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皇上饶命啊(66)
作者:百变摩卡   快穿:漂亮炮灰真的不是万人嫌最新章节     
    第二日温欢是惊醒的。
    人身体其实很奇怪,你一直惦记着某件事的时候,第二天便会提早的醒过来。
    温欢之前觉得这个奇怪点一直没在他的身上灵验,但是今天却成了特例。
    只是温欢醒过来,窗外才刚破晓,即便这样身旁的位置伸出手摸过去也是冰凉的。
    宗非白早就走了。
    深夜走的。
    他走的时候天光还是黑沉,未曾贪恋被窝里面的温暖,起身的时候眼神中看不出半点睡意,只是在临走前终究还是没忍住,低下身轻轻的留下一个吻。
    至此之后,勇往无前,再不回头。
    ————
    宗非白的突然消失,被无声无息的遮掩下来。
    温欢起初只以为是宗非白身边留下的人在遮掩。
    后来才发现,对方应当是临走之前给宗遂帝留下了信件,宗遂帝那几日脸色难看,看向温欢的眼神当中有几分意味不明,但是到底没真的将人叫入宫中仔细盘问。
    这么多年过去,当初意气风发的少年天子鬓边已经生出些白发,对于很多事情他处理起来也比早年间多了几分仁慈。
    等到真的有人问起,也没人敢真的问到皇帝头上去,底下的人也只当是对方接了密令出京,一时之间还有些心怀鬼胎的人自己吓唬自己,平白乱了阵脚。
    温欢是在第二个月收到了宗非白的来信。
    淡黄色的信封上再熟悉不过的字迹写着欢欢亲启,温欢定定地看了好一会那几个字,才伸出手轻轻地落在了欢欢两个字上。
    仿佛这般小心的触摸着,温欢还能回忆起宗非白唤他时的样子。
    连文字都有了声音。
    手中的信封被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才被温欢拆开,之前摸着厚度的时候温欢就想宗非白定然写了好几页的东西进去,没想到里面还夹着薄薄的树叶,泛着金黄。
    温欢将树叶拿起来看了几眼,此时对那封信的好奇探查之心已经到了顶峰,到底分不出更多的心神去看那片树叶,温欢飞快的将折着的信纸展开:
    展信佳。
    这封信写于我们分别的第三天。
    在没落笔之前我想过有千万种言语想要说与你听,但是等到真的研墨落座,提笔时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想来你也会骂我,但是你知道的,我向来嘴笨。
    温欢看到这轻轻的哼了一声,“我想跟你说的东西能写满十张信纸呢,我看你不是嘴笨,是不挂念我。”
    话这般说,温欢眼中还是浮现出笑意,他继续朝下面看,发现下面提到了那个让宗非白带走了的宝石盒。
    这下温欢不是笑也不是骂了,反而安静下来,耳廓蔓出粉意。
    “欢欢,临行前你让我带走的盒子我实在是忍不住,刚骑上马出了宫门便是忍不住拆开了。看到里面的东西,我也脸红起来,但是你放心帕子和玉佩我都贴身戴着,这样有你陪着我再险再难我都能过去的。”
    温欢的木盒里面其实没放什么,只有玉佩和帕子,还有一些土。
    都说故土难离,温欢怕宗非白走得远了水土不服,特意挖了他院子里面两个人平日待得最多的地方的土给宗非白装上,也是想告诉对方不管走到哪里都要记得回家。
    至于帕子和玉佩……
    温欢本来只想放玉佩的,那是从他出身开始一直戴在身上的,温欢穿过来的时候只有三岁多,就算是只算上穿过来的时间也能称得上是贴身物件。
    但是之前他在街上闲逛,看着人家未婚的小情侣暗自交换手帕什么的,挺有氛围的。
    这一般家中女子的手帕都是自己绣,未婚男子的手帕都是姐姐或者娘给绣,也是非亲近之人不会有的。
    温欢有点想让宗非白带走一个帕子,但是温欢自己又不可能绣帕子,他也学不会这种精细的活,这个念头只是想想并没有真的准备做出来。
    偏生他娘给了他个惊喜。
    他娘的行李是之前就让人先运回了京城的。
