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宁慎行、殷寂浮、陈留安三人的质问不解,闻宿白站在原地,脸色十分难看,一言不发。
还是景言之开口:“闻师叔祖大约是好奇,毕竟能炼出解腐毒的丹药,江师妹的丹道,着实厉害。”
“原来是这样。”宁慎行决定顺着这话给闻宿白台阶下,“闻师叔祖,小辈不知您突然释放灵识窥探是为何意,才多有冒犯。您看……您是继续进去坐一坐?还是?”
他觉得,闻宿白失了面子,怕是不会轻易善了。
果然,闻宿白直接道:“我要见江离声。”
“这……”宁慎行有些为难,“江贤侄多日炼丹耗费灵力太过,您来之前,已昏睡了过去,如今我等也不清楚她的情况。”
“她明明就醒着。”闻宿白看向宁慎行,竖起眉头,“你不想我见她?”
宁慎行一时间顶不住闻宿白的威压,心想他还不如小丫头了,能让闻宿白吐血,他只能道:“闻师叔祖稍等,我先传讯问问她那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拿出传讯牌,给江离声传讯,“离声,你可是醒着?”
等了一会儿,没有回讯。
宁慎行对闻宿白道:“没有回音,想必是又昏睡过去了,您也知道,她从小到大,灵力便异于常人,身体时常会出些状况。可能近来因为炼丹耗费太过,灵力又不受控制了。”
闻宿白十分执着,“带我去见她。”
宁慎行为难,“闻师叔祖,您为何非要见离声?她近来,为了给太乙炼丹,真是十分劳累。”
“正是因此,我才要见她,当面感谢一番。”闻宿白道。
“这……”宁慎行有些顶不住,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
玉无尘忽然隔空传音,“闻师叔祖今日来太乙,敢问,是来取药的,还是来踢馆的?”
不等闻宿白回答,他便自顾自道:“就算我徒弟在太乙期间,因为嘴馋摸鱼,得罪了您,您也对她再三窥探,小惩大诫了,吓的小丫头都不敢在太乙待了。如今您来了我清虚,却还对我徒弟一再窥探,不依不饶,我也想问问闻师叔祖是何道理?”
他语气质疑,“难道您一把年纪了,也对我徒弟动了什么不该有的心仪心思?”
这话一出,宁慎行、殷寂浮等人都惊了,齐齐看向闻宿白那张老脸。
活了七八千年的老祖宗,修为再无寸进后,已显出老态。
闻宿白的脸更是如涂了水墨的山水画,分外的有色彩,半晌,他气怒道:“一派胡言。”
“我是不是一派胡言,您心里清楚。否则为何您刚踏入我清虚山门,便用灵识四处搜寻我徒弟身在何处?”玉无尘反问,不客气地指出,“尤其是被她灵识反杀后,您还执着要见她,我是真不太明白,不如您老人家自己来说一说,也好免得我胡乱猜测。”
闻宿白怒道:“她小小年纪,灵识如此强大,是何缘由?在太乙时,我便怀疑,太乙进的贼子是她,在我眼皮子底下跑掉了,但我却没有抓到她把柄。如今,她灵识如此强大,作何解释?”
玉无尘冷笑,“闻师叔祖,敢问,您太乙丢什么东西了吗?捉贼拿脏。你太乙当初一没丢什么东西,二没逮住人,凭什么诬陷到我徒弟身上?我明告诉您,是您孤陋寡闻了,我徒弟天生灵识就强于常人,她是修为低,不是灵识低。”
闻宿白噎住。
玉无尘又质问:“我还想问问闻师叔祖,为何打着赐教的名义,在轻蓝的灵府内,下一道烙印,借着赐教的名义,对一个别的宗门小辈暗中下黑手,是什么缘故道理?难道他也嘴馋摸你太乙的鱼得罪你了吗?”
闻宿白神色蓦地一僵。
玉无尘冷笑,“闻师叔祖,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你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便没人知道了吗?昆仑、清虚、太乙三宗向来守望互助,互惠互利,但我没想到,闻师叔祖这是做什么?想毁了三宗上万年来的恩义交情吗?”
闻宿白沉默片刻,说了句,“那小子小小年纪,不一心向道,耽于情爱,为人狂傲自骄。我给他一个教训。”
玉无尘冷嗤,“他狂妄自骄,耽于情爱,自有他师父管,您这个教训,给的可真是好没道理,尤其是烙印的那么深,我与秦师兄都除不去,可真是个好教训。”
“除不去,是你们无能。”闻宿白冷哼,“那小子见我时,出言不逊,我还不能给个小辈教训了?”
“有多大的仇,多打的怨,才让您对一个小辈下死手,影响他将来修为进阶。”玉无尘极其不屑,“到底是借给小辈赐教的名义实则嫉妒英才,还是说,你为了太乙的小辈,想将昆仑、清虚的小辈都踩在脚下,为此无所不用其极,不惜舍了您这张面皮?”
闻宿白勃然大怒,“玉无尘!”
“闻师叔祖这是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吗?”玉无尘浑不在意他的恼怒,隔空的声音咄咄逼人却又漫不经心,“一个是我徒弟,一个是我清虚的女婿,我今日不见您,也是不想见面后忍不住跟您打一架,但您做什么非要不识趣,去招惹我徒弟?被她灵识反杀,也是您活该。”
“玉无尘,有本事你出来。”闻宿白彻底被激怒了。
玉无尘不出去,“你如今灵识伤的不轻吧?你确定让我出去?我若出去,还真有本事,让你今日走不出清虚,你信不信?”
闻宿白气怒,“尔敢!”
玉无尘不受他威胁,“我敢!”
闻宿白再也忍受不了如此奇耻大辱,挥剑出手,一道剑气,直直奔向玉无尘声音来源的方向,主峰而去。
但没等他的剑气到达主峰,半途便被另一道剑气拦下,这道剑气,带着昆仑特有的移平山海的冰寒凌厉。
两道剑气相撞,天幕劈开无数道寒光金光,整个清虚山,都震了三震。
闻宿白本就受伤,如今这一剑,被人全力挡住抗击回来,他直接倒退数丈,又吐了一口血。
秦封行的声音冷冷的,“闻师叔祖,您是不是活的年岁太长,不将小辈们都看在眼里了?我徒弟自有我管教,轮不到一个外人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