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纪咏虽知自己起码是个探花,但真成了探花却并不怎么高兴。
他自认自己能当状元,当初说探花也不过是以防万一。
可蠢货皇帝见原本的榜眼太老,直接就给提成状元,反倒是他这个状元就成了探花。
哈,老状元自己考了这么多年没考上又跟他纪见明有什么关系,果然朝廷的腐败是自上而下的。
纪咏敷衍地对状元和榜眼作揖,转身就走。
所以上一世皇帝本就不打算将状元给他,嘴里还说着什么需要他低调,啧。
好在这次他可不站皇帝,当然也不站庆王。
但这事能用。
纪咏果断写了封信给窦晗诉苦。
说什么他本来能身穿绯红袍簪金制银簪花,跨马游街,结果被个老秀才给挤了下去,又遗憾窦晗没能在他游街的时候来京城欣赏他的英姿,那些闺阁小姐们给他抛的绢帕香囊他一个没收,可专一了。
又说在翰林院感觉被前辈排挤,手里的事又杂又多,自己一个人硬抗,心里委屈得不得了,差点就要在被窝里偷偷抹眼泪。
“虚伪做作!油腔滑调!”窦昭犀利点评,又偷偷觑着妹妹的表情。
窦晗没什么别的表情,噙着淡笑看完了整封信,随后就扔在一旁,再不管了。
窦昭轻哼一声,放下了心。
……
定国公伤重但顽强地醒了过来,得知刺杀的人依旧没有捉拿归案,不知想了什么,上书自己力不从心请求颐养天年,被皇帝驳回,还送了一大堆珍贵药材到福亭。
福亭在定国公的余威和皇帝荣宠两相加持下,十分平静。
朝堂也不外如是。
窦世枢并未因窥得上意疯狂弹劾定国公而被皇帝看在眼里,他依旧是个礼部堂官。
福亭风平浪静,也没有扣押商船一事,海市依旧繁荣。但定国公看出了百姓改稻种茶的危害,对海市做出了限制。
宋墨回了京城的英国公府,依旧不得宋宜春好脸色,蒋惠荪虽然心疼长子,但有幼子在侧难免也忽略了他。
可一封匿名信却彻底改变了一切。
“世子,没查到。”陆争羞愧低头。
三日前,宋墨从广和楼回英国公府的时候,莫名从身上翻出一封未署名的信,警惕非常地检查后才拆开查看,下一秒就被信中内容所惊骇。
这三日他派出无数人手,从广和楼开始沿路一点点查探,却一无所获。
“对方应该对我们没有恶意,不愿出面很可能是不想牵扯进这麻烦事里。”严朝卿在一旁分析,“毕竟信的内容极为隐私,他能知道这些,恐怕势力颇大。”
宋墨看着桌上被翻阅了无数次的书信,“罢了,总归是我们承情,他若日后有需要,肯定会来找。”
他吩咐陆争,“派人去万佛寺收集线索。我要知道当年那个女婴被送往何处,宋宜春的外室必须找出来,而且他背后恐怕还有人在帮他遮掩,若是能顺藤摸瓜最好。”
又看向严朝卿,“我需要严先生帮我跑一趟福亭给舅舅送封信,娘亲那边的消息先暂时压下。”
严朝卿欲言又止:“大帅脾气爆,恐怕……”
宋墨冷了表情,“那也是宋宜春应得的!”
严朝卿见此便不再劝,与陆争一同离开,
宋墨静坐在书房中,垂眸沉思。
他其实怀疑在福亭行刺蒋梅荪的人与这次送信的人,是同一人或同一伙人,行事风格挺像。
可现在毫无头绪,他还是先将目光放在搜查宋宜春的罪证和找妹妹上吧。
得知英国公府大地震的纪咏很是满意,这样一来宋墨就没办法想其他的了,看他还有没有闲心去广和楼!
然后纪咏转头就邀请窦晗去广和楼看戏。
窦世英为崔氏请功,顺便也想让她回京城来住,崔氏不怎么想看窦世枢冷脸,问过两姐妹后只让她们回去了。
王映雪来接她们时脸都拉长了。
姐妹俩才不理她。
接到纪咏帖子的时候,窦晗正与窦昭一处。
“你要去吗?”窦昭问。
“去吧。”窦晗收好帖子,“顺便跟他说一下送信的渠道,别送到窦府这儿来,不然麻烦事儿多着呢。”
“也好。”
窦昭并没有多排斥纪咏,只是看不惯一个想拱自家白菜的猪,而且即使妹妹不嫁她也不是养不起,可是看窦晗的样子,许是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