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人情世故大乱炖
作者:金沙拍云崖   玄幻:剑酒一江湖最新章节     
    皇陵,是荒野的皇陵。
    月,是皎皎白玉的半月。
    司天监选择祭祀大地的时辰选在了星空万里的月夜。月光似银,明烛跃闪。
    长长的供桌上堆满了铜碗油灯,豆大的灯焰摇曳似舞。
    供桌前一尊一人高的青铜大鼎,鼎中插有一炷寸粗的百年香,缕缕香烟化雾腾腾飘逸。
    祭祀大地的主祭品是一头关在黑狱十多年的狐妖,真身虽只有小牛犊般大,实力惊人得很,尤其还是根脚深且有传承修典的狐妖。
    横躺在祭台的青灰妖狐是一头凝炼出真妖精血的公狐,以一口毒火横行云州左近的凶妖,乃北方魔门魔窟山的摩云窟洞主。
    这位摩云窟洞主在云州阳平县劫掠准备赴任的新任阳平县知县一家十多口,生啖活人血髓,蒸熟幼童食之,其恶行被黑冰台密探报之总堂卧虎丘。
    黑冰台卧虎丘重金邀请一位擅阵法的灵光境高修提前布阵外加四位武道先天中境高手联手围杀,终将其重伤昏迷囚于黑狱。
    历年来抽其妖血精血炼药炼器无数,若不是当主祭品须全须全尾,这头恶狐在黑狱十多年还真保不住一身皮毛骨肉。
    云州妖修不少,尤以狐族为大。可能那里的天地炁煞挺适合妖修的发展的。
    而狐族有分多支族,阳窟山的狐妖们对大魏关系最恶劣,缘由是阳窟山的一位狐妖祖宗曾下山来到平京魅惑当时魏皇还成功了,若不是朝廷几位老臣以死血谏,那妖妃还就真得逞了呢。
    那狐妖吹的枕头风竟然是让阳窟山的狐妖堂而皇之在云州自由行走行商。
    那还了得?云州到底是魏国的云州还是她阳窟山狐媚子的后院?
    出身阳窟山的那位妖妃自以为深得魏皇宠爱,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执意让云州变为“妖国”。
    朝堂之上诸公同仇敌忾,黑冰台派遣高手奔赴云州诛杀阳窟山狐妖,杀得阳窟山青狐一族差些族灭,使得云州妖修重新洗牌,九堀山的玄狐一族得以后来居上。
    与大魏世仇的阳窟山青狐后来纷纷加入魔门,自称魔窟山,因为鸟语花香的阳窟山早成了一座地肺毒煞四溢的毒窟山。
    司天监主持祀地大祭,无关人员一律不得在场。
    祷文速念,燃纸告之。
    躬身一拜,即算礼成。
    此处距离曝光的那处无定河水眼何止百里之遥,但祭阵一成那一瞬间百里外的水眼左近即可无风起浪兴雾,斗胆下水偷摸进水眼摸宝的江湖人几息之内被无名处的劲力搅碎,是血肉消融的搅碎。
    来不及惊惧,来不及讨饶。
    死得迅捷,死得干脆,化作一捧无甚作用的骨头渣子散落水中。
    水眼外围的不速之客有诧异者立马转头狂逃,自有一缕红雾追上缠绕盈身,还是个死。
    贪婪是原罪啊。
    此场景大抵同江南那边每年观钱塘回头大潮一样,潮头鱼虽贵但须有命偿咯。
    河寨外水眼左近的异象惊人注目,麻子没兴趣瞅热闹,他在河帮驻地没有见到杨大哥却等来他一份书信。
    自述逗留至此有事,已知晓其中厉害,望弟无挂念云云。
    麻子认为杨大哥自己事小可能那位鬼嫂事大。
    得,左右是人家自家私事。
    知晓杨大哥明白其中利害干系就行。
    大志那位铁子伙伴也打听出来了,被弥勒会当佛童“拉”入伙儿咯,目前没啥危险,以后的话说不准。另外还注意到同伴们正设法救他呢。
    麻子笑笑不语,沉吟片刻又亲书一封给河帮的刘总瓢把子,以河帮的名义将那位独眼小兄弟要出来。
    河帮的刘总瓢把子乃人精也,这送上门的大人情,傻子才推。不就是一小小弥勒会嘛,搁这河寨里头算个嘚嘚啊。
    麻子前脚离开河寨,河帮的一位渔堂堂主亲领三十多位好手“拜访”那位弥勒会护坛使,一条灵骨有成的河鱼奉上,先礼后兵,文的不行就来武的嘛。
    独眼被“救”出来时被那位笑面虎护坛使暗地里下了些料在身上,秽骨粉也只有弥勒会这般下三滥才玩的邪性玩意儿。
    秽骨粉本来是怀有鬼骨的鬼物被打杀后用遗留鬼骨制作的秽骨粉末,至阴无邪,是修炼阴行功法或是辅助横练锻体的药粉,其方子被弥勒会某高手胡改成至阴至秽的邪性药末,以未足月的男童女童头盖骨搅碎制作的骨粉能不邪性嘛?
