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阿蛮说的话，里面还是有一个字眼引起了随风的高度重视。
“你的意思是说神仆也会死？”
之前随风曾经很嚣张地说过，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但上次和雀不歌的交手让他认清楚了一个现实，这些神仆一个个都是身怀绝技之人，要杀掉他们，难上加难。
现在更清楚了，这些神仆还能使用系统级道具，这就更是bug上加bug了。
“神仆当然会死”，阿蛮低头说道，“每个神仆的生命其实都很脆弱，我们只是女神权柄的具象化”。
“当女神收回这项权柄了，或者这项权柄被透支了，那所对应的神仆也就随之消失了”。
随风听到这里，发现阿蛮说的神仆会死，但是并没有说“神仆会被杀死”。
于是进一步诱导道：“我听说有些神仆被贬谪到下界来了，你的那个朋友也是吧？”
阿蛮顿时更加黯然了：“是，她被其他神仆剥夺了神躯，重新赐予了凡躯”。
“但所谓凡躯，就是下界的人类和妖兽的身躯，都是肉体凡胎，如果那个人死了，她也就死了”。
随风听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换句话说，要杀死雀不歌是可能的。
“是不是，神噬，就是你们附身下界之人的手段？”
阿蛮眼睛再次睁得老大：“当然不是！我们贬谪神仆到下界，都会为祂制作一个凡躯的，并不会占用现实凡人的身躯”。
“所以，神噬其实是禁术……等等，你竟然知道神噬！是你身边的人遇到了吗？”
随风点了点头：“算是我比较熟悉的人，名义上，我应该叫她一声主母”。
阿蛮听了，脸上浮现出一丝抱歉的神情：“对不起，请节哀顺便”。
随风微微一噎，其实他本来没有那么哀的，但是被这么一说，反而神色有点黯然了。
“没有救了吗？”
阿蛮点了点头：“理论上中了神噬，凡人的意志力量只要够强，就能撑过去”。
“但实际上，由于凡人的意志在我们面前，几乎是透明的，所以，瓦解一个凡人意志，实在太过简单”。
看到随风的脸色有些暗淡，阿蛮继续问道：“你知道是哪个神仆吗？”
“大概是叫做雀不歌的吧”，随风接触的神仆都是一个字的名字，唯有雀不歌是三个字，所以，他也拿不准雀不歌是不是真名。
“雀不歌！”阿蛮抬眼看了一眼随风，嘴角一扯：“原来是她，没有想到她竟然还活在人界活着”。
“哦？”随风紧跟着问道：“她在人界很久了？”
“她被贬谪到下界，至少超过百年了”，阿蛮说道。
这个时间似乎确实很久，但是当随风听到这个时间长度的时候，却有种不真实感。
在玄幻世界的设定里，这种不应该都有个几千上万年才对吗？
才百年，似乎并没有什么牌面的样子。
但自己现在作为一介凡人，说对方没有牌面，似乎并没有什么说服力。
毕竟对方活了百年，还能活蹦乱跳，把自己这个隐形主角当猴耍。
“那个雀不歌做了什么事情？”随风问道。
“她在神之扉间做了什么，我不知道，她都是被贬谪了，才出的名”。
“说说看呢？”
“她被贬谪之后，本来应该在她的凡躯寿终正寝之后，完全消弭的，但是她使用了禁术强行给自己续命了”。
“为此，第二扉间派了几个神仆去处决她，但反而被她打败了，要知道，她只是凡躯”。
“派去的神仆，是神躯吗？”
“是啊！那当然啊，毕竟这些神仆又不是被贬谪的”。
听到这里，随风发现自己又肤浅了，看来自己以后遇到雀不歌，还是不要胡思乱想吧。
“那你们之后就不管了吗？这么不负责任的吗？”
阿蛮微微低头说道：“这件事之后，神之扉间怎么决定的，我也不知道，我也只是一个小卡拉米”。
看着，有点委屈巴巴的阿蛮，随风也不好说什么了。
现在弄得随风也不知道，等殷梨命回来，要不要跟她说实情了。
……
这边，殷梨命等殷家的旧部，跟着石奎的队伍以及北蛮巫女的队伍，正在一路南下。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巫女主动将殷雪森的凝晶交给了殷梨命的原因。
殷梨命等人几乎都贴着巫女的队伍在行动，暗暗有点保护的意味。
石奎看到了，也不介意，他本来就没有想过，要对巫女做什么。
他现在所想的是，尽快将巫女带回西秦的地界。
因为，万一古丽蒙泰反应了过来，派军队袭击，他就得不偿失了。
虽然以古丽蒙泰那个脑子，这种可能性很小，但石奎不得不防。
不多时，就有人报告到石奎的跟前：“将军，前面有个人拦路”。
“一个人？”石奎嘴角微微一抖。
“是的，一个人”，来人继续确认道。
石奎看到对方认真的模样，不由心里嘀咕道：自己这手下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人拦路，赶开不就行了吗？还来跟自己汇报干嘛？
“对方很厉害？”
“厉不厉害，我不知道，但是，对方手持一杆有点破烂的旗帜”。
“什么旗帜？”
“上面西秦皇室的标志”。
原来如此，石奎点了点头：“带我去看看”。
不多时，石奎就见到了那个拦路的人，只见此人衣衫褴褛，活脱脱的一个要饭的打扮。
如果不是他用一根笔直的木杆，一直努力撑着那面旗帜，估计前锋就真把他当做乞丐了。
“你是什么人？”石奎身边的一个军官出面，先行了一礼问道。
“我，我是西秦人，你们是不是也是西秦人，我认得你们的铠甲”，那个乞丐没有回礼，毫无规矩地冲了过来。
石奎微微皱眉，这个人怎么这么没有规矩？
“你是什么人，你手上拿的旗帜是怎么回事？”
“啊”，仿佛到这个时候，对方才想起旗帜的事情，只见他看了一眼旗帜。
马上说道：“我，我，这个，我是公主殿下的特使，我要去见北蛮女王，还有殷梨命少家主”。
好吧，能说出后面两个称呼，应该不是普通的乞丐……
石奎稍微放软了态度：“我是问你，你是谁，你说的公主殿下，是指哪位公主？”
“我，我是大罗山镇的水勺啊，公主殿下……”
水勺抠了抠自己的后脑勺，结果抠下一大块泥巴，他就这样拿着那块泥巴，不知所措地回答道
“我，我忘了嬴如沫公主排行是多少了……啊啊啊，怎么办啊……”
听到水勺直呼公主的全名，石奎旁边的几位副将，就想上前给水勺一刀。
石奎赶紧阻止了，听到大罗山镇这个地名，他大致知道这个水勺是哪儿来的了。
“你其实是随风派来的吧？”
水勺一听对方竟然认识自家少将军，顿时来了精神，也不顾自己身上脏，三步并做两步跑到了石奎面前。
那几个想要阻拦的副将，刚刚上前，却被水勺像是跑酷一样给越过了。
水勺把住石奎的马头：“原来是你啊，你是石奎将军！”
石奎看着水勺拍在自己马头上的泥手印，眼睛直抽搐：“来人，先把这家伙拉下去洗洗啊……”
水勺眼看自己妖被抓走，赶紧扯着嗓门喊到：“石将军，前面有好可怕的妖兽打架，山头都被削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