇上的寝宫问安,一直没出来。越王殿下与汉王殿下都不在家,府里人说是前天出城玩,一直未回府。”
    太子妃皮笑肉不笑:“长姐不爱进宫,往年也不来的。要是静宝病了,就更不会来了。安平郡王平常也不爱入宫,好容易进了宫,总要先拜见父皇才是。父子情深,有说不完的话,太子不必着急。到是四弟、五弟,明知道要过中秋节,阖家团圆的日子,还一心出城游玩,真是一团孩子气呀。”众臣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吱声。
    又过半个多时辰,太子喝得有些面红,他放下酒盏起身:“孤要去看看父皇,英王、杨侍郎、楚国公、内史令都随孤一起去。”
    一众人心里忐忑,跟着太子到了皇帝寝宫。太子向门口的侍者道:“请通报父皇一声,孤领着几个老臣来看望。”
    一个侍者深揖:“太子殿下,安平郡王拜见皇上,吩咐我等不可入内打搅。”
    太子变了脸色:“安平郡王入宫多时,有多少体己话也该说完了。父皇又不是他一个人的,孤等怎么不能进去拜见?”
    忽然听寝宫内传来一声惨烈的女声喊叫:“啊,皇上,您怎么了?来人呢!”
    太子与众臣听了就往里闯,一进入寝宫,只见安平郡王跪伏在皇帝床前,身上有血污,手里还握着一只茶杯,床上的皇帝平躺着,不知死活,床铺上也皆是血污。
    凤华夫人躲在一根柱子后面,面色惨白,惊恐万分。见众人进来,嘶声厉喊:“安平郡王毒杀皇上,妾亲眼看见的。”说完,就晕到在地。
    太子几步上前,用手推开半昏迷的安平郡王,查看皇帝的情形,一面喊:“快请太医,救治父皇。”有人慌慌张张的去请太医,有人上前来,扶住伤心欲绝的太子殿下,还有人去照顾晕倒在地的凤华夫人,整个寝宫乱成一团。
    英王与楚国公互相看了一眼,英王就跪到地上,嘴里喊着皇叔,涕泪横流。楚国公劝道:“太子殿下,英王殿下,此时要镇定,先不要伤心,尽力救治皇上。”杨侍郎震惊不已,愣在那里,机械的随兄长跪下来。新晋的内史令叫宇文华,这人很镇定,大喝一声:“来人,把安平郡王押在一旁,等候皇上与太子发落。”
    几个太医慌忙的跑进来,一边喘气,一边给皇帝看诊。几个太医一看,惊惧不已,明明皇帝死去多时,这还抢救什么?但是眼下情况不明,不知道说什么好,一句话说不对了,自己脑袋没了不要紧,家人的安危也难说。几个人额头见汗,面面相觑。张太医因为亲家英王早递过来的情报,事前多少猜着点不对劲,如今见了皇帝的情形,明白几分,心里一沉。他壮壮胆子开口:“太子殿下,诊断一事,望闻问切,望上去皇上的情形不大好,闻着有些毒药的味道,摸着已没有脉息,事关重大,这问也是很重要的。不知,皇上发病前,是什么人在身旁?请回答下官几个问题。”
    众人看向安平郡王,安平郡王一脸呆滞,口不能言。又看向刚缓过来,坐在胡床上哭泣的凤华夫人,凤华夫人道:“这些天,皇上的身体一直不大好,都是臣妾和高公公领着几个侍者在身边照顾。昨日,高公公跌断了腿,不能服侍,告假出宫休养去了。今日中秋,皇上很高兴,本来想去太极殿参加宫宴,与众同乐。安平郡王进宫求见皇上,说想念父皇,要说几句体已话,就让臣妾暂且回避。臣妾想着父子亲情,说些心里话不方便外人知道,就去小膳房看着人给皇上煎药。等妾回来,远远的隐约听得皇上喊‘逆子害朕’。妾赶紧跑进来,安平郡王满身是血,手里还端着茶盏,衣服上尽是血,皇上已没了动静。”
    张太医心里一下子明白了,皇帝身体凉透了,分明死去多时,怎么还会喊叫。凤华夫人说话条理分明,早有准备,肯定参与了谋害皇帝的阴谋。事到如今,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顺着这话往下圆了。张太医赶紧跪下:“太子殿下,皇上已经殡天了,死于中毒。是谁下的手,微臣没有亲眼看见,不敢胡说。”其他几个太医也都跪下来:“太子殿下,张大人说得对,就是如此。实在是无脉,无息,回天乏力,臣等也无可奈何。”
