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开元仔细地将陈阳的遭遇向边飞军娓娓道来,他提到陈阳当初是如何无意间发现了边海春的走私文物勾当,又是如何在事情败露后,边海春如同丧家之犬般逃窜到了江城。
宋开元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沉重,之后在江城,陈阳和科美集团正在争夺云山荒地这块风水宝地,边海春的出现,犹如一条毒蛇盯上了猎物,伺机而动,这家伙肯定不会轻易放过陈阳。果不其然,边海春很快就和科美集团勾结在了一起,他们精心策划了一场阴谋,将宋青云和陈阳一步步引入陷阱。
“青云那小子,为了帮陈阳,竟然想出这么个主意……”宋开元吐出一口烟圈,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他声称在云山荒地底下发现了阿波丸上的文物!”
“等等,老宋,”边飞军猛地放下茶杯,浓眉紧锁,“阿波丸?这怎么回事?当年打捞阿波丸的时候,我可是亲身参与的!我们什么值钱玩意儿都没捞上来,怎么现在又冒出来在云山荒地了?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耿昌慢悠悠地喝了口茶,缓缓说道:“老边,你说的没错,当年打捞上来的东西的确不多,但是根据当时的资料和一些蛛丝马迹,我们推断,阿波丸沉没之前,船上根本就没有那些小鬼子从中国掠夺的文物、书籍、文献!后来经过多方考证,我们几乎可以确定,小鬼子当年撤离的时候,根本就没把这些宝贝带上阿波丸!”
“什么?”边飞军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看了看宋开元,又看了看耿昌,“这……这可是惊天秘密啊!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如果真像你们说的那样,那我们考古队也应该参与调查啊!为什么我一点风声都没收到?”
宋开元冷哼一声,“哼,你还想知道?我跟你说,相关部门的主要负责人,前面带‘副’字的,你是第一个知道的!”
“啊?”边飞军吓得一哆嗦,连忙摆手,“别别别,老宋,我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不知道!”说着,他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桌上的日记本,“我这就走,咱们哪说哪了,你们什么都没跟我说过,我也什么都不知道!”
宋开元不耐烦地挥挥手,“放下放下!你慌什么?要是不能告诉你,我这么有原则的人,会跟你说这些?”
边飞军停下手,一脸疑惑地望着宋开元,“那你到底为什么要告诉我?”
“这不是事关你们边家吗?”宋开元白了他一眼,“听我说完!刚才说到哪儿了?”
宋开元沉思了一下,“哦对了,我们发现阿波丸上没有文物之后,就推测小鬼子可能把它们藏在了某个地方,所以就组织了一批人秘密搜寻。”
“重点搜寻区域是北三省,青云就是其中一员。”宋开元详细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边飞军。
“青云出事后,我把他接回京城治疗,他告诉我在云山荒地发现了疑似阿波丸上的文物,是几件青铜器,现在已经送到故宫博物院了。”
“但不幸的是,这件事不知怎么走漏了风声,被中村正雄那个老狐狸知道了,他也从江城去了云山。”宋开元叹了口气,“所以,现在陈阳带着人,正在耳朵山里追捕中村正雄,希望能把他活着带回来,如果不行,就地击毙!”
边飞军听后完全呆住了,整个人石化般地僵在原地,张大了嘴巴,仿佛要把整块天幕吞进去一样,一瞬间脑海里充斥着无数问号。他看着宋开元,眼神中透出难以置信的震惊,似乎在试图确认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直到手里那根燃烧到尽头的烟头突然烫到手指,他才猛地抽了一下,带着几分狼狈和错愕回过神来。
“老宋,你…你再说一遍?陈阳?那个…那个陈阳?他带人去追中村正雄?我没听错吧?”边飞军像个复读机一样重复着宋开元的话,仿佛这样才能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
“就他那小身板?风一吹就倒,他去追捕穷凶极恶的中村正雄?这不是开玩笑吗?”边海春指着门外,仿佛中村正雄就在那里,“中村正雄是什么人?那是亡命之徒!心狠手辣!陈阳能行吗?他行吗?”
边飞军一连串的质问像连珠炮一样轰向宋开元,震得宋开元耳朵嗡嗡作响。随后,边飞军突然想起了什么,喉咙里带着疑虑和愤懑的嘶吼,“还有,消息是怎么透露出去了?这么重要的消息,怎么能透露出去呢?”
说完,边海春被内心的愤怒激发,猛地一指宋开元,眼神像利剑般直指他的心脏,“我说,老宋你怎么想的?这么多能人不用,你非得用陈阳?你......这不是拿陈阳的命开玩笑么?这么多合适的人选,你偏偏选了陈阳?你是不是怕局势不够混乱么?”
宋开元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转头看看一旁的边飞军,眼角眉梢满是倦怠而不失坚定的神色,“老边,你说的不是废话么,要是有人,我至于用陈阳么?这不是手头没人可派了么!”
说着,他掰着手指头一一道来,“你看,只有青云和陈阳知道那些物件的大概位置。青云现在还在养伤,行动不便,平时那么稳重警觉,千不舍万不舍,现今却实在派不上用场,我只能派陈阳去了。”
“其次,陈阳跟这次派去的人认识,而且陈阳对中村正雄也有所了解。一年前,中村正雄化名边海春,与陈阳在江城呆过一段时间,共事密切,因此他对中村正雄的行事风格了如指掌。”
“最后一点,陈阳有类似的经验。”宋开元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神秘的意味。
“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不能和你详说,我只能告诉你,上次就是陈阳和青云联手完成的任务。”说到这儿,宋开元一拍手,眼中带着一丝得意,“再加上陈阳那小子的眼力,你说,陈阳不是最合适的人选,还能是谁。你该不会以为我宋开元是轻易拿一个人的命运做赌注的人吧?”
边飞军听完宋开元的解释,缓缓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审视,在宋开元脸上停留了片刻。他心中暗自思忖:宋开元这老家伙既然敢让陈阳去,想必是做足了准备,不会贸然行事。
他的目光移到桌面上,那幅钱维城的九如图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在诉说着什么。边飞军又将视线转向宋开元,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老宋啊,你绕了这么一大圈,意思就是我欠了陈阳一个人情呗?”
宋开元闻言,抿嘴一笑,摆了摆手,故作轻松地说道:“哎,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什么都没说。我的任务就是把这些日记交给你,毕竟你和边海春是亲戚嘛,我还能有什么别的意思?”
边飞军一听,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宋开元说道:“你少来这套!你个老狐狸,肚子里那点弯弯绕绕我还不知道?”
他冷笑一声,伸手一指那幅九如图,“我拿了陈阳的九如图,你又在这儿给你孙子卖好,这不是明摆着告诉我,我欠了陈阳一个大人情么?”
宋开元板着脸,一本正经地反驳道:“我可没这么说!我说的只是日记的事,欠人情什么的,我可一个字都没提!”
边飞军笑着摇了摇头,起身将日记和九如图一并拿在手里,“行了行了,都是千年的老狐狸,你也不用跟我玩聊斋了。”
他笑着瞪了宋开元一眼,“行,等陈阳这小子平安回来,我带他去我家挑几件好宝贝,保证比这九如图强多了,你这个老狐狸!”
“走了!”边飞军拿着东西,转身就往外走。
“我让司机送你吧。”宋开元招呼了一声,转头对一旁的孙秘书说道:“小孙,安排一下。”
边飞军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不用!”
“我tm又不是没有车,没有司机!”
这时,耿昌在后面喊了一句:“老边,有些事情你知道该说,不该说吧?”
边飞军停下脚步,转过身,似笑非笑地看着耿昌,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废话,我当然知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