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悄悄的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秦狄轻柔的声音突然响起:“肚子是不是很疼?”
“陛下,您...是在询问奴婢吗?”
舒颜闻言,显得有些慌乱,尽管腹部疼痛难忍,她已经在极力克制自己的呼吸,就是害怕会打扰到皇帝。
“这帐内除了你我,还有别人吗?”
“多谢陛下关怀,奴婢无碍。奴婢去请娘娘前来服侍吧,奴婢身体这几日不净,恐冲撞陛下。”
舒颜说完这句话,暗暗松了口气。刚刚她就在想,身体不便,要不要告诉皇帝。可是作为一个女人,将这种事情告诉一个男人,实在难以启齿,尤其对方还是皇帝。如果不说吧,皇帝势必还会让自己在旁服侍着。
之前就曾提到过,在古代,女人的月事被视为一种神秘而又不洁的现象。由于缺乏科学知识,人们对月经的理解往往充满了迷信和恐惧。
在一些文化中,月事被认为是女人身体中的“不洁之物”,会带来厄运和不幸,受到了人们的误解和歧视,这也是男尊女卑的原因之一。因此,在月事期间,女人通常被要求回避等等。
对其他人来说,至少是这样,但是对秦狄而言,作为一个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来说,有些东西可以迷信,有些东西真的只是故弄玄虚而已。
正常的生理反应,每个女人都要经历的事情,非要强行归纳于封建迷信中,这一点他还是无法接受的。
秦狄摆了摆手,缓言道:“无妨,你何时见朕讲究过这些,所以你也不必介怀。这段时日跟着朕,让你受苦了。”
舒颜闻言,急忙摇头道:“陛下言重了,一点都不苦。跟随在陛下身边长了许多的见识,这是奴婢的福分。”
说话间,大帐的帘子被门口的卫士轻轻挑开,云霄子的身影再次出现。
“陛下,您要的暖宫汤,贫道送来了。”
“顺便给幽梦娘娘送一碗,让她早些歇息,就不必来朕这里了。”
对云霄子说完后,转头看向舒颜,说道:“趁热喝了吧!”
舒颜惊讶地抬头,眼中满是感动,“陛下,这……奴婢怎么敢劳烦陛下如此挂心。”
秦狄微微一笑,缓言道:“区区小事而已,不必放在心上,趁热喝吧。”
舒颜双手端起暖宫汤,轻抿一口,只觉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流下,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暖宫汤真的有效,总觉得腹部的疼痛似乎减轻了几分。
喝完暖宫汤后,恭敬的向秦狄行礼谢恩。秦狄目光温和地看着她,心中却思绪万千。在这个封建保守的时代,女子受诸多束缚。他虽为帝王,可是想改变人们的思想,短期内却也是无能为力。
毕竟有一些东西已经历经了悠悠千载岁月的传承,其相关的观念和想法早就在人们的心中深深地扎根,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观念和想法犹如基因一般融入到了血脉之中。
要想让它们发生根本性的转变,绝非是短时间内能够轻易达成的事情。这就如同试图移走一座古老而坚固的大山一样,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持久的耐心以及坚定的决心。
或许只有经过漫长的时光洗礼,通过一代又一代人不断地探索与尝试,才有可能逐渐撼动那些看似坚不可摧的传统观念和思维定式。
“陛下,天色已晚,奴婢伺候陛下安歇吧,只是今夜奴婢不便为陛下暖床。”舒颜轻声说道。
突厥人不像是汉人一样,他们这里并没有火炕。即便天气再冷,使用的也是木窗,无非就是多点燃几盆炭火取暖而已。
作为皇帝,准备安歇之时,舒颜便会默默为他暖床。
秦狄笑了笑,直言道:“无妨,你身体不舒服,就不必守着朕了,你到朕床上去歇着吧!”
闻听此言,舒颜娇躯猛地一颤,美眸之中闪过一丝惊愕之色,整个人都仿佛石化了一般,愣在了原地。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如梦初醒般地回过神来,那张绝美的容颜瞬间变得苍白如纸,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只见她嘴唇轻颤着,声音略带颤抖地急忙说道:“奴婢……奴婢身份低微,而且……而且奴婢这身子不洁,实在不敢有丝毫冒犯陛下之意啊!这等大不敬若是传出去,奴婢就是有两个脑袋也不够砍的,请陛下开恩!”
说着,她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瑟瑟发抖,连头也不敢抬起来。
听他这么说,秦狄也很无奈,站起身来,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拽着她来到内帐。
强行将她按在床上,说道:“朕的旨意,今夜你在这里睡,若是再说一个不字,就是抗旨!”