    英王心里只突突,好在老亲家还挺会圆话,这样至少皇帝过世与众太医们无碍。只是安平郡王这次要完蛋了,不管是不是他做的,他都是局中人。不管太子杀不杀他,他都不可能活着,杀父弑君的大罪呢,谁担得起。
    太子夫妇哭得惊天动地,宇文华命人敲响丧钟,众臣皆惊,谁也不敢多言,跪倒一地。楚国公也开始进入角色,让一众宫人为皇帝沐浴、更换寿衣,让人把准备多年的棺木抬到大殿来,为这位大燕的开国皇帝办理后事。
    太子握住英王的手:“英王族兄,孤年轻,怕镇不住事,宗族里您可是定海神针,您可要帮孤一把。”
    英王叹口气,也是眼泪汪汪的:“太子殿下放心,老臣年少时就追随皇上,那时我们的前途未明,情况一直凶险无比呢。如今天下安宁,皇上对我家也是恩重如山,老臣全家都对皇上和太子感恩不尽,皇上故去,一切都听太子的。”
    大燕国丧,都城内外都重兵看守,防止有人趁机做乱。越王、汉王同时在封地给中央上表:父皇归天,恨不能以身代之,心里哀痛到病到,又怕有人趁机做乱,故必须坐镇封地,与都城互相守望,不能去都城参加丧礼。
    太子看了奏表大怒,斥责两个弟弟不忠不孝,等父皇入葬皇陵后,再与这两个人算账。
    广平公主府里,公主脸色煞白,呆呆地坐在胡床上。一个年轻貌美的男近侍端了茶汤上前,看主人这样,面露心痛:“公主,您这是怎么了?从宫里回来就闷闷不乐。这几天一直脸色不好,可是守灵太累了吧。”
    广平公主慢慢回神,叹口气:“小胡,我的好日子要完了。我做了不该做的事,害了驸马的性命。又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恐怕会害了我自己的性命。”
    胡近侍倒了一杯茶汤给五公主:“奴才看呢,驸马的事是没法子了,公主自己的性命更重要,要想办法破局。世间万事,互相制约,要找到平衡点,就能在夹缝中生存。实在不行了,也要想招儿给自己报仇。”
    五公主抬头凝视小胡:“小胡,你是什么意思?”
    胡近侍道:“公主什么人呢?帝国的明珠。能制约您的,只有皇帝和太子夫妇。如今皇帝殡天,想来只有太子夫妇欺负您。听闻越王和汉王都躲到封地去了,想来知道些什么,也或者对太子夫妇有些不好的看法。国丧过后,太子登基做了皇上,恐怕要立威了,只是不知道怎么个立法。”
    五公主冷笑:“一个小小近侍,能有这样的见识,你是谁的人?”
    胡近侍没有回答,自言自语:“皇帝死得突然,高总管腿断了,出宫后下落不明。大皇子又成了弑父的嫌疑人,被囚在冷宫。五公主既然心神不宁,何不写两封信给您的四、五两位皇兄,让他们帮您拿个主意。”
    五公主道:“原来你是四皇兄和五皇兄的人,你不要害我了。皇家哪有什么父母兄弟,身为皇家人,有些秘密是要带到坟墓里去的。”
    胡近侍叹口气:“过几日,奴才将随着外地官员送祭品的商队离开都城了。在这之前,公主要是有什么信,奴可帮您送达。”
    五公主拿起茶杯扔过去,让他赶紧滚蛋。
    入夜,五公主的贴身侍女银玲细心地服侍公主更衣。五公主想了想,让银玲下去,自己写了一封信,秘密地藏进暗格里。却不知,这一切,都被躺在暗处的银玲看在眼里。
    东宫的正厅,太子与凤华夫人坐在胡床上喝茶吃果子。凤华夫人捶捶僵硬的肩膀,揉揉酸痛的膝盖。太子笑道:“累了?再坚持几天,等父皇梓宫入了皇陵就好了。”
    凤华夫人道:“殿下那件事做得并不算高明,估计有不少人猜出来。太子一天不登基,我这心里一天不安稳。”
    太子道:“没事,高总管让我处理掉了,皇兄也疯癫了,再没人知道情况。我领过去的那几个人都是自己人,几个太医也怕死的很,便是猜出来了,也不会乱说。只要父皇一出殡,就没有任何证据了。信口说的话,天下人也不会相信呢。”
