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许拉着古意从鬼屋里跑出来。
他大口大口的呼吸,脸色苍白。
“你还好吗?”古意关心地问。
刚刚在鬼屋里,她和白许撞见了一个“电锯狂人”。
“电锯狂人”戴着一张带着嘴角下弯表情的白色面具,十分丝滑地将躺在桌上的“人”拦腰锯断,锯断的地方天女散花式地飙血,血溅了“电锯狂人”一身。
古意瞧着逼真,正想拉着白许走近点仔细瞅瞅,耳边却忽然炸起尖叫声。
白许抓着她的手腕,拉着她往鬼屋入口的方向奔跑。
力道之紧,她不得不跟着一起跑,耳边呼啸,像是在逃命。
古意回头张望。
在诡异的灯光下,扮演“电锯狂人”的工作人员已然放下电锯。
见她看过来,“电锯狂人”抬高双手,用双臂在头顶比了个爱心。
古意挑眉,把脸转回去。
她看着白许拉着自己奔跑的背影。
狂人是假的,尸体是假的,血液是假的。
都是假的。
她知道,白许应该也知道。
可是——
白许的反应,为什么会这么大?
……
“你还好吗?”
面对女生的关心,白许的心绪错综复杂——
真是要命!
他怎么忘记原着还有这一出了?
要是早点想起来,他一定会阻止她往鬼屋这里走的!
他现在应该回答什么?说那个人不是工作人员,是某人混进来伪装的吗?
可是……
如果选择戳破那个人的身份,她问起他是怎么察觉到的,他该怎么解释?
说自己慧眼如炬?
——太扯了,某人把脸遮得干干净净,他要是能看出来,那他都能编自己有透视眼了!
说自己穿书掌握剧情线?
——根本不行,要是告诉她她是纸片人,她的世界观会崩塌吧?
“刚刚画面有点血腥,我只是有点生理不适。”
白许决定隐藏真实原因。
他捂嘴,做作地干呕了一下,以示真实。
然后故作轻松道:“刚刚你不害怕吗?都飙血了哎。”
古意愣了愣。
呃,她应该害怕吗?
“啊,好吓人!”古意迅速捂住心口,很给面子地点了点头。
白许:“……”怎么感觉比我演得还夸张。
古意确实没有什么感觉。
谁叫她见过比这还血腥恐怖的画面呢?
早就脱敏了。
之前她所在的机甲世界里有个出名的药剂师,被称为“药怪”,喜爱旅行,善于制药。
后来,药怪被星皇揽入麾下,成为了帝国首席药剂师。
犯了死罪的囚徒一般都是在光明台斩首,自从药怪在主星就职,这些囚犯便落入药怪之手,充当试药小白鼠。
那时,星皇囚禁她,她不屈从,星皇想要折断她的傲骨,将她丢给了药怪。
药怪将她绑在铁架上,让她亲眼看着他将泛着诡异颜色的药剂喂进囚犯们的嘴里。
呃……应该不能叫“喂”,严谨一点,应该叫“强灌”。
那些囚犯被药怪撬开嘴强行灌药,他们的表情很痛苦,却喊不出声,因为药怪把他们的嗓子都毒哑了。
药怪讨厌吵闹声。
囚犯们被逼服药,渐渐的,他们的皮肤肌理渗出了血珠。
似乎到了一个时间的临界值,渗血的速度越来越快,不一会儿,囚犯们便成了血人。
接着,他们身上渐渐长出了一些东西,一簇簇的,看着像是颜色十分艳丽的花朵。
——这并不让人觉得美丽。
萎靡又诡异的一幕,她想吐,想闭眼不看。
可那性格乖张的首席药剂师非要硬撑着她的眼睛,捂住她的嘴,让她亲眼见证那些人的惨状。
“小甜心,别急,很快就到你了……”药剂师在她耳边甜蜜地说道。
即使她将他的手指咬得血肉模糊,他却低.呻起来,暧.昧地在她耳边说:“哦,小甜心,你真可爱。”
她极度怀疑这人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但不知为什么,药怪一直没有灌她喝那些奇奇怪怪的药剂——直到星皇派人过来带她回去。
“真是遗憾,恐怕你们暂时不能带她走。最近让她喝下的药剂出现了副作用,她那漂亮的小脸蛋长出了怪东西,我需要时间研究更好的解药让她服下,由此可以还给星皇陛下一个完美无缺的美人。”药怪对星皇派来的侍臣客气地说。
所谓“最近”,五分钟之前而已。
药怪让侍臣在宴客厅等待,自己则去了密室,给她灌下第一瓶药剂。
不到三秒,她的脸开始发热。
药怪将她带到使臣面前,她可以清晰地听见那些使臣倒吸一口凉气。
星皇喜欢她这张脸,就这么带回去,那些侍臣也交不了差,只好打道回府,择日再来。
等使臣走了,药怪让机器人取镜子过来。
她瞧见镜子里自己的脸,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直接撇开头不看。
“啧,那些愚蠢的使臣,真是好骗。”药怪咂嘴,在她耳边轻笑,摸了摸她的脸,低语道:“小甜心,别怕,我不会让你毁容的。”
于是又灌她喝了一瓶药,脸上的恐怖凸起很快就消退了。
没想到的是,他还给她用了额外的药。
她的脖颈套着一个电击项圈,松松的,不完全贴合颈部,有着约莫1厘米的间隙。
项圈内侧的肌肤泛着黑紫伤痕。
——这是她每次违抗星皇命令都会遭受的惩罚痕迹。
项圈是拆不下来的,它十分坚硬,内附微型芯片,只有星皇有权限摘取。
药怪也没想着拆了它,他只是亲手给她的脖颈上药,轻轻的,凉凉的。
——她险些以为这个人要良心发现了。
结果,她还是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