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支炼金术炼造出的玫瑰，迄今为止依然被扦插在马尔科姆的办公桌上，秦尚远的魔灵能够让它持续盛开很久而不枯萎。
    刚处理完新月权杖的失窃，焦头烂额的秦尚远差点忘了还有这回事。
    想到这里，秦尚远立刻摊开掌心。
    掌心的炼金矩阵在他的催动下缓缓泛起一阵温暖的金色光芒。
    “哥……这是？”
    圣女愣愣地看着在秦尚远掌心上方展开的“画面”。
    “监控。”
    ……
    ……
    北美，旧华盛顿特区。
    审判院。
    裁断庭庭长塞蕾娜·德维尔一袭黑衣，一言不发，疾行在通往院长办公室的长廊上。
    “庭长、庭长……”
    书记员玛格丽特一脸慌张地紧跟着，但她的阻拦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塞蕾娜是刚刚从住处赶来的，她一醒来就不顾宿醉的头疼，驱车来到了审判院。
    只因为玛格丽特告诉她，昨天江柔进入马尔科姆的办公室时，并没有带上随从人员，她和马尔科姆的会面完全是私人独处。
    呵呵。
    私人独处，难怪昨天江柔迟到了这么久……
    塞蕾娜一想起，就觉得胸口一阵一阵地难受。
    昨晚她喝了很多酒，她也清楚自己对玛格丽特做了什么。
    但这样的一夜情，对她而言根本就不算什么。
    这在她看来和吃饭没什么两样，只要饭菜可口，大家都满足了就行，还在乎是跟谁吃么？
    “听着，玛姬。”塞蕾娜忽然停下脚步，转身扶住玛格丽特的肩膀，“昨晚上发生的事情，我向你道歉。”
    “但现在是我和马尔科姆的私人事务，我只想彻底弄清楚，不会花费太多的时间。”塞蕾娜拍了拍她的肩膀。
    “另外，如果你不想我找马尔科姆的麻烦的话，你最好告诉我，昨天他和那位情报部长之间，到底为什么要单独会面。”
    塞蕾娜的语气放浪不羁，就那么看着玛格丽特的眼睛。
    玛格丽特被塞蕾娜的气势镇住，眼神片刻躲闪。
    她支支吾吾地开口：“我、我只看到，江、江部长带了一本类似书信的封装文件进去……他们应该在聊些什么。”
    塞蕾娜双眼眯了眯。
    脑海中，江柔昨晚的话，和各种凭空脑补的画面缓缓浮现。
    难道是情书之类的东西？
    他们谈完了公务，就在谈私事？
    “玛姬，我忽然想起来上次的案宗还没整理，存档时间快到了，”塞蕾娜将手中的钥匙抛到玛格丽特手中，“就交给你了。”
    “啊？这……”玛格丽特仓惶地接住钥匙。
    “这是你这个书记员该做的，对吧？”塞蕾娜淡淡地说。
    “是，但是……”
    “那就快去。”塞蕾娜说。
    打发走了玛格丽特，塞蕾娜径直走到了马尔科姆的办公室门口。
    办公室门紧闭着。
    她调整好了呼吸才抬手，敲门。
    咚咚咚——
    无人回应。
    “马尔科姆？”塞蕾娜试探着喊了一声。
    又敲了几下门。
    依旧无人回应。
    塞蕾娜心中一动。
    马尔科姆平日里独来独往。
    他既没有秘书，也没有亲近的下属，所以在别人看来，经常神出鬼没。
    虽然作为审判院的院长，马尔科姆兢兢业业，一般情况下不会离开自己的办公室，但作为同级的塞蕾娜心中清楚……
    马尔科姆在一个月中，有某一天，会神秘消失很长一段时间。
    虽然塞蕾娜没有摸清楚这一天的规律，但她的直觉告诉她，就是今天。
    ……
    ……
    “哇，哥，炼金术还能这么用？”圣女满眼星星地看着秦尚远掌心上的虚拟屏幕。
    炼金矩阵之间类似“量子纠缠”的现象，将远在大洋彼岸的声音和画面丝毫毕现地传输了过来。
    略微奇特的角度、稍显模糊的画质、有些粗糙的音质。
    但亏得马尔科姆真的在精心照料下，这支玫瑰花并没有凋谢。
    “国产偷拍区的既视感……”秦尚远皱着眉，低声吐槽了一句。
    “国产偷拍？”圣女“咦”了一声。
    “……大人话，小孩不懂。”
    秦尚远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讪讪地挠头，接着盯住手心的实时监控。
    马尔科姆的办公室里空无一人。
    现在的北美是上午十点，按理说是审判院正常工作的时间，而这位首屈一指的审判长不知道翘班去了什么地方。
    秦尚远和圣女瞪着眼睛干等了二十分钟，没有任何收获。
    兄妹俩面面相觑。
    画面呲呲闪了几下。
    “这是信号不好么？”圣女好奇地问。
    “玫瑰在快速枯萎。”秦尚远皱了皱眉。
    “那边的矩阵运转，消耗的是玫瑰花当中的灵质。”
    “现在灵质正在被加速消耗，就像是电池快没电了，被供电的机器不久后也会停止工作。”
    等到灵质消耗完，这朵玫瑰就会彻底枯萎，那秦尚远安插在马尔科姆身边的监控也就失效了。
    正在秦尚远犹豫着要不要关掉矩阵的时候。
    咚咚咚——
    画面里传来了一阵响声。
    “有人敲门？”圣女看向秦尚远。
    秦尚远立刻全神贯注起来。
    “马尔科姆？”
    门外有个声音喊。
    “这个声音，”圣女随即警觉，“我记得！”
    “谁？”秦尚远抬头。
    “裁断庭的庭长，塞蕾娜·德维尔。”圣女缓缓说，“那个留着男人短发的暴躁女人，在‘深井’里，我跟她见过一面。”
    秦尚远双眼微虚，静静看着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和圣女说的如出一辙，出现在画面中的，是一个留着极短发的女人，一袭黑色制服，耳垂上的银色钉子相当耀眼。
    她先是左右张望了一下，才不紧不慢地走进马尔科姆的办公室。
    塞蕾娜开始打量起整间办公室，然后径直朝着办公桌背后的大书柜走去。
    “她好像要偷什么东西。”圣女察觉了。
    秦尚远皱眉，安静盯着呲呲闪花的画面。
    塞蕾娜从怀里拿出一张白色卡片，放在保密柜的感应处扫了一下。
    滴——
    柜门开了。
    “真在偷东西……”圣女凝视着塞蕾娜的动作，忍不住缓缓凑近了画面，“她在拿什么？”
    呲——
    闪着雪花的监控画面忽然关闭。
    矩阵熄灭。
    秦尚远眼角微微抽了几下。
    旋即尝试了几次重新唤醒手中的矩阵，但灵质再度流转起来，另一端的矩阵也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那朵玫瑰还是枯萎了。
    “以乐，你有没有看到什么？”
    刚刚画面的闪花太严重，秦尚远除了塞蕾娜的动作其它什么也没看清，他没办法，只能问一旁的妹妹。
    圣女呆了呆。
    “我看到，她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泛黄的文件袋。”
    “袋子上写着的好像是……‘1969-nasa’。”
    秦尚远愣愣地看着圣女。
    我去，半天使视力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