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宁安如梦沈翎霜18
作者:初雪悠扬   综影视:华翎似霜最新章节     
    昨日情况紧急,一想到自己顶着这恶心的东西过了一天,翎霜便浑身涌上一阵恶寒。
    而她让两个宫女备水沐浴,没来得及和燕临解释。
    守在院外的人看着一桶桶水抬进屋里,眼中心疼阴郁更深。
    谢危来时看到的便是燕临这个样子。
    “你这是怎么了?”
    “兄长,那大月王子怎么样了?”
    谢危觉得燕临这话莫名带着些恨意,奇怪地看去。
    “还没醒呢,怎么了?”
    “我去杀了——”
    “嘎吱——”
    翎霜的房门打开了,见两人这奇怪的表现,她很是平静。
    “什么打打杀杀的,这人得先留着。”
    “可是阿霜——”
    “好了燕临。”
    翎霜微微转头,谢危也看到了她脖颈上那点刺眼的红痕。
    “殿下,他这般辱您,确实该杀。”
    翎霜有些无语,忙解释道:
    “真的没事,与那坨东西周旋时,被沾染到了而已。”
    话刚说完,翎霜就觉得不妙,果然,下一刻谢危的声音就再次响起:
    “阿霜,你已经回来了,不需要再强装镇定。”
    翎霜有些头疼,不过这确实是自己没说清楚的缘故。
    “哎呀,真的就只碰到这一处。我下药时顺便添了些伤肾之物,他过不了多久就是残缺之人,别太计较了。那条命留着还有用呢。”
    知道燕临是在为自己抱不平,翎霜并无阻止他去找那大月王子的意思,只是叮嘱他要把人命留下。
    燕临走了,谢危却目光深沉地盯着翎霜,眼中云海翻涌。
    “殿下,他只碰了你那一处吗?”
    随着话语,微凉的指尖落在了翎霜耳后。
    “殿下不知道吧,您这一片,还有几个红斑。”
    被谢危拉到怀里那一刻,翎霜属实被吓到了。
    ‘不对啊!按理来说,他这个时候该恢复得差不多了才是。’
    脑中想着,一点都没耽误翎霜将谢危推开的动作。
    果然,之前要维持人设没试过,燕临说的仅能自保看来还有个“在我手里”的限定词。“谢大人清醒点,你再继续下去,和那大月王子有何分别!”
    谢危被她推到柱子上,撞击感让他清醒了些许。
    翎霜看到了不远处鬼鬼祟祟的剑书,扬声道:
    “剑书!你家先生身体不适,还不赶紧将人带回去!”
    剑书扶着人走了,翎霜才转身回屋。
    用两面镜子照到耳后的红痕时,她无比庆幸昨天离开时自己没将头发盘起来,夕阳下发丝将脖子挡得严严实实。
    不然,以这个时代人们的思想……
    思忖一番,翎霜示意两个小宫女给自己遮盖一下那些红痕,自己动手将盘起的头发散了下来。
    本来还想着今日要去宣旨,之前那个发型显得可靠稳重一些,现在这样,还是继续保持乖乖女的样子吧。
    暗牢中,燕临将插在大月王子身上的刀拔了出来。鲜红血液飞溅在他脸上,为那张脸平添几分煞气。
    他伸手抹了一把脸,扔下还在颤动的大月王子,走出牢房。
    “给他用药,最好明面上什么也看不出来。”
    “是。”
    早已等候着的军医在兵士陪同下进入牢房,燕临将手里的刀扔给一旁候着的人,离开了牢房。
    阿霜喜洁,自己满身血腥气,该好好洗漱一番。
    待燕临洗漱好,翎霜也换好发型出发了。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朕幼妹镇国长公主聪颖果敢,忠义双全。年幼和亲……而朕无可托之人,特予镇国康安长公主沈翎霜与边境代行朕令。钦此。”
    圣旨宣读完毕,翎霜将其放在燕牧手中,双手托起他的手臂。
    “燕侯请起,本宫在边境还要多仰仗您呢。”
    “殿下,这……”
    燕牧和燕临尚有些不敢相信,看向翎霜的目光满是求证。
    “是真的,侯爷和世子不是早知道了吗?”