    里面有不少她这些年思念孩子时做出来帕子衣服鞋袜。
    虽说像是温欢这般的身份,理应从出身起便有数不清的绣娘为了缝制衣衫绣帕,但是当娘的那么小就抛下孩子离开,安乐公主在外养病的时候,身上没什么力气,能做的也不过是幻想着孩子慢慢长大,每一岁都做些衣衫绣帕。
    也不过是用这般手段来做些慰藉。
    后来身体好了能回天恒,这些做的东西一样都不舍得落下爱,全部都给带了回来。
    温欢从里面挑了个可爱的出来,在征询过安乐公主的同意后将那个帕子放进了盒子当中。
    总归是全新的,拿过去给宗非白用也没折辱了他。
    继续朝下面看,发现宗非白其他写的也不少,说他出京之前其实给皇帝留了信,让温欢不必担心。
    但是具体写的什么信却是没跟温欢透露半个字。
    温欢也不敢去找宗遂帝问,现在没被宗遂帝压着问怕是都有安乐公主这个做天子阿姐的人压制,要是温欢上赶着找死,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也因为这个,这段时间温欢直接闭门谢客,甚至都不在他自己的宅子里面住,直接住进了长公主府中。
    对外的说法是长久没跟爹娘见面要好好的温存温存,实际上还说了身体不好不宜见客,反正谁都不见,谁来都没用。
    这么一套下来,心中有鬼的人更是慌了。
    他们在温欢这里打听不出消息,又认定宗非白的秘密离京肯定有所图,一时之间京城好些人都小动作不断,还真的让宗遂帝抓了不少贪污的也就算了,竟然还有通敌叛国的。
    这下朝堂上下全都被宗遂帝的怒火给波及,上上下下所有人都是夹着屁股过活的。
    这场动荡持续的时间很长,刚开始温欢是为了躲着人免得他们都来打听消息,后来温欢纯属是觉得外面太乱,还不如在屋子里面待着舒心。
    一直到了第一场冬雪落下,整个京城都被雪白给遮盖时,京城才慢慢的平静下来。
    温欢在这段时间里面陆陆续续的收到了宗非白五封信。
    那家伙大概是记得他说的要多写信回来,虽然没做到每日写,但是温欢知道那不可能,没沦落到一月才一封信,温欢已经非常的满足了。
    当然了,每封信温欢都回信,说的不过是些家长里短,但是他知道比起在信中说些担心和难过,写些平淡的家长里短,反倒是更加符合宗非白的心意。
    他们两个都刻意避免在信中写些太过沉重的话题,连宗非白寄回来的那五封信里面,温欢都只知道他已经平安的进入了翠岚国的边境。
    除此之外的消息,再无谈起。
    当然了,在666的提醒下,温欢也觉得有部分是担心传信被拦截之后要是落入有心人手中可就惨了,因此温欢下笔总是慎重之,连往常喜欢提起的东西都要仔细的想了又想才下笔。
    京城这个地方,冷和热都是极致的。
    冷起来的时候温欢缩在铺满地暖的房子里面,但凡谁来叫都只能得到他懒洋洋的应答声,要是真谁能将他约出去,恐怕也只有当今的九五之尊。
    反正温欢出门的时候就想,皇帝真好啊,这么冷的天都让别人出门去找他,不用他出门去找别人。
    温欢缩着下巴和肩膀,双手都紧紧的抱着汤婆子,一进马车将风雪全部挡在外面了温欢还是觉得冷。
    【“这个便宜爹最好是真的有事情找我,最好是非常严重非常严重的事情找我。”】
    温欢哆哆嗦嗦,这么多年都没太能习惯这份冷,更别说今年冬雪下得早,比往年都要冷上几分。
    这么哆哆嗦嗦,好不容易身上暖和起来了,皇宫又到了。
    温欢早就没小时候那么明目张胆,旁的人都不能骑马或者坐马车入内,偏偏小时候温欢受宠就坐就骑。
    现在温欢也没兴趣叫人来给他抬轿子,这么冷的天,抬轿子实在是太冷了。
    这会没下雪了,温欢被一堆人簇拥着,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积雪进了宫,才刚进殿内火热的地龙直接一秒回春。
    温欢轻轻的吐出一口气,也不敢骂人了,在太监们注视下小心翼翼的探出头,试图观察。
    “还不滚进来!”
