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赵主管整理好名单交到了蔡队手上，“听说你周末没事儿就来加班？”破案就得这样，发现什么异常赶快处理，没有疑点时尽力寻找。
“嗷，毕竟站在这个位置上，就得比别人多付出点儿，所以我习惯每周末来整理下最近一周的工作总结，再拟写一遍下一周的工作目标，这样才能起到促进作用。”
“能问一下为什么今天本来没想来吗？”
“昨晚睡得比较晚，精神不太好，所以就打算休息一天，明天早晨早点去整理工作上的事情。
没想到也没多睡多长时间，你们警方就打电话通知我售楼处出事了，让我即刻前往，于是我放下电话就赶过来了，来时看见你们侦查的同事在办公室忙活。”
“死者王慧慧平时工作怎么样？”
“你指的是业绩，还是人缘儿交际？”
“都说说吧，你知道什么就说给我。”
蔡队喊来王进给赵主管做笔录，自己跑去看现场。
死者王慧慧坐在椅子里，头低垂着，腹部的匕首几乎全部刺进腹腔。
花小雨做完必要检测之后将尸体放到一旁铺过敷料布的地面上。这才看到，死者面部由于长时间低垂已经泛红，颈部和面部有道很明显的分界线，前面是红的，下面是白的。
“花法医，这里应该就是第一现场吧！死者脖子长时间保持下垂，尸斑沉积在面部，符合发现时的状态。”蔡队凭借着自己多年旁观初检积攒的经验，换取花小雨的点评。
“蔡队真厉害，我都感觉自己法医的位置岌岌可危了。”花小雨还是喜欢没事开点玩笑，不过这样的性格的确让人感到轻松。
“你又拿我开涮！你这厅长钦点的人才，我哪儿敢比吖，我这点皮毛还是你教我的呢！
不过，我倒是喜欢你开玩笑，活跃氛围大家心情都跟着好起来，不然整天面对着罪犯吖，尸体吖，搞得心理都阴沉了。”
“工作上遇到个对脾气的同事，感觉真棒！
不玩儿了，说正事儿。这里的确是第一案发现场，死者尸斑集中在面部，大腿后侧，小腿以下还有臀部，和我们发现的坐姿身体朝地面吻合。就说明尸体死后并未被移动，售楼处办公室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另外凶手并未将匕首带离现场，恐怕没人带着刀将尸体搬来搬去的，也不方便。这从另一个角度印证了我们的想法。”
“死亡的大致时间是什么时候？”
“结合尸斑按压状态，尸体僵硬程度，还有室内温度情况，死亡时间应该距现在12小时左右。”
蔡队看眼手表，“现在是周日早8点，也就是死亡时间是周六晚上8点。”
“没错，死者胳膊尺骨一侧衣服被划破，伤及皮肤，形成抵御伤，想来是在凶手冲过来时她进行了短暂抵抗，可惜小胳膊抵不过大腿。
按照死者中刀力度和角度，凶手应该是个身材强壮的男士。
好吧，我就先说这些，明天一早我准时把报告给你。”
“好的，辛苦你们！”
法医组走了，蔡队回去找王进，看看对于死者王慧慧，赵主管有什么话说。
“王慧慧平时业绩数一数二，上个月卖出去30套房，平均一天一套，这样的员工谁不喜欢呢！
可惜自古红颜多祸水，这么年轻就死了……”
“你是说死者长得漂亮？平时不乏追求者。”
“那当然，她可是我们售楼处的大美人儿，这么说吧，一个月30套房，有一半以上的男顾客是冲着她的颜值去的，不过搁我也难免抵挡不住美色的诱惑……”
赵主管眉开眼笑地说着王慧慧，样子丝毫不像是死了下属的领导，倒像是一个没素质的路人。即使陌生人，也该有同情心吧，绘声绘色说故事的态度，实在让人心里不舒服。
“请您注意一下语气，尊重一下死者，她是你这里的销冠，从惜才角度讲，你应该伤心难过，我怎么感觉你非但没有，反倒还很兴奋。”王进很少在查案时发表言论的，这次实在是看不过去了。
被警察这么说，赵主管也意识到有些不妥，赶忙调整自己说话的语气，“销冠被杀，我当然难过，没有王慧慧，这个月的业绩恐怕要大幅度下滑，领导会责问的。嗨，也不知道她得罪了谁，非要她的命。”
“那你觉得她能得罪谁？”
“这我哪知道，我平时都在办公室坐着，很少接触顾客，其余人都是在大厅给顾客介绍房子。”
“那么死者和其余几个售楼小姐关系怎么样，她们不工作时，办公桌和你在一起，你多少能了解一些吧。”
“平时没事儿都是说些买衣服啊，化妆品什么的，我也不关心。
不过最近有个顾客对她特别好，送玫瑰花，还送口红啥的，给那几个姐妹都羡慕坏了。
她们会不会羡慕嫉妒恨我就不知道了，女生之间不就是爱比这些表面东西嘛，但是即使再嫉妒也不会杀人吧？！”
“等等，你刚刚说什么？”蔡队打断了意犹未尽的赵主管。
“嫉妒杀人，是这句吗？”赵主管往上回忆，不知道蔡队指的哪句。
“不是，再往上。”
“有人给王慧慧送东西？”
“对，就是它。总有人给死者送东西嘛？”
“那倒没有，不过长得好看，偶尔收到点儿小礼物还是常态。不过我说的这个顾客，明显是追女朋友的架势了吧。”
“王慧慧没对象儿？”
“没有，一年前和对象分手了，之后谁给介绍都不看，可能是伤太深了呗。”
“这男顾客你了解多少？”
“他的房子是从王慧慧手里买的，全款200多万，单单提成就有2万多，开了辆银色的兰博基尼，一看就是大老板……”一说到自己特长，赵主管又开始夸夸其谈起来。
“你们别见怪吖，干我们这行就得通过穿着打扮这些外部特征，分析顾客心理，在脑子里有个定位，才能高效率地卖房嘛，否则说半天白耽误功夫，也不能怪我们‘势利眼’，你们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