    翎霜笑吟吟看向燕临,眼中流光璀璨。
    ……
    圣旨宣读时,和亲公主还朝的消息也被快马加鞭传到了京城。
    然而,消息是午后到的,只不过到的不是圣上手里,而是薛远手中。
    薛远带来这个消息时,皇帝正在听着“薛姝”抚琴。
    听闻薛远前来,他摆手示意“薛姝”离开。
    注意到薛远和“薛姝”擦肩而过时的眼神交汇,皇帝心下暗笑。
    “圣上,大乾出了窃国之贼,还请圣上明察。”
    “荒唐,如今天下太平,国公在朕面前危言耸听,到底何意!”
    “圣上明鉴,太子少师谢危……镇国长公主不顾两国联姻,私自逃回边境……”
    薛远汇报着自己得到的消息,全然不知沈琅心底是何等讽刺。
    他汇报的这两件事,一件是自己和谢危的筹谋,一件是交于翎霜的密旨。
    若不是自己亲历,竟从来不知道薛远如此巧舌,黑白全凭一张嘴构陷。
    只是这薛远的消息,也太快了些。自己还不知道的消息,却是从他这里传来了。
    就他今日所言,若是自己提前不知道,定会猜忌谢危,甚至怀疑翎霜。可不巧的是自己知道,所以今日之事,只能成为他的又一项罪证。
    待薛远离开后,皇帝回到御书房取出一个小盒子。
    这颗药,马上就用得着了,也不知霜霜这次会给自己什么惊喜。
    此后,除了皇帝沈琅从某一日开始愈发虚弱的身体,皇宫中似乎风平浪静。
    而在不为人知的角落,燕家军已经埋伏进地道,薛姝由死士扮演,她本人则被关进密室,不见天日,不知时辰。
    边境的消息传到京城时,边境,翎霜已经将处理大月王子的方式告知众人。
    之前自己两次将银针刺入他脖颈,已经彻底将毒药下在他身上。而这药来自那本小说,这里除去自己,无人能制,也无人能治。
    他要么听话,要么被折磨至死。
    大月不乏有心计者,而恰好,这个大月王子够蠢。送他做大月的王,对大乾来说可比他叔叔在位更好。
    他听话活着,就做大乾的傀儡,若是不愿听话活着,就得死,然后大乾便可趁着大月王位交替之乱,一举北上。
    那大月王子自然是选了好好活着。在他看来,大乾南边还有平南王。短时间内,根本没有精力挥兵北上。
    而他就可用这段时间培养出合格的继承人,到那时,大乾这些卑鄙小人休想再拿捏自己。
    想法是美好的,可惜,他还不知道自己的某种能力正在缓慢流失。
    ……
    皇帝迫于朝中众臣的压力,最终还是派出张遮前来边关“探查虚实”。
    张遮携圣旨而来,在众人面前宣读后离开军营。
    到晚间,他却再次出现在这里,只是身边少了禁卫军。
    “就知道你还得再来一趟,燕临快,愿赌服输!”
    见他进来,翎霜向燕临伸出了手。
    下一刻,一只带着温热体温的玉镯落在她手心。
    “这……”
    张遮扭头,不去看那刺眼的一幕。
    “张大人快将皇兄的密旨拿出来,趁着大军还未出发,本公主还有时间调整。”
    张遮有些不懂,手却放在了袖子上。
    显然,皇帝并未将翎霜的任务告诉他,但密旨却是有的。
    张遮犹豫几息,还是取出了那张密旨。
    这份旨意很简短,只说让他暂时留在边境,辅佐翎霜。
    “辅佐殿下?”
