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师,你且稍等片刻,我师傅师伯他们正在进行一些相术研习,长辈们下令,研习期间任何人都不得打扰。
若是你有什么问题的话,在下可尽一些绵薄之力。”
“无妨,无妨。”
“哦,对了。这位天南派的道兄,你们这地方,可有酒肉?不瞒道兄,这十数天以来,贫僧可是滴酒未沾,片肉未食。
若贵派里有酒肉的话……”
“额,大师,我们天南派众弟子平日是不食酒肉的。但是这馒头,五谷杂粮之类的,还是有一些,你看……”
“你们连酒都不喝吗?连肉也不吃?放心,大不了我付钱,付钱还不行吗?怎么说也是来者是客,你们也不能太过吝啬吧?”
“大师,你说这话,可就冤枉我们了。
对于我们来说,这喝酒是最误事的,所以本派自立派以来,就明文规定,门内弟子不得饮酒。”
“所以我们天南派的弟子,到现在都不知酒是何味。”
“不过这茶,我们还是有的,大师,您喝茶可好?”
“算了算了,就全当是红尘历练了。等下了山,贫僧再好好喝上一壶。”
“那大师,请这边来稍等片刻,等我师傅师伯他们出来之后,我便请他们来见你。”
“也好,也好。
乖徒儿,咱们走。”
…………
天南派,一座极为简单庭院外。
“师兄,里面这两人,是何来头啊?怎么你亲自去招待他们。”
一个身穿灰色衣袍,约莫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问向身旁之人。
“不晓得。”
被叫做大师兄的中年人摇头,“师傅闭关之前曾与我提及过,这几日会有一大一小两个和尚前来拜访。”
“但对方是什么身份,师傅他老人家就不曾与我说过,因此,我也不是很清楚。”
这两人边走边聊。
“不过,我观那两人的言行举止。
似乎那两人,都不是真正的和尚。”
“哦?何以见得?还望大师兄指点师弟。”
闻言,那年轻师弟愣然,随后请教道。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
那大师兄嘿嘿一笑,随后便凑到那年轻师弟的身前,低声道:“那二人刚来之时,年长的问我有无酒肉,说他们已许久不曾食过酒肉。”
师弟轻嗅,眉头微皱,大师兄身上散发着一种十分难闻的味道。
许是不曾洗澡的缘故,这大师兄身上的气味,简直令人作呕!
但毕竟还是要给师兄几分面子的,这师弟便面不改色,谈笑自若。
大师兄可是除去师傅师伯们以外的,天南派相术第一人。平日里师弟们有什么关于研习相术上的问题,都是大师兄尽心尽力,帮了这个帮那个,这才解决的。
而最近几日,师傅给弟子们下任务,大师兄又与其他师弟们钻研那个什么“无敌雷霆大霹雳弹”。
为了完成师傅留下的任务,大师兄已经三天三夜都未合过眼了。
身上有些异味,
也是难免的。
想到这里,师弟不禁叹了口气,对大师兄,也有一种莫名的,难以言语的感情。
“和尚吃酒肉,反正我是没见过,今天算是开了眼界。”
大师兄凑在师弟耳边,嘿嘿笑道:“说来也奇怪,那和尚倒也好生俊俏。与他一同而来的小和尚似乎是他的弟子,但我观那两人的言语,却又不像是师徒。”
“哦?何以见得?师兄,还望告知师弟。”
那师弟惊讶一声,连忙追问。
“你且听我细细道来。”
大师兄加快脚步,师弟也紧跟在师兄身旁。
“那一大一小两个和尚,自打来了咱们天南派之后,就一直嘟嘟囔囔个不停。
那小和尚人小鬼大,说起来也头头是道。那师傅模样的和尚更是如此,满口的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但是他说出来的话,却与和尚这个身份,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这大师兄看了一眼身后的院落,
“等一下我带你去见一见对方,你再带他们去咱们天南转一转,看好他们,别让他们乱跑。”
“那师兄你呢?”
“我这里还要继续研究‘无敌雷霆大霹雳弹’,已经有很大的进展,所以暂时不能离开太久。”
大师兄解释道。
“那好吧。”
师弟点头,答应了下来。
“进去之后,机灵点,有什么事,就招呼师兄弟们,明白么?”
大师兄叮嘱。
“放心吧,大师兄。”
师弟拍拍胸口,
他倒要看看,那两人,是否真的如同大师兄说的这般奇怪。
…………
一处院落内。
虚道子慵懒的躺在一个躺椅上,两条腿挂在椅子右侧的扶手,脚尖轻晃。
三无则蹲在地上,手中拿一根树枝。
“乖徒儿,你还没算明白么?”
看着不远处的三无急得在地上转来转去,虚道子晃了晃腿,问道。
“……”
正在沉迷于自己世界中的三无因为太过专注,因此并未听到虚道子所说的话。
“不可能啊,这一步,明明是对的,怎么可能会推演不出来?”
三无手中的树枝在地面上飞快的摆动。
他研究的,是算数。
也被称之为“经算”。
最近一段时间,三无不知从何处弄来一本《算经》。
本着好奇的心理,三无试着翻了翻。
结果这一翻,三无就沉迷于其中,再也出不来了。
如今他早已掌握了书中大部分的精髓,但摆在眼前的,是书中最深奥的一道题。
他已经连续解了三天,
可是,
还是没有半点头绪。
“吱~~”
大门被推开,一人迎门而入。
一只脚刚踏门内,另一只脚还未进门。
来人环顾四周,加快脚步,走到虚道子面前。
“大师,在下天南派陈離逸。”
抱拳一礼,那陈離逸朗声道。
“原来是陈道友,失敬失敬,贫僧虚道子,这是小徒三无。”
既有外人在此,虚道子也正襟危坐。
其实早在陈離逸还未来时,虚道子便听到了其脚步声,于是便将双腿放了下来,毕竟,在外人面前,也不能太过随意不是?
“大师,既然来了天南,那来者是客,您有什么事的话,但说无妨。”
那陈離逸微微一笑,拱手道。
“那我就先行谢过这位道友了。”
虚道子站起身,双手合十。
“这位是?”
看着一旁抓耳挠腮的三无,陈離逸与虚道子走上前,
“道友见笑了,小徒近日痴迷于经算,这一算起来,也便顾不得其他。”
“经算么?”
陈離逸看了看地上一大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符号,笑道:“那可真是太巧了,我们天南派的一干师兄弟,对于这经算,是再也熟悉不过的。”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的内容,是《算经》里的吧?”
闻言,三无猛的回头,双眼中满是血丝,
“这个问题,你会解?”
清脆而又急切的声音自三无口中传出,看其模样,他已经因为这道题而苦恼了很久。
“我看看。”
陈離逸走上前去,指着其中的一处地方道:“你看这里……”,
顺着陈離逸手指的方向,三无看了过去。
突然,三无一拍自己的小光头,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