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晗戴着帷帽进了广和楼,很快被指引到了包厢。
将帷帽拿下递给芙蕖,窦晗看了眼台上的戏,有些惊讶,“你竟然喜欢《梁祝》?”
“一般般。”纪咏见她进来赶忙起身,然后再一起坐下,“只是喜欢里面的一句话。”
“哪句?”窦晗好奇。
“快唱到的那句。”
台上的祝英台正回答梁山伯关于耳环痕的问题,说是庙会扮观音,还点着梁山伯唱:“梁兄呀!做文章,要专心,你前程不想想钗裙?”
梁山伯拱手侧头回道:“我从此不敢看观音。”
“……”
窦晗微微侧头,纪咏正目不转睛看着她。
“所以你想说,你是个只为红颜的人?”
纪咏眯眼一笑:“红颜是你的话。”
人生在世,如意几多?
他上一世如愿做了首辅,这一世也定会如愿娶到心上人。
“你觉得我会信?”
“大可用时间证明,可若是你一直拒绝我,不就证明不了了吗?”
两人对视,互不相让。
最后还是纪咏先退了一步,移开视线。
但窦晗知道,他的退让并不是放弃,而是表明在两人之间他会率先做出退让之举。
她也收回视线。
两人安静地看完这场《梁祝》,店家将结局改了,梁山伯和祝英台有情人终成眷属。
“人印象最深的是悲剧,团圆结局可能会索然无味。”与纪咏并肩离开时,窦晗说道。
“但我喜欢喜剧。”纪咏伸手护着她不被旁人磕碰。
“祝英台或许为了各方面原因自愿嫁给马文才,但若是可以选,她一定会选梁山伯,而且我觉得马文才既然是不被接受的第三者,那干脆就别出现在这场感情里了。”
“所以这就是马文才出场次数少,最后还娶了别人的缘故?”窦晗挑眉,仔细打量着他。
“你觉得我们是两情相悦的梁祝?”
“起码你并不排斥与我成婚不是吗?你排斥的只是成婚。”纪咏带着一丝诡辩的态度说道。
窦晗不置可否,问:“所以你心中的马文才是谁?”
“除我之外的所有人。”纪咏神色如常。
窦晗没兴趣追根究底,直接略过这个话题。
两人说起了朝堂事,纪咏并不看轻她,什么事都说一点,更像是想到就说,并无隐瞒。
中途还帮窦晗买了份糖炒花生。
宋墨站在巷口看着两人往另一个方向而去的背影,问旁边的陆鸣。
“她是谁?”
陆鸣从脑海中翻出信息,“新科探花郎,听说本有状元之才,是皇帝看原本的榜眼年老,这探花郎又年轻俊美,就给三人都换了位置。”
陆鸣说起来还有些遗憾,“若是这位探花郎成为状元,那就是六元及第了,得多风光啊。”
“……”宋墨瞥了陆鸣一眼,有些嫌弃。
他能不知道这些吗?
算了,不过一时冲动,而且这位姑娘看起来是被纪探花早早定下了。
“走吧。”宋墨转身回府,想到皇帝,眼中闪过冷意。
最近力真部落屡屡冒犯边境,舅舅被皇帝派去示威,等回来舅舅就会被卸军权,而唯一的要求就是宋宜春要被贬为庶民,英国公爵位由宋墨继承。
该是他们蒋家的东西,谁也不能抢走!
妹妹已经立了牌,至于宋翰……日后再看吧。
想到最近渐渐病重的蒋惠荪,宋墨心中忧虑,怎么会一直不得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