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老总先想一想吧，反正还有几天时间，具体行动计划等我和顾校长通话以后再制定。另外我还得征求一下叶卡捷琳娜的意见。”
    见二人一时之间想不出好办法，江远流只能先结束这次会面，接下来他还要和顾雍通话，那边想必已经急不可耐了。
    送走了二人之后，江远流也顾不得休息，直接接通了顾雍。
    当顾雍的影像出现在空中时，江远流发现他的神色颇为疲惫，双眼有些发红，一副操劳过度的样子。
    “小江，你可总算是回来了！”
    顾雍长出了一口气：“你要是再不回，我的电话就要追到混乱星海去了。这个时候，能够帮我的只有你了！”
    “形势很严峻吗？”
    江远流也不废话，直接进入主题。
    “确实很严峻。”
    顾雍表情严肃：“太和人在对面集结了八十个整编舰队，日夜不停地轮番进攻，江津东部防线已成了一个巨大的血肉磨盘，在剧烈地消耗着双方兵力。”
    “从太和军发起总攻到现在，才不过八天时间，我方已经损失五千多艘战舰，预计对方的损失还在我方的两倍以上。”
    “以校长您的估计，在这种强度的攻势下，您能维持多长时间？”
    “三个月，最多四个月！”
    顾雍铁青着脸：“你是知道的，我的兵力虽然有四十个舰队，但其中一半是江津星域和河津星域的民间武装，战斗力与正规军有不小差距。”
    “而且，印迪亚的军队已经在进攻河津星域，那些河津星域的民间武装如今都归心似箭，想回去保卫他们的家乡。”
    “也就是说，在三个月内，我这边必须切断太和人的补给线或者威胁他们的后方，让其不敢放手进攻么？”
    江远流苦恼地揉了揉眉心。
    他知道顾雍说的不错，四十个舰队对八十个舰队，纯粹防守看似没有问题，可实际上还是有个时间极限。
    因为进攻一方兵力多，可以轮换用于进攻。防守一方兵力少，根本无法轮换，时间一久，士兵的身体吃不消，武器装备也没有时间维修，防御力就会不断下降。
    所以大凡攻防战，往往开始的时候攻防双方的战损比是二比一、三比一甚至是五比一、十比一，到了最后就变成一比一甚至一比二。
    何况顾雍说的另外两个原因也非常重要。
    民间武装单兵战斗力或许不在正规军之下，甚至更在其上，但在大规模的战斗时，其纪律差、配合不好、战术不强等缺点会暴露无疑。
    如果是一支没有斗志的民间武装，战斗力那就更差了。
    还有一个因素不能不考虑。
    民间武装的武器装备平均要比军用武器差上一到两个等级。
    比如说同样的战舰，军用战舰比民间武装战舰性能要高百分之十以上。
    这是联邦法律规定了的，目的是为了限制民间武装的战斗力，以免暴乱、叛乱等情况发生，或发生以后可以迅速平乱。
    当然，那些真正的大势力、大财团都有办法弄到一些和军用武器齐平甚至性能更好的武器。
    比如说弗拉基米尔家族就有八个舰队的战舰性能还在普通的军用战舰之上。但这种高水平的武器数量还是有限的。
    “有没有办法做到？”
    顾雍目含期冀之色：“我听说你们在卡罗拉星河有十五个舰队，留下五个舰队防守，用十个舰队来打击太和人的运输线应该没有问题吧？”
    “是没有问题，问题是这十个舰队很可能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江远流皱着眉头：“太和人除了前线的八十个舰队，在水津星域各地驻防的还有五十八个舰队，我的十个舰队深入主航道，一个不慎，就有可能被对方包了饺子！”
    “这么说你也没有办法了？”
    顾雍有些失望，随即又目光炯炯地望着江远流：“如果说，撑过这艰难的三到四个月，我就有把握守住东部防线，你愿不愿意冒险切断太和人的补给线一个月左右时间，哪怕牺牲掉十个舰队？”
    “您是寄希望于联邦本土的志愿军吧？”
    江远流回望着顾雍：“我听说‘雷德利’议案中有一条是鼓励民间组织力量组成志愿军到远东星区参战。”
    “不错。”
    顾雍的双眼中闪现两点亮光：“钟满昆他们在那边成绩不小，已经组织了十五个舰队的志愿军。”
    “不过他们要绕道公共星域或先借道巴坦王国再绕道公共星域，到达我这里需要三到四个月时间。所以最艰难的是这三四个月时间。”
    “校长您可给我出了一个难题！”
    江远流苦笑着：“十个舰队，一千多万官兵，三万多艘战舰，就为了您那个能不能按时到达都不知道的志愿军而牺牲掉，您觉得这样的牺牲值得吗？”
    顾雍目光逼视着江远流：“没有牺牲就没有胜利，所谓慈不掌兵！”
    “我有一句话很早就想对你说，你虽然战略眼光很高，战术指挥能力很强，但最大的缺点就是心太软，这从你历次的战术推演就可以看得出来。”
    “一个高明的指挥官，有时候就是要心冷如铁，该牺牲时就得牺牲，该舍弃时就得舍弃。”
    江远流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头：“校长您让我好好想一下，这件事太过重大，我还要征求一下弗拉基米尔家族的意见，毕竟我这边离开了他们的支持，什么事都做不成。”
    “好吧，希望你能认真权衡利弊。”
    顾雍也不好过分逼迫，知道对于他一个才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来说，做出这样的决定实在太过残酷。
    而且这事也确实要得到弗拉基米尔家族的支持，那十五个舰队中，起码有四个舰队出身于弗拉基米尔家族或与其有关。
    “我会认真考虑的。”
    江远流点了点头，随即转变话题：“校长，这次征召江津星域的民间武装，向氏家族有没有派兵？”
    顾雍有些不解，却还是回答道：“有，他们派了两千多艘战舰，相当于两个分舰队吧。”
    江远流的脸上露出一丝忧色：“两千多艘战舰？关键时候能做不少事了。”
    顾雍一脸疑惑之色：“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和向家有矛盾？我听梁少平说，你上次回江津市就把向家搅得鸡飞狗跳！”
    江远流神情肃然：“校长，我有确切消息，向家祖上是太和人，他们家族中大部分人都心向太和帝国，尤其现在的决策层，他们准备在时机成熟的时候向太和帝国投降。”
    “对于向家的私兵，您务必保持高度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