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雇佣军？骁霏你这是几个意思？”林怀粤问。
    邢骁霏微微笑道：“嫂子、处长，是这样，之前曾经有人找我谈过一个生意，是租飞机的生意，就是买些类似布伦海姆这样的优质飞机，只租不卖，赚取租金。”
    林夫人听罢，凝神思考片刻，美丽的大眼睛悠然一亮，赞道：“好眼光，这个生意不错啊。”
    “嫂子也觉得好对吧。”邢骁霏摸了摸脸遗憾道：“可惜当时我还没完全看懂，就拒绝了。现在陈总司令下野后，我回头看才想明白，倒是越来越体会到这种生意好的地方了。”
    “哪里好？你说来听听？”林怀粤大感兴趣。
    “处长，这样做最好的地方，是相对独立，不会出现像这次这样：“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情况。”
    邢骁霏坦然道：“这两天我反反复复思考过，无论是去太原，去昆明，我都不太可能遇到比处长和主任更好的领导，比之前第十中队更优秀的平台了，但即便是那么理想的地方，只要陈总司令一下野，整个体系也就全部随之崩溃，从满怀希望到一切归零，只用了短短四天时间。”
    林怀粤陷入了沉默。
    但邢骁霏仍然继续道：“阎锡山主任和龙云主任我不太了解，但我想，无论他们哪位，都不太可能比陈总司令更有财力，更了解和重视空军，所以，我并不想再将希望压在这两位大军头身上。”
    林夫人道：“骁霏你的意思，是想不再依附他们，自己做出租飞机生意对吗？”
    邢骁霏点头道：“是的，嫂子，但比租飞机来，我还想再进一步，不仅要提供优质的飞机，还提供优质的飞行员，下一步，是提供培训飞行员的服务，直到成为优秀雇佣军，直接帮顾客打赢空中的战争，就像阎锡山现在，需要空军来帮助他打赢绥远战事一样。”
    林怀粤在沉思中抬起头，沉吟道：“你这种想法，仔细想想，还真是有点意思。”
    “是啊处长，我是这么想的，这些大帅不都想搞飞机队嘛，但飞机队又真的不好搞，又很花钱，能负担得起的东北，广东，南京三支，现在只剩一家独大，其他都不成气候。可飞机队又是大帅们的刚需。
    那为什么不可以换一种方式，由我们来搞飞机队，他们就任务支付费用就好。他们既省了大钱，我们也有生存发展壮大之道。”
    “我们？”林夫人聪慧而敏感，马上问道：“难不成你想把怀粤也拉进去？”
    邢骁霏憨笑道：“是的，不光处长，还有夫人您，还有刘主任，还有蔡公宋掌柜他们，这么大的事。没你们领导，我一个人哪做得成。”
    “少给我灌迷魂汤，”林怀粤看着肥仔，觉得又好笑又来气。“光前期买飞机这么大投资，又从何而来呢？”
    “众筹。”邢骁霏胸有成竹地道。“处长不是说南粤赵子龙名气大吗？那我们就用这个号来发众筹基金 。基金总部就放在香港，由您或嫂子来全权管理。”
    “众筹？”林夫人秀眉轻挑：“你想怎么样筹？多大规模？”
    “没有上限，我想今后一直持续众筹下去，但这是众筹，不是抗日募捐，必须对参与众筹的人有所回报。
    对外所赚到的酬劳，除了必要开支外，至少一半要回馈给参与者。其余的扩大规模。
    小有小做，大则大做。开始哪怕只有一两架飞机，也可以找机会做点事，随着规模扩大，再扩编到小队，中队，然后是航校，机场，航空大队，最后是飞机制造厂。”
    林怀粤问道：“对外赚取酬劳，从哪里赚来？阎锡山身上吗？”
    “是的处长，钱从地盘上来，谁手上有地盘，谁就最有钱，谁就可能成为我们的顾客。因为随着日本人入侵，保住地盘是他们的刚需。”邢骁霏再次底气十足地提到刚需这个词语。
    “好比现在，我们要去山西的最大原由，是参加接下来傅作义将军在绥远和日本人的战争，但我们决不能长久成为阎锡山麾下一员，那样事情就变味了，变成了砧板上的肉，必须维持一定的独立性。”
    林怀粤沉吟道：“可这和你去南京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邢骁霏眨眼笑道：“因为我们未来最大的客户，决不是阎锡山，而是常先生和宋夫人啊。”
    林夫人微皱娥眉，道：“骁霏，你这算不算火中取栗，与虎谋皮？就不怕他们一翻脸要了你的小命吗？”
    “怕，所以我都想过了，基金会一定要放在香港，运作公司必须得是在海外注册。注册地最好能放在瑞士。出面谈判的人，最好是外国人。”
    ……
    听了邢骁霏完整的一番构想，林怀粤林夫人，各自端起茶杯，细抿沉思，半天都没说话。
    邢骁霏等了很久很久，终于忍不住道，“处长……嫂子……这个主意，你们究竟觉得怎么样？”
    “至少，我觉得基金会，是不错的主意！”林夫人柔声但果断地道：“有南粤赵子龙这块金字招牌，筹些小钱是没问题的，但长久怎样运作，要等我再好好考虑考虑，因为这可能会是一个很大的大盘。”
    林怀粤也抬起头，很认真地问道：“那明仁呢，骁霏你打算让明仁做什么？”
    “当然是新航校的校长，非刘主任莫属。等基金会有了第一笔钱，最好我们在国外买一个现成的航校，在华夏设立分校。哪个军头要飞行员，我们来帮他培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