    此秽骨粉最吸引阴鬼邪物,欲罢不能的吸引。
    那位护坛使想借此给河帮上上眼药,正巧河寨里头的阴鬼邪物们活跃得很。
    早听闻河帮乃河寨五大地头蛇之一,称称斤两。
    可惜这阴货打错了算盘。
    独眼被请到那位渔堂堂主跟前不到几息后察觉出猫腻,常年在水面上讨饭吃,水鬼河妖见了不知多少,能勾阴鬼的粉末子?呵呵,这邪性味道儿仅仅呛下鼻子的。
    伸手一拍独眼肩膀,“小伢子身子骨不错,就是瘦些,没事儿,多吃点就补回来了。”
    江大瑜,河帮渔堂堂主,也是位武道高深的高手,先天三重天,擅掌法,一本残缺的惊涛掌被他打磨得七七八八。
    方才轻轻一拍将独眼后颈沾的秽骨粉震散。
    见独眼面无惊色接了自己一掌,江堂主心喜都想收这位小兄弟进帮会了。
    来要人肯定得提前盘盘道儿,小伙子不错,可惜河帮收人只倾向水上讨饭吃的渔民船家。
    河寨里头似这般仁义志远的小伙子罕见啊。
    江堂主作为渔堂老大,所属走船遍及数条江河,很清楚弥勒会的恶名。小伙子能抗住他们的“毒打”,很不错。
    本就是一场试探,见未起效,藏在暗处的弥勒会贼子回禀时护坛使半点不惊讶。
    独眼铁牛高高兴兴把家还,不知背后有这么多蝇营狗苟无端算计。
    估计这便是麻子一心想离开的泥沼吧。
    破事儿不少,个个事儿逼的很。
    本来赴京想着到平京学宫好好念念书,博闻强识一番呢,未曾想因一块木牌子遭了算计,先是被“架”进皇城卫,后又借故销了军籍,顺便被当了回枪使。
    自麻子回到梅园后越加心烦,本想着拜帖一封拜访那位富贵滔天的越国公府的,突然兴致大减,只手书一份请人送到府上,亲身去是不去了。
    “那张牧之到底是什么人?一封信居然能让祖父设宴,还亲自书请柬宴请他赴宴?”
    “就是!谁知道呢?”
    越国公府几位消息灵通的纨绔们闲谈试探。
    温公是何等人物?
    纵然是越国公府中这些个儿孙们求见,都未必能见到,遑论让他老人家亲自去见别人了。
    “祖父亲自宴请一位书生?”
    越国公府很大也很小,温公突然摆宴瞒不住这些耳目们,儿孙们个个的都想打听个周全。
    “钓鱼”的温少温德扬心中吃味不小,长这么大,日理万机的越国公温公好像都没正眼看自己一眼。
    对了,有一年国公爷爷家宴时自己起身朗诵了首自己作的诗被当众夸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