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山低估了一个二十五岁未婚女青年的热情,没有哪一个农村姑娘,到了二十五岁还不想把自己嫁出去。
周茹一夜没怎么休息好,心想的都是李援朝,翻来覆去的甚至影响了姬巧兰。
两人睡在一个炕上,中间还夹着早已睡着的天佑,见周茹好像有心思,姬巧兰翻身坐起,拉开了灯。
周茹有些慌乱,急忙问道:“巧兰姐,我影响你睡觉了?”
姬巧兰呵呵一笑:“你呀,就差把有心思三个字写在脸上了。小茹,咱们是朋友,有什么事你说说吧,我能帮的一定帮你。”
“没,没什么,巧兰姐。”
“怎么,不想说?”
“不是,是真没有什么。”
“真的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
姬巧兰看到周茹一脸假装的坚定,笑了笑,也没再继续逼问,而是说道:
“行吧,你不想说我也不问你。看你的样子,肯定是心里有人了吧!
我跟你讲,喜欢一个人就要去大胆的追,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
好了,不说了,睡觉。”
说完姬巧兰又关上了灯,躺在了炕上。
黑暗中,周茹睁着明亮的眼睛,脑海中全被李援朝的身影占据。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手伸进了被子里……
有道是:
我有迷魂招不得,雄鸡一唱天下白。少年心事当拏云,谁念幽寒坐呜呃。
二五佳人独坐床,心思君影手入衫。浮桥春水不解渴,惟愿与君度韶华。
……
第二天早上醒来,周茹还在回忆着昨晚的梦境,不禁有些面红耳赤。
一颗成熟的葡萄需要被人采摘,一颗滚烫的心也需要被爱情浇灌。
起床后的周茹洗漱完毕,又照顾好小天佑,准备去厨房做早饭,谁想到早饭已经做好了,王大山招呼大家吃饭。
早饭是豆浆和油条,还有小咸菜,一大早上起来王大山和姬巧兰一起炸的。
周茹很内疚,没想到因为昨天晚上荒唐的梦,竟然让自己起晚了,还让主家自己做早饭。
她赶忙道歉,想解释一下原因。
可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说什么好,难道说自己起晚了是因为做了一个春梦,因为回味而久久不愿意起床?
想着想着,她的脸竟然红了。
王大山不知道发生什么,见她脸色通红,欲言又止的便赶忙说道:
“哎呀茹姐,你赶紧吃饭吧,你夜里要给小天佑喂奶,还要给他换尿布,晚上睡不好早上没起来,这不算什么。
早饭谁有空谁就做了,都是一家人,没必要这么客气的。”
正说着,李援朝来了。见到周茹,他也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
他是王大山打电话叫来的,必须要趁热打铁。
周茹被李援朝这一笑,刚刚好点的脸又红了,眼神的余光都不敢往他身上瞄,可是心里又不住的想看他,就像是做贼一样。
李援朝来了也不客气,自己拿碗盛了一碗豆浆,抓起了一根油条就开始吃。
王大山喝了一口豆浆,漫不经心的说道:“茹姐,小天佑也一岁多了,我爷说不能总是在屋里抱着,总也要带到外面转一转。
人说孩子不能娇惯,总是在暖气房子里也不好。上次我在省城忘了给天佑买个推车,总是抱着他你们也太辛苦。
这样,一会儿吃完饭,孩子你先别管了,我让援朝哥今天开挎斗摩托带你去市里的百货大楼,你给天佑挑一个儿童车回来。
钱的事你不用管,让援朝哥给。另外你想买啥也让援朝哥一块给你买了。
别给援朝哥省钱,他有钱着呢,你花一辈子都花不完。”
周茹听到王大山让李援朝带他去市里,还要给她买东西,她心里就像是擂鼓一样,紧张的都快要跳出来了。
“不用不用,尘哥儿,我啥也不缺。”
“啥也不缺也去看看,没事的,都是一家人,别怕花钱。”
听到花一辈子钱和都是一家人,周茹的脸更更红了。
王大山瞟了一眼,心里笑了笑没说话。
机会,已经给李援朝准备了,就看他自己能不能把握了。
能不能抱得美人归,就看李援朝的榆木疙瘩脑袋开不开窍。
哪个女人一点也不虚荣,不想别人送她东西?
可能有。即便她不收,但送东西的人肯定比不送东西的人更能获得她的好感。
早饭吃完,李援朝在车棚子里推出来许久没骑的挎斗摩托,甚至还拿脱下了自己的皮大衣给周茹穿上。
让周茹又是一阵面红耳赤。
周茹怕李援朝开车冷,不愿意要,王大山二话不说把自己身上穿的熊皮大衣脱下来递给了李援朝。
见李援朝穿上,周茹才坐进了车斗里。
摩托车发动,出了院子。
车上的两人沉默不语,谁都不敢说话。
路上湿滑,冬雪洁白。
车不算快,气氛不算融洽。在同个摩托上,她渐渐感到心在变化。
于是乎,周茹心里想着昨晚她弟弟跟她说的话,又想到临睡前姬巧兰说的话,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突然说了一句:
“援朝哥,你是不是喜欢俺?”
这一句话刚出口,就听见摩托车一声急刹。
吱……
急刹之下,湿滑的路面让车轮失去了摩擦力,向路旁滑去。
砰的一声,摩托车撞上了路旁的一棵灌木上,坐在车斗里的周茹反应不及,飞了出去,一头扎进了路边厚厚的雪里。
李援朝踩下了刹车就后悔了,他实在想不到会在这个时刻听到这样的话。
一激动,然后就悲剧了。
周茹飞了出去,吓得李援朝的心都快停止了工作。
他赶紧下车,也不管摩托是好是坏,立刻就去大雪里扒拉周茹,嘴里还大声喊着:“妹子,妹子,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慌慌张张的扒拉了半天,终于扒拉到了周茹。只见她双眼紧闭,面色苍白,一动不动的躺在雪堆里。
李援朝吓得浑身上下就像湿透了一样,感觉从心底冒着寒冷。
他摇晃着周茹的肩头,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脸,嘴里不停的喊:“妹子,妹子,你醒醒,都是哥的错,是哥不对。
哥是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
哥不骗你,当时有媒婆跟哥提过你,说要把你说给我,但当时我没同意。
后来我见了你,一下子就后悔了,后悔当初没有同意媒婆的说和。
你能到尘哥儿家里做事,也是我推荐的,尘哥儿家都是好人,我就想让你到尘哥家里做事,这样我就能离你近一点,总能见到你。
妹子,我真喜欢你,想娶你。你要不愿意,哥也不强求。哥知道哥的家庭不好,年龄也太大了,还结过婚。
你要是不同意,那哥以后再也不提了,你可不能有事啊!”
李援朝人都快麻了,慌张的把能说的不能说的的全说了。
就在这时,周茹突然睁开了眼,然后一把搂住了李援朝的脖子,朝着他的嘴上吻了过去。
这一吻,一吻定情,犹如天长地久。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吻绵绵无绝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