    凤华夫人提醒:“楚国公父子是跟太子一心的,英王兄弟都是识时务的,那个内史令宇文华的人品却不怎么样。他年少时轻狂,被亲生父母赶出家门,投奔了远亲。后来在秦王身边当幕僚,秦王对他挺不错的,可太子一说要重用他,他眼也不眨地就出卖了主子。”
    太子道:“瞧凤华说的,臣子们哪有什么忠心可靠的,都是为了各自的利益。宇文华人品虽不好,却是能干的,咱们有些脏活儿,还是要有这么个人去替咱们做。不过,我会小心这个人的。”
    凤华夫人忽然想起一事:“对了,您要小心广平公主。八月十三那天晚上,广平公主留宿在宫里,说是要服侍父皇进孝心。她那人贪玩没长性,只给皇上端过一杯茶就算服侍过了,磨着皇上要赏赐呢。皇上念她刚刚没了驸马,贪的钱也被太子罚没了,就随着她说要给她赏赐,让她跟高总管去看皇上私库的清单,选一两样做赏赐。这几日守灵,我看她脸色不对,一直魂不守舍的,兴许是知道些什么。”
    太子道:“五妹那个人,便知道些什么,也成不了什么器,不用担心她。”
    凤华夫人正色:“太子,您不要大意了。广平公主虽然没什么本事,但她的身份特殊,是帝后的亲生女儿,也是太子的亲妹妹。她要是真知道内情,出面指证太子杀父弑君,她的话就会有人信,越王和汉王就有倚仗,真反起来也是师出有名。”
    太子点点头,准备让太子妃去试探一下广平公主,看她知道些什么,再考虑怎样处理她。
    太子欺身上前抱住凤华夫人:“凤华,你不要老是说别人。要是孤登基了,必然要扩充后宫,除了皇后之位,其他的位份随你选。”
    凤华夫人正色:“凤华不敢,太子还是依前言,放凤华出宫,悄悄回故乡度过余生吧。”
    太子有些不高兴:“凤华,你生来就是公主,以后会是朕的贵妃。你不能离开皇宫,去当个灰头土脸的民女,这可太埋没你的绝世容颜。”
    凤华夫人推开太子,生气地跑走了。
    太子妃回来了,两个侍女搀扶着,她累了一天了,气色不大好。坐到胡床上捶腿抱怨:“太子倒是早早回东宫喝茶吃点心了,臣妾可要累死了。”
    太子笑笑:“太子妃辛苦,再过些日子,父皇梓宫入了皇陵就好了。”
    太子妃嗔他一眼:“父皇出了殡,恐怕太子就要登基了。到时候,要举行登基大典,还有封后典礼。新皇要稳定前朝,又要扩充内宫,恐怕又要忙飞了。”
    太子笑:“哎呀,咱们盼望了这么久,终于快到这一天,太子妃就不要抱怨了。”
    太子妃也笑了,心里想着封后典礼,美滋滋的。
    太子忽然道:“太子妃,有件事要你出面打探一下。八有十三那天晚上,五妹留宿宫中,不知道她是否知道了什么,这几日有些恍惚不对劲。你去打听打听,她知道些什么,又是什么态度?”
    太子妃一惊:“那天晚上,广平公主留宿宫中?她是嫡公主,她的话总会有人信。要是知道情况,告诉两个皇帝和宗族,可是不妙啊,一定要封了口。”
    太子挑眉:“没事儿,她可是孤的亲妹妹,就算知道什么,还会出卖孤不成?”
    太子妃冷笑:“天家无父子,何况兄妹。再说,广平公主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哥哥,越王与汉王也是她的亲兄长啊。她是公主,皇家血脉,她说的话比较有分量。我希望她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说。”
    琬德长公主府里,长公主坐在坐床上,外孙女躺着,头枕在长公主腿上,在看一本小人书。长公主长吁短叹的,心里乱糟糟的。父皇的死一定有问题,但是她不能查,不敢管。为了静宝,为了太平日子,只能保持沉默。
    太子妃请广平公主到东宫吃茶,两人一进去,太子妃就把下人们支出去。太子妃单刀直入:“五妹,给父皇守灵这些日子,你天天魂不守舍的,是怎么回事?就是父皇殡天了,难道太子哥哥会亏待你吗?”
    五公主头上见汗,有些不知所措。陪笑道:“没有啊,我确实因为父皇过世心里悲痛,其他的什么也不想。”
    太子妃看着她的眼睛:“八月十三那晚,你在宫中留宿的?可见着什么奇怪的事了?”