    年轻的官员喃喃出声。
    翎霜忙拿出自己那封圣旨,将她的任务解释一番,张遮这才知道,原来她的安排是这样:
    燕牧与谢危去处理平南王,翎霜和燕临留在边境,守着边境的同时,也担负着和大月交涉的任务。
    而翎霜和燕临一个刚带着陪嫁从大月营帐中杀了回来,维护了大乾的脸面,民心正盛。
    一个身为燕家后代,又是上过战场的,军中呼声不弱。
    一个有地位有身份,一个能带兵作战。民心与军心都有了,翎霜聪慧,但与大月交涉,也不能让她这个刚绑了人家王子的上。现在急缺一个文官。
    恰好,边城也有不少事务要处理。于是乎,翎霜将情况传信告知皇帝后,张遮就被借着这个机会送来了。
    “好啊,有张大人,本公主也就放心了。将那人绑回来和废了我不少劲,你定要按照两国盟誓,好好地要一笔赔偿。”
    未注意到燕临谢危在听闻翎霜的话时明显不对的眼神,张遮俯身下拜:
    “臣张遮,必不负殿下所托。”
    时光飞逝,
    翎霜站在城楼上俯视着自己待了许久的边城。
    平南王已死,大月的赔偿已经拿到。今日传来的消息,燕牧已经在回边境的路上,大月那边,正是那位大月王子的登基典礼。
    明日这个时候,她就在回京的路上了。骤然回想,还有些不舍呢。
    “阿霜!城墙上风大,小心冻着。”
    燕临不知何时上来,将一件斗篷披在了翎霜肩上。
    翎霜目光仍停留在下方,装作没发现某人轻轻勾起自己的指尖。
    ……
    “恭迎镇国长公主还朝!”
    在城外,翎霜,燕临,张遮三人与谢危汇合,连同刀琴和剑书一起。
    他们顺利进入了皇宫,除去收走了些武器外,竟然没有丝毫阻拦。
    “看来,定国公是想将我们困在宫里,全部除掉。”
    听着宫门关闭的声音,翎霜幽幽道。
    “不错,可惜他这计划,怕是不成了。”
    谢危接上了翎霜的话。
    事实也确实这样,宫外,薛府已经被团团包围,绮罗领着属于镇国长公主的护卫将尤芳吟和姜雪宁接出。
    翎霜这边一路四个人护着两个文官,一路推进。
    半途一队本隶属于皇帝的暗卫前来,更是彻底扭转了局势。
    薛远被控制住,翎霜当即给他口中塞了颗毒药。
    御书房中,皇帝吐血倒地后被送到景玥殿。薛远的人刚走,他便被“薛姝”扶起。一旁的王新义立刻取出药丸喂给沈琅。
    几息之后,沈琅咳嗽几声,醒了过来。
    “翎霜这药好用是好用,就是苦了些。”
    他神情之间满是大战将胜的轻松。
    “去把薛姝带到太极殿吧。”
    “是。”
    “薛姝”应道,却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薛家,败局已定。
    ……
    处理薛家的早朝后,沈琅将翎霜叫到了御书房。
    “大乾一下子去除两大心腹之患,也该有些喜气来冲一冲了。翎霜多番立下大功,朕便赐你一个如意夫君如何?”
    这一天总算还是来了,翎霜在心里默念着:
    “不要赐婚,不要谢危,不要——”
    “就燕临吧,时间就定在两月后,朕圣旨都写好了。”
    ‘什么!所以你还问我做什么,难道我有拒绝的机会吗!’
    翎霜面上笑嘻嘻接过圣旨,沈琅又拍拍她的肩膀。
    “你和燕临好好相处,争取早日给朕添个外甥女。”
    好好好,这一茬过不去了是吧!
    ……
    再不愿,在这皇命难违的时代,翎霜还是在两月后穿上了那件火红的嫁衣。
    亲眼看着翎霜红衣灼灼走向自己,燕临莫名起了些不真实感。
    即使已经将那只小手握起,他还是难以抑制心中的害怕。
    酒有沈玠谢危等人挡着,他早早跑去了新房。
    “阿霜,阿霜我来了。”
    不见回应,心中恐惧更甚。燕临推开了房门。
    翎霜躺在婚床上,已然失去了生息。
    “阿霜,阿霜你别吓我!阿霜!对了,找大夫,快找大夫!”
    被新娘子拜堂后便惨死吓住的侍女们听到这怒吼,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随着她们离开,消息也带到了前院。
    正在喝酒的几人匆匆赶来,只看到哭得满眼通红的燕临,还有陷在大红色婚床里的翎霜。
    大夫很快就来了,甚至得到消息的皇帝带来了宫中的大半太医。
    但不管如何诊断,他们只得到一个答案:
    “殿下乃是多年旧疾,骤然激发致死。”
    不管那些人怎么不相信,寻了无数医者,得到的都是这个结果。
    翎霜入殓时并未换下那身嫁衣,她一身红衣躺在棺内,棺外四人守在灵前。
    “那是什么!”
    燕临忽然出声,其他人抬头去看时,便发现了棺中飞出的金蝶,缓缓消散在空气中。
    上前一看,翎霜已经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