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员制？”
李修愣了：“类似山姆超市那种？”
盘古摇摇头说：“要更「私密」一些。”
大撕裂是基于对宇宙加速膨胀现象的深入研究而提出的毁灭假设，而宇宙膨胀的源头就在于「暗能量」。
“暗能量会随着时间推移，不断加速膨胀，它的内部蕴含着可怕的斥力。
以当前宇宙膨胀的速度，如果真的走向了「大撕裂」这条路，预计会在167亿年后发生。”
盘古在星图上一抓，抓住一把星辰，又把它们掷出，在星图中形成一片片黑暗的区域。
“真空中的暗能量不是均匀分布，暗能量浓度高的区域会形成「膨胀领域」，也就是大撕裂的雏形。
膨胀领域有三个特性：
第一，绝对排斥神明，所以，只要我们进入到膨胀领域中，就不用担心被神明发现。
第二，膨胀领域是在不断移动，行径轨迹无法预测，没有任何规律。一旦它从你的视野中消失，就必须重新寻找。
第三，也是最为令人头疼的一点。它无法被没有去过膨胀领域的人发现。
就算你从它身边经过，甚至正对着它前行，也会因为之前没有接触过膨胀领域，它会自然而然的为你打开一条路，让你从中间穿过去。
从始至终，你不会有丝毫的感觉。”
“等会儿。”
李修举起手。
他需要捋一捋。
第一特性：排斥神明。
第二特性：无规律移动。
这两点不难理解。
可是最后一条什么意思？
李修琢磨了一会儿：“你是说……想要去「膨胀领域」，就必须要有一个曾经去过的人当做引导人？”
“对。”
李修半张着嘴，“你这哪是会员啊？分明是会所啊！”
进去之后是有嫩模吗？
“而且按照这个特性，第一个接触「膨胀领域」的人是谁？他又怎么做到发现「膨胀领域」的？”李修问。
“是我。”
盘古指了指自己，“至于你说的发现，我本就是诞生自膨胀领域。”
膨胀领域是暗能量的集合。
暗能量又是宇宙膨胀的源头，是奇点爆炸后，宇宙不断扩散的动力。
盘古诞生于混沌，而他所在的那片混沌就是在一座「膨胀领域」中。
由于其中暗能量的不断提升，最终将盘古所在的混沌场强硬的撕扯开，这才有了盘古降世。
“也就是说，要不是我找你求助，我可能这辈子都没办法找到世界意志火焰？”
李修挠了挠脸。
“不，就算你不来找我，我也会找你合作。”盘古说：“这不是巧合，而是一种必然。”
如果盘古没有复活，世界意志不会崩溃。
只要盘古活过来，面对神明即将降临的情况，他只能去找当世最强的李修合作。
而盘古作为最为古老的化道境强者，这片星空之下几乎没有什么秘密。
“成吧。”
李修笑了笑：“那咱走起，逛逛会所。”
他们在宇宙间寻找「膨胀领域」，有了盘古这位领路人，李修在第一次接触后，终于也能看到暗能量。
它无法通过肉眼观测，即便李修已经接触过它也不行。
李修只能用灵魂去感知，它就像是一面弧形镜子，所有的一切在它的映照下，都会变得巨大、分散。
第一次遇到膨胀领域时，李修本想进入内部仔细寻找，却被盘古拦住了。
“里面很危险，我们的身体、灵魂、意识都会受到影响。”
“危险？”
李修无法理解。
这片宇宙中，难道还有除了神明之外，能给他们造成危险的事物吗？
要是膨胀领域这么厉害，当初寂灭大帝摧毁宇宙的时候，怎么没见他有什么反应。
盘古看出了李修的疑问，解释说：“不一样。因为我带你来见到膨胀领域，这个过程就相当于，我们与暗能量在量子层面就有了互动。你可以理解为……我们入乡随俗。”
就像特种兵在战场上能够以一当十，但到了手术台上，一旦吸入麻醉，随随便便一个小护士都能杀了他。
“所以，看到它，就相当于我们吸入了麻醉？”
“没错。”
盘古说：“如果你没有接触过膨胀领域，或者在领域之外，以你的力量能够轻而易举的将这片空间抹除。
一旦你接触过，并且进入到其中，你的力场屏障就会消失，身体、灵魂、意识将会受到重创。
当然，以你的生命力，不可能轻易死亡，但也会对你造成影响，耽误我们的调查进度。”
他们会进入膨胀领域，不过不是现在，而是在真正锁定了世界意志火焰后。
“时间到了。”盘古说。
李修点点头，再次回归现实。
就这样，李修不断重复：
前往宇宙搜寻，九分钟调查时间结束。
用上班消磨时间，等待盘古的冷却时间。
在此期间，赵可可一直没有放弃，时不时就来给李修送零食、奶茶，又或是邀请他周末出去玩。
李修都用各种理由拒绝了。
直到有一次团建，经理将这件事交给李修负责，李修出于省钱的考虑，把部门内众人请到了罗武湖畔的别墅后，赵可可就沉默了。
“经理，我放弃了，我宁可他是穷人。”
经理捋了捋额头仅剩的头发，叹了口气。
李修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他到没想到这茬，更不是为了炫富——李修没想到，「炫富」这种词竟然会从自己脑子里蹦出来——不过，结果来说，也算是好事。
毕竟他不可能给对方回应。
夜渐渐深了，阿姨们将一个个可口的饭菜端上来，同事们坐在院子里，享受食物，看着远方的罗武湖。
他们中有一些是刚来到安元市的外地人，经理就为他们讲述「李修横渡罗武湖」的经典事迹。
李修同样望着远方的湖面。
不知不觉，距离当初的夜魔事件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嗡嗡——
手机传来震动提醒。
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一串毫无意义的乱码，不过，那是对旁人来说。
这是李修和盘古定下的暗号。
暗号的意思是：
「找到了。」
李修站起来，走入卫生间，再次进入到战术指挥室。
“找到了？”
盘古点点头。
他们撕裂空间，穿梭到一片黑暗的星域。
他指着前方。
“就在那。”
李修用灵魂感知，很快感知到了膨胀领域的波动，同时还有世界意志熟悉的气息。
“那还等什么？我们过去吧。”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
盘古为难的看向李修：“我们追不上它。我刚才试过，当我想要靠近时，它会以光速远离。除非我的速度能突破光速，否则，我们追不上它。”
“跳跃空间呢？”
“也不行。别忘了，第二特性·无规律移动。一旦我们穿梭空间，就在空间波动产生的一瞬间，它就会跑向未知的方向。”
所以……只能硬着头皮追。
而且是以超越光速的速度去追。
但光速是这片宇宙的极限，超越光速，以这片宇宙的规则，他们就会撕开世界壁垒，前往无尽之海——
这是绝对不行的。
如果他们打开了世界壁垒，x计划制造出的时间比例差会瞬间消失，读符人会在几天内抵达。
李修和盘古对视，陷入到沉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