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别误会，我跟他们在打牌呢。”
    秦逐见张韬不说话，便解释道。
    “好……好。”
    张韬声音颤了颤，他很想说，兄弟，混得这么惨，你咋不跟哥哥说呢？
    哥哥有罪，哥哥有罪啊！
    唉……
    张韬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对于接下来要说话的，更加难以开口。
    “这么晚找我，有事？”秦逐主动询问道。
    “嗯。”
    张韬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然后反问道：“你这么晚，还在公司？”
    “没呢，在外面团建。”
    秦逐并没有隐瞒：“那帮狗人最近有点不安分，带他们出来溜溜，放放风。”
    听到这里的张韬，心里很不是滋味。
    按理说，现在这个节骨眼，秦逐那边应该很忙。
    新公司的事、外卖市场的事还有饿了吗背刺的事。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可以说是瞬息万变。
    但，这个节骨眼上，他却还带着员工出去团建。
    张韬可不认为这个节骨眼上秦逐还能有这种闲情逸致。
    在他看来，秦逐多半是想借着团建的机会，好好稳定一下军心。
    但，就刚刚那个位不知名员工所说的话，秦逐的计划怕是进展得不太顺利。
    而自己接下来，还要劝他把外卖业务并入到新公司里面去。
    这踏马跟趁火打劫有什么两样？
    想到这里的张韬，真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良久之后，张韬自责道：“小秦，哥哥对不住你，是当哥哥的，没本事，保不住咱们打下来的江山。”
    “哦？”
    秦逐微微一诧，明知故问道：“老张，你这又是怎么了？”
    “王星。”
    张韬咬牙切齿地说出了这个名字：“王星那个狗人，准备背刺阿里，投靠企鹅。”
    “哦~~~”
    秦逐发出一声恍然大悟的声音，然后不冷不淡地说道：“情理之中的事，饿了吗过去阿里之后，阿里就没王星的位置了，换做是我，也会这么做。”
    “你的心态可真好。”张韬苦笑道。
    “不然还能怎么样，胳膊拧不过大腿。”
    秦逐一脸感慨地说道：“在资本面前，除了利益，任何人，任何事，都是可以牺牲的，就算是我，最后，不也只能妥协吗？”
    妥协。
    没毛病。
    我并购你老张，不就是为了跟资本妥协吗？
    只不过，我妥协的点，不太一样。
    别人的妥协，是给资本当狗。
    我妥协，只是不想让资本在我动手的时候，偷袭我的大本营。
    这些话，秦逐可不敢跟张韬说，要是被张韬洞悉了他的全盘计划，张韬怕是得当场气到嗝屁。
    张韬的退场，是必然的。
    历史就是最好的答案。
    在原有的时间线上，张韬被王星坑得更惨。
    王星当时明明已经山穷水尽，走投无路，但，还是装作一副老子有的是钱的模样，狠狠地坑了张韬一把。
    并购之后的张韬才反应过来，王星那个狗人手上，一毛钱都没有，合并之后，花的都是他的钱。
    简直就跟那些贷款给彩礼，婚后才告诉媳妇要一起还的狗男人一样。
    相比于王星的狠，秦逐对于张韬这个老对手，还是有那么点惺惺相惜的味道的。
    如无意外，张韬会有一个相对体面的退场，以及一笔足够他洗三辈子脚的资金，从此过上衣食无忧的好生活。
    秦逐：善！我真踏马善！
    “小秦，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看的比我还通透。”
    张韬听完秦逐的话后，心情好受了一些，然后才缓缓开口道：“其实，我今晚给你打这通电话，是张洪平授意的，他让我劝你把外卖业务并入到新公司里头。”
    “猜到了。”
    秦逐淡淡道：“pony还是真是一如既往地瞧得起我，他是不是还跟你说，只要我把外卖业务并入新公司，他们就会拒绝王星？”
    “对。”
    “老张，你信我吗？”
    面对张韬的回应，秦逐忽然问道。
    “信啊，我现在最信任的人，不，我现在能信的人，就只有你。”张韬诚恳地说道。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秦逐语气平静，一字一句道：“我想反抗，你敢跟我拼一把吗？”
    “你……你想怎么反抗？”
    张韬一惊，声音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我赌企鹅，不敢要王星！”
    秦逐故意深吸了一口气：“也赌王星，撑不到他跟企鹅谈判结束！”
    “你是想……？”
    张韬似乎猜到了一些什么，但，却又如同雾里看花，抓不太住。
    “横着是死，竖着也是死，呵呵……”
    秦逐用一种哀怨的语气说道：“你替我问张洪平一个问题，就问他，知不知道什么叫破窗效应。”
    “破窗效应？”
    张韬愣了几秒，下意识道：“我好像在书上看过这个理论。”
    所谓的破窗效应，是一个犯罪学的理论。
    指的是，环境中的一些不良的现象或者是行为，被忽略不管之后，就会引发其他人去效仿这样的现象或者是行为。
    严重的，还可能会进一步恶化这些不良的现象或者行为。
    要知道，人一旦突破底线是很可怕的。
    当有一个人突破了别人无法突破的底线，得到好处之后却没有受到任何的谴责或者惩罚。
    其他人见了会怎么想？
    他们会想，他都做了，并且得到了好处，我为什么不去做？
    再简单点来说就是，大家都知道，赚钱的门道，在刑法上都有写。
    可为什么只有极少数人敢去做呢？
    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么做，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可是一旦没有了法律的制裁，那，每个人都会去尝试，这是人性使然。
    想到这里的张韬，终于是反应了过来：“你……你是想效仿张煦豪，投靠阿里？你之前不是还劝我不要用这种方式去……”
    “老张，你别瞎说啊，我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这几个字。”
    秦逐笑道。
    张韬深吸了一口气，被秦逐的魄力彻底震撼。
    他明白，秦逐未必就真的想投阿里。
    秦逐这么做，只是在告诉企鹅一个道理，别把狗逼急了，要不然，会跳墙。
    而且，跳的还是阿里的墙。
    不管怎么说，秦逐的态度摆出来了，就是要威胁企鹅。
    当然，这还得取决于自己这边的决定。
    毕竟，新公司自己也占着一半的决策权，秦逐想投靠阿里，还得过自己这关。
    那么问题来了。
    自己是决定跟着秦逐一条道走到黑呢？
    还是顺从企鹅，看着企鹅把小三接回家里，自己这个正宫当没看到，最后落得在冷宫孤独终老的下场？
    很明显，前者还能有一线生机。
    后者，只能是慢性死亡。
    毕竟，自己手里可没有了张煦豪这张牌。
    想到这里的张韬，又是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老子豁出去了！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