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啦，我可是身经百战哎！”颜琇一下子兴奋起来，掰着手指头细数：“求学、横漂、顶流、构书，你想听哪个阶段？”
    “姐姐想说哪个，我就听哪个。”
    “每个阶段的我，做法其实都差不多。”颜琇笑看古意，“猜猜，你觉得我会怎么做？”
    古意思忖片刻，轻笑着摇头，“姐姐，我猜不出来。”
    颜琇双手撑着地面借力，半个身子探到古意面前，“这样，我换个问法——如果是意意你，遇见了类似的事情，你会怎么做？”
    女人的脸蛋凑近，古意瞳孔一缩，身体猛地后仰。
    “欸，小心！”
    颜琇迅速拉住古意，将她往回带。
    顺着力道，古意重新坐直，心里明白颜琇是有意逗她。但看着颜琇含笑的眼眸，古意有一种直觉，无论是谁，应该都很难对颜琇生气。
    颜琇拥有一双美丽的眼睛，当她看着你，仿佛你被她珍视，如甜衣炮弹般包裹。
    不知怎的，古意想起曾经见过的一张手机锁屏壁纸。
    那是一张素描画，仅仅画了一双眼睛。
    一双美丽的眼睛。
    脑海中的素描画壁纸与女人的眼睛渐渐重合。
    “姐姐，有个人应该很记挂你。”古意说。
    颜琇微怔。
    构书室安静了几秒。
    “我知道——”
    女人的声音响起，轻缓的语调。
    她柔和地笑着。
    “——世界终将把我遗忘，他是记住我的唯一。”
    “网上说姐姐酒驾，和一辆货车相撞……这场车祸，真的是意外吗？”古意问。
    想起往事，颜琇眼眸冷了一瞬，意味不明地说：“酒驾……呵，有时候我还是惜命的。”
    但很快，颜琇又笑起来，方才眸底的冷意仿佛只是古意的错觉。
    颜琇变出一本小册子，递给古意：“这个给你。”
    古意接过来，看见封面金光闪闪的四个大字——
    霸、
    总、
    语、
    录！
    颜琇伸手帮古意翻开小册子，手指头指着某行，笑着说：“读出来。”
    古意看见那一页的文字，眼皮跳了一下。
    “……”
    颜琇鼓励她：“别害羞，拿出你作为构书师的职业素养！人设和语气都带上，我给你示范一遍啊——”
    下一秒，古意的下巴尖被颜琇挑起。
    颜琇拿捏嘴唇只往一边挑的精髓，对古意邪魅一笑，发出低沉的气泡音：
    “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古意：“……”
    她拼命忍笑，憋得身体都在抖。
    “姐、姐姐，这也太、太夸张了吧？”
    颜琇单手比八，斜睨古意，侧脸对着她，摸着下巴，故意展示“锋利的下颌线”，挑着半边眉毛，继续低沉的气泡音：
    “以前和我搭戏的某个小鲜肉就是这么演的。霸总文学，咻，狂霸帅～”
    最后三个字尾音波浪式拉长，任谁都能听出颜琇语气里的调侃。
    古意再也憋不住了，直接一整个大爆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救命，姐姐不好意思我先笑一会儿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颜琇看见古意眼泪都快笑出来了，满意地点点头，说：
    “挺好，提前抗敏，习惯一下。这是你接下来的构书任务哦。”
    “哈哈哈哈哈姐姐你说什么？”方才颜琇的演绎真的戳中了她的笑点，古意笑得肚子疼，一时没听清颜琇的话。
    颜琇嘿嘿一笑，按住古意的肩，用力一推。
    “走你！”
    后背落地的一瞬间，古意的身体幻化成数百只灵蝶。刹那间，灵蝶全都涌入掉在地上的小册子中。
    随着最后一只灵蝶的消失，小册子变成了一本更加厚实的书籍。
    颜琇捡起书，抬头，对着电子屏的方向晃了晃，笑着说：“工作需要，请勿模仿。”
    高处的黑色电子屏发出亮光，构建虚拟阶梯，灵流延展，一阶又一阶向下搭建，直达颜琇脚边。
    颜琇踩上去，每走一步，身后的台阶便会消失一阶。
    她穿过电子屏，从百事通办公室的显示屏中走出来。
    “嗨，九妹，好久不见！”颜琇热情地招手。
    百事通正在一张纸上签自己的工号，头也不抬地回道：
    “又乱喊。”
    颜琇将书放到一边，拿起抱枕往沙发上一坐，扭头说：
    “喂，你以前还短暂地做过我的构书系统嘞，你就这么欢迎我的呀？刚才你call我，我就立马来帮忙了，够意思吧？”
    百事通抬起眼皮，“谢谢。”
    颜琇笑眯眯地说：“交情归交情，我不打白工啊。”
    此时百事通恰好停笔，桌上已然写好的往生支票飞到颜琇面前。
    颜琇接住，看见数额，喜滋滋地说：“帮爽快人办事就是舒坦！谢了！”
    “听甜衣说，你最近超过林梗，成为构书师财富榜第一名了。恭喜。”
    颜琇谦虚地说：“哎呀，那第一名我也就只待了一天！林梗可是欧皇，去往生集市随便玩个转盘都能拿头奖的那种，谁能比得过她呀？！”
    “你账户里的往生币已经是天文数字。苑主给你双休，你用来做兼职，每天连轴转，不打算给自己放个假吗？”
    “谁不喜欢钱呀？钱当然是越多越好！”颜琇抬着下巴，右手握拳，竖起大拇指指着自己，“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是我应得的！”
    百事通轻轻一笑：“有道理——干活儿吧！”
    颜琇比了一个ok的手势：“我办事，您放心！”
    墙壁上的显示屏画面显现——
    一个小女孩躲在小巷暗处，将自己缩成小小一团，借角落堆放的杂物掩盖自己的身形。
    她的额头包了纱布，厚厚裹了几圈。额头仍然在渗血，纱布被浸透。
    颜琇拿起沙发上的书，抛给百事通。
    书飞旋，逼近百事通，百事通稳稳抓住。
    颜琇站起来，面对显示屏。她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从左到右，画了一条横向平直的线，像是在拉进度条。
    似乎拉到一个比较满意的位置，颜琇瞥了一眼手里的支票，并没有直接回头看百事通，而是颇为好奇地问：
    “九妹，这几年你咋越混越差啦？工号都从个位数掉到211了。”
    百事通：“惭愧。”
    语气温润，显然并不为此烦恼。
    颜琇勾唇，支票在掌心无火自燃，迅速消失，连灰烬都没有留下。
    “进入这个位面，我也有我的私心。姐姐我今天心情不差，这次给你免单！”
    话落，颜琇的身体瞬间化成灵蝶，涌入显示屏。
    办公室安静了一会儿。
    清润的男声再次响起，在颜琇的意识域留言。
    “多谢。请对她多加照拂，报酬来日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