    一声不高不低的雄厚男音从内殿传出来,温欢瘪瘪嘴乖乖的进去。
    生气是不敢生气的,跟666的口嗨并不能真的让温欢成为一个胆子超级大的外甥。
    甚至现在“滚”进来了还得讨好的笑着问:
    “哈哈哈舅舅你的眼力真好,声音听起来还是那么的雄厚,风采真是不减当年呢。”
    “哼,这么大岁数了讨好人的话还是这么没营养。”
    温欢被宗遂帝给怼得捂住嘴巴不知道说什么,看向宗遂帝的眼神中隐隐藏着委屈。
    他低着头捏着袖子,实在不明白这人叫他来就是为了骂他的吗?
    这副样子倒是让宗遂帝更生气了。
    他还要发作,面前埋着头的圆脑袋闷闷的开口:
    “舅舅要是再骂我,我就让我娘进来骂舅舅。”
    宗遂帝:“……”
    宗遂帝闭嘴了。
    他还不想他阿姐进宫指着鼻子骂他。
    两个人安静了会,宗遂帝若无其事的将先前的事情抛掷脑后,让温欢先坐下。
    “舅舅,你让我进宫到底为啥啊?”
    宗遂帝冷冷地问:
    “朕要是再不叫你进宫,你是不是要躲着朕永远不来看朕了?”
    话中冷意中杂着酸意,这么长的时间不见,宗遂帝是生气,自然除了生气他们做小辈的瞒着他,也生气这孩子不进宫。
    他那么娇宠他。
    甚至有些老臣背地里面还来偷摸问他,是不是想让温欢来继承大统。
    那些人在宗遂帝面前拐弯抹角,深怕他真的有这种想法,甚至有人说温欢其实是他的私生子,说得多难听的宗遂帝如今都不愿回忆。
    但也由此可见其对温欢的宠信。
    那是一个长者真的毫无保留的对小辈好。
    宗遂帝一想又气得不行,看着低眉顺眼坐在那的温欢又不满意起来了。
    温欢没察觉他的神情变化,但是却还记得先前听出的问题里面藏着的怨气。
    他摸了摸鼻子很心虚自己这段时间的躲避,但是对后半句还是不赞同的。
    “当然不是了,您可是我的舅舅,不管我干了什么您都是我的舅舅,我顶多躲您一阵,很快就不躲了。这不是之前被流言蜚语给困着,后面又太冷了我不愿意出门吗?但是想着娘的生辰也到了,我可是给您也准备了礼物,想着到了那日来赔罪的。”
    温欢躲人是真的, 但是礼物赔罪也是真的。
    他凑上前耍赖似的蹲下,一双眼睛看着人的时候还是如同稚子般的无辜。
    宗遂帝从前就是被他这副样子给哄得眉开眼笑,这么多回了也不长记性,被这么盯着看了会,又还惦记着有礼物这件事心中滑过暖流也没那么酸跟生气了。
    只是心中松动了,宗遂帝的嘴巴还没有,“朕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朕的?”
    宗遂帝眼睛眨都不眨,“要是是哄骗朕的,等回去了再偷摸去随便找个礼物……”
    话没说完,面前多了一个红红的盒子。
    温欢双手捧在胸前,对上宗遂帝的视线后笑了笑:
    “哪里敢哄骗舅舅,这个就是礼物了。”
    他刚从外面寒风呜呜吹着的冰雪中进了室内,鼻尖的红还没褪去,反倒是为他多添了几分可怜兮兮的情绪。
    宗遂帝接过这个礼物,也不提这件事了。
    “孙海布膳吧。”
    温欢还没看到宗遂帝拆开礼物欣喜的表情呢,就这么突然的让孙海上前布膳了。
    但是孙海动作可麻利,朝下面一挥手鱼贯而入的宫女瞬间淹没了温欢想说的话。
    一道道精美的菜品端上来,中间正是沸腾的锅子,竟然是要吃火锅。
    “咯,朕记得你冬日最爱这般吃,这回有新鲜的鹿肉,朕才特意叫你过来的。”
    至于为什么不是将鹿肉送到温欢的府上,那就只有宗遂帝本人知道这个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