    五公主忙道:“那晚啊,是留宿了,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我心想着,好容易贪着的钱都被罚没了,还搭上了驸马的性命,损失太大了。最好从父皇手里哄些好处嘛,就说留下来给父皇侍疾。太子妃知道我的,哪会服侍人啊。父皇嫌我笨手笨脚的,叫我找个地方去歇息。父皇看妹妹可怜,说让高总管给我看看他私库的宝贝清单,选一两样做念想。我跟高总管磨蹭了半天,选了一匹小金马,一个小玉枕,又贵重又好看。我怕父皇反悔,第二天一早,宫门刚开,就抱着两样宝贝溜出宫了。”
    太子妃听她说的天衣无缝,心里半信半疑。敲打广平公主:“父皇母后都殡天了,以后太子登基当了皇帝,咱们都要靠他的,生死富贵都是一句话的事。五妹是兄弟姐妹中最小的,你太子哥哥最疼爱你,你可不敢胡言乱语地坑他。不然,他可伤心死了。”
    广平公主抹了一把汗:“当然了,我也最佩服太子哥哥,肯定跟他一心一意。”
    英王回了一趟府,跟家人打了个招呼,众人早就听到了丧钟,知道皇帝殡天,众人心情沉重。英王让众人回避,单独留下杨七,两人悄悄商量了一阵。
    英王叹口气:“我那族叔,英雄了一世,坐了天下。临了临了,死在逆子的手里,落个无声无息殡天的下场。”
    杨七呆怔怔地坐着,听大伯父把在宫里看到的情形说了一遍。
    杨七搓搓表情有些僵硬的脸:“几个最好的太医都去诊治了,张太医也去了?”
    英王皱眉:“依依呀,你那脑子又转到哪儿去了?皇帝生死不明,当然要让太医疹治。不止张太医,太医院那五个最好的医官都去了。”
    杨七一听,神色复杂:“大伯父,这件事透着诡异,分明是早做好的局。安平郡王必死无疑,越王和汉王躲去封地,要么是商量起兵造反,要么是被新皇想法子收拾了。这些人各有心思,谁死了也不冤。可惜了几个医官无辜卷了进去,谁知道新皇到时候会怎么处置他们。这种杀父弑君的事,怎么善后都不为过。”
    英王想了想问:“你想做什么?”
    杨七道:“太医署的医官是全国最好的医者,要是这么平白的丢了性命,白瞎了。要是弄到琼州去,那边的医疗力量可大大加强了。”
    英王气笑了:“现在国丧期间,别人都闹心死了,你还有心想收拢人才呢。”
    杨七也笑了:“要不是国丧,想找这些人才可是难如登天。大伯父要帮我,趁着太子还未明白过来,能弄走一个是一个。”英王无奈,只得答应了。
    杨七火急火燎地去找张太医,张太医果然在家发愁呢,杨七也不跟他长叙,只问他几句话,更详细地了解了当时的情况。杨七问张太医:“张医官,都城您是不能呆了,说不好新皇将来会不会杀了您全家灭口。我马上秘密送您全家去海之南,找您的女儿女婿,你们一起研究医术,安逸过日子,您觉得怎么样?”
    张太医愣了一下:“这,我在都城里有一大家子人呢,家业也不小,怎么能这么一走了之。”
    杨七皱眉:“家业算什么?以您的医术,哪里都能赚钱,还是性命重要。您知道了皇帝的具体死亡情况,新皇不大可能会让知道这个把柄的人活着。要是您舍不得,自己一个人丢了性命事小,怕您的家人也会受牵连。因为,新皇他们不能确定,您是不是跟家人说过什么,或是留下什么书信笔记之类。”
    张太医叹口气:“杨七小姐,你为什么要趟这混水呢?你不怕暴露了,新皇迁怒于你。”
    杨七得意一笑:“早几年前,我就在找后路了,最后相中了离都城万里之外的海之南。岛上的官员皆是我杨家的亲朋好友,这些年,琼州建设的极好。那里号称天涯,其实比天涯更远的地方也不少,海洋中间有许多无名小岛,那真是世外桃源。张太医是难得的医者,又是我家的姻亲。我这个人惜才,自然要救您一把,落下善缘。”
    张太医问:“我那几个同僚也都是极好的医者,有两个还是我的挚友,能不能求杨七小姐发个慈悲,一起救了。”
    杨七点点头:“您马上写几封信交给我,我会分别找他们谈,愿意走的我都送去琼州。您现在悄悄通知家属,马上收拾细软、医书,我尽快送你们出城。”
    杨七拿着张太医的信挨个找那几个太医,那些人都是聪明人,一个个怕死得很,比张太医答应的还痛快。府中的金银细软收拾好,交给英王帮忙运输。留下管家处理后续事情,把庄园土地交给张家牙行,让张当家帮忙遣散仆婢,小妾,。
    没几日,有要分批送陪葬品去皇陵的队伍,恰是英王负责。这几位太医和家属分别混在这些队伍中出了城,一路斜插着,急往豫南而去,然后由英王派人送他们南下。
    过了正月,司天监择了吉日,把燕文帝的梓宫送到泰陵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