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强说完那话，看到叶舟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的样子，便补充说：“我真的一点都不夸张，李磊现在走到哪里都那么吃得开，就是靠着当《直上云霄》的编辑。
    他出门的时候，包里随时塞着两本作者的签名书，遇到难办的事儿，一本签名书递上去，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
    叶舟嘴角抽了抽，“这么管用啊？”
    “千真万确！这几天我不是都跟着他吗？他正好去文化部办点事儿，去那之后，人家办事的人对他爱搭不理的，他把那本书拿出来，人家就把事儿都给他办了。”
    叶舟：……
    赵小强突然又笑了，他说：“但是你知道他有多过分吗？事情办完之后，他竟然又把书要回来了。”
    “啊？”
    赵小强说：“当然啦，不是他自己去要，是使唤我去要的。”
    说完，赵小强就从自己的包里拿出那本最新出版的第五册《直上云霄》，还把签名的扉页翻开给叶舟看。
    献宝似地说：“看，真的是作者亲笔签的名。我直接去那个人的办公室，跟那个人说，这本书是我的，被李磊临时借走，她必须得还给我。不还给我的话，我就去上级告状，说她接受好处才肯办事。那个女工作人员当时气得脸都歪了，哈哈哈。”
    叶舟说：“你拿到书之后，转过来骗李磊说，你没拿回来？”
    赵小强洋洋得意：“对呀！他这几天可没少让我吃苦头，我总得要回点好处吧。”
    说完，赵小强注意到叶舟盯着那本书看，他飞快地把书合上，往包里塞，说：“等我下次再弄到作者的签名书，我再送给你一本。”
    叶舟：……
    吃完饭，赵小强又跟叶舟说起了卢宁玉的事情。
    “我也是从其他高中同学口中得知的，听说卢宁玉不打算读博了，去一家央企当会计。她说的是自己放弃了，我觉得不是这么回事儿，一会儿我去跟江教授打听一下。得到确切消息，我再去同学那里散播一下。”
    叶舟有些好笑地问：“卢宁玉以前读书的时候得罪过你？”
    赵小强说：“倒也说不上是得罪吧，就是她看人总是高高在上的，对我们这些家境普通的同学，总是戴着有色眼镜。从她身边走过，她还会捂着鼻子，就好像我们身上有臭味一样。看她一直很嘚瑟，我就是不爽！好不容易有一个机会拆穿她，我当然不能放过。”
    少男少女，都有很敏感的时候。
    敏感的时期，被人不公平地对待过，往往会记得一辈子。
    如果有机会，把当年的那口恶气发泄出来，确实有利于心理健康。
    叶舟非常能理解赵小强的行为，就像是一些被校园霸凌的同学长大之后，在网上看到当年霸凌自己的同学竟然成为网红，也会忍不住爆料。
    凭什么霸凌别人的，做错事的人，长大后可以不受到任何惩罚？
    这顿饭吃完，叶舟获得了一个信息——卢宁玉大概是舞不到她面前来了。
    赵小强也是说到做到，下午果然又跑去找江教授。
    江教授的回答是：“卢宁玉让你来查她的考试成绩？试卷在那呢，这两天已经来了好几拨人来看了，答得一塌糊涂，连她自己专业的会计知识，也没有答对。就这样，还好意思说我们的招考工作不够透明，不公平不公正！”
    赵小强脑子一转，说：“江教授，我估计接下来还有不少人会来查。我觉得您应该化被动为主动。”
    江教授看他，“怎么个化法？”
    赵小强其实也是从李磊那里得到的启发。
    这几天，赵小强一直都在跟李磊道歉，说自己之前的处理方式确实不合适诸如此类的。
    李磊不耐烦，直接丢给他一张纸和笔，“把你的道歉信写下来。”
    有求于人，赵小强不得不这么做。
    道歉信写好，李磊直接贴在自己办公桌的旁边，他的同事进来都会问一句，赵小强挺难堪的。
    不过也幸好，他至少几年后不会回京，会在外地工作。
    被嘲笑被议论，那也是李磊圈子里的人，反正他们也不认识他。
    现在，赵小强给江教授的提议是——
    “竟然那么多人怀疑咱们学院博士考试的权威性，这个也觉得有人作弊，那个也觉得有人走后门。
    不如这样好了，把这批参加考试的人的试卷都贴到公告栏里。
    只要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得懂吧？
    至少看到卢宁玉的试卷，绝对不会觉得她这种水平的人能考上。”
    江教授缓缓地点头，“你这个主意倒是不错，但是有一种把别人的脸皮撕下来往地上踩的感觉。”
    “他们自己先不要脸的，怪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