看舒颜一脸的不安和委屈,秦狄强势的语气变得缓和:“好了,赶紧睡吧!只要朕不怪罪,没人敢说三道四!”
皇帝的旨意,舒颜自是不敢违抗。躺在床榻之上,身体紧绷得像一张弓,大气都不敢出。
秦狄见状,无奈的笑了笑,继续说道:“在外征战,就不必讲究那么多的繁文缛节了。以后莫要这般小心翼翼,朕希望你自在些。”
“奴婢记下了。天色不早了,陛下也该休息了!”
蜷缩在床上的舒颜,面对皇帝的话不能不作出回应。此时脑袋里一片空白,不知该说些什么,完全就是下意识的回应。
轻柔的声音传入耳中,看着床榻上蜷缩着的舒颜,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秦狄只觉得心中一股欲火腾冲而起。
秦狄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那股冲动。就算舒颜今日身体舒适的很,身上的箭伤也不允许自己有什么剧烈运动。
提到这箭伤,秦狄就暗暗运气。属实没想到区区一个箭伤,会这般难以愈合。
坐在床边,眉头微微皱起,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舒颜偷偷睁开眼瞧他,见他脸上痛苦之色一闪而过,忍不住小声问道:“陛下,伤口可是又疼了?”
秦狄扭头,看到她担忧的眼神,也不知为何,白净的脸颊此刻看起来显得格外动人。心中一暖,挤出一抹笑意:“无妨,只是想到了些琐事罢了,你的疼痛可好些了吗?”
“已经好多了!陛下不必担心奴婢,这么多年,奴婢早已习惯了,不算什么的!”舒颜咬了咬下唇,鼓起勇气道:“陛下,您还是在这里歇息吧,奴婢真的无事。”
说着就要起身,秦狄见状,二话不说,伸手将她拦住。随后顺势躺在她身边,手直接搭在舒颜的小腹处。
“朕也累了,今夜就这样凑合睡吧!”
听到皇帝的话,感受到他的大手落在小腹上,舒颜整个人都傻了。大气不敢喘一口,心砰砰直跳。
她紧闭双眼,身体僵硬得像一块木头。秦狄感觉到她的紧张,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轻声道:“放松些,朕不会对你怎样。”
夜渐深,营帐外的风声呼啸着。感受到那只大手始终轻轻按在小腹的位置,疼痛感确有减缓。紧绷着的神经慢慢放松了些,困意袭来,不知不觉睡着了。
秦狄闻着涌入到鼻孔的淡淡香味,侧过头看着她恬静的睡脸,心中满是怜惜。
清晨阳光尚未照进营帐,舒颜醒来发现秦狄的胳膊还搭在自己身上,顿时满脸通红。她小心翼翼地挪开,正想起身,秦狄却睁开了眼睛。
“醒啦!”
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
“奴婢给陛下请安。”舒颜低着头,不敢直视。
睡意惺忪的的双眼在舒颜脸上扫过,只见她的脸颊红扑扑的,随口询问道:“脸怎么那么红,可是身体不舒服?”
被皇帝抱着睡了一夜,本就害羞,现在又听他如此直白的询问,就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热,恨不得一头钻到床底下。
“奴婢没事,就是...就是帐内有些热。陛下,天色还早,您在睡会吧,奴婢先去准备早膳,等您睡足奴婢在服侍您更衣!”
秦狄抬手拦住她,“不急,陪朕再躺会儿。”
话音落下,伸出去的手直接就将舒颜拥入怀中!舒颜贝齿轻咬红唇,小心脏扑通扑通狂跳不止,一动不敢动。
“怎么,你很紧张?还是说,想像以前那样趁机杀了朕?”
皇帝这句话的声音不大,不就在耳边想起。舒颜却是一怔,情不自禁的想起半年前的那一幕。
“奴婢不敢。当初是奴婢误会了陛下,请陛下责罚!”
“朕从始至终都未曾有过半分责怪于你之意,又何来责罚之说呢!不知如今这月事之痛可还折磨着你?”
言罢,秦狄那宽厚温暖的手掌,再一次轻柔的覆在了舒颜平坦的腹部之上,缓缓揉捏起来,妥妥的暖男。
“已然好了许多,多谢陛下关怀!”
舒颜只觉得自己的大脑瞬间又变得一片空白,尤其是当他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宛如一阵微风般轻轻拂过耳畔时,更是令她的心弦不禁微微颤动。
他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却仿若情人之间的呢喃细语一般,充满了无尽的温柔与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