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他竟转身就要走。
姜翎月几乎是下意识拉住他衣袖,“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
“他饮了催情酒,你说我要做什么?”
他唇角勾了个笑,眼神一片冰冷,“当然是给他找个女人,顺便见识见识他到底哪里好,勾得你念念不忘,”
臣子中情毒,在贵妃面前失仪,皇帝还要给他找个女人,谁能不说一句仁善宽宥。
“月月…”祁君逸垂眸,一眼不眨的看着她,语气放的很轻,“我去找你的意中人取取经,让他教教我怎么讨你欢心好不好?”
他双目赤红,眼神冰冷,看着可怖极了,全然没有了温润端方的君子模样。
‘意中人’三个字,仿佛被撕碎,从齿缝中挤出来,透着血腥气。
听得姜翎月心头骤然一疼,疼的险些喘不上气。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要这样!
什么狗屁意中人!
总是试探她,总是怀疑她。
这样的人,怎么会是她的意中人!
如果他口口声声的爱,掺杂着源源不断的猜忌,她为什么……
姜翎月强忍痛意,死死瞪着他:“你不知道吗,欢情散只对意中人起效,陈子泝的意中人是我,他不会碰其他……”
“闭嘴!”祁君逸低声戾喝,猛地抬手扼住她的脖颈。
“还真是郎情妾意,”他双目森寒盯了她几息,突然改了主意,伸臂将她箍进怀里,咬牙笑道:“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非他不可!”
话落,衣帛碎裂声响起。
他抬手扯开她衣襟,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姜翎月根本无力阻止,欢情散已经起效,从没有哪一刻,让她明白自己有多喜欢这个人。
太喜欢了。
能忍住不抱他,都已经费了全身力气。
她是个废物,活了两辈子,还是一头栽在他身上。
被他的温柔假面所惑。
实际上,这是一个最霸道专制,猜忌多疑的男人!
他爱她,却不懂得信任她!
姜翎月呼吸发颤。
因为隐忍,她的身体也在发抖。
祁君逸停下动作,自她颈窝抬头。
被惯的骄纵任性的姑娘,委屈的要命,咬着牙强忍泪意,死死瞪着他。
那双他亲吻过无数遍的杏眼里面满是倔强、委屈,还有未曾褪去的情潮。
“你也有脸委屈?”祁君逸嗤笑。
不知道是笑她,还是笑鬼迷心窍的自己。
亲耳听见她说要陈子泝,不要他。
他从未受过如此大辱!
他该扼住她的脖颈,让她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让她亲眼看着陈子泝被千刀万剐,剁成肉泥。
最后送她跟她的情郎一起下地狱。
这样才能洗尽她赋予他的屈辱。
可他还是舍不得。
看见她委屈的眼神,他竟然还是会心软。
一物降一物。
真是劫。
祁君逸颓然松开双臂,后退一步,像是瞬间失去了力气,歪靠在窗沿,双目空洞,不知在想什么。
良久,他眼睫一颤,在泪水落下前,快速抬手捂住眼,竭力不让绝望的情绪外露。
够了。
示的弱已经够了。
总要维持点自己最后的颜面。
修长的指骨缝隙有水渍隐现。
只要姜翎月侧眸,就能看见他究竟崩溃成什么样。
但她没有。
被他松开起,她双手就再次死死握住窗柩,强忍着不让自己扑上去。
为了赌一口气,不肯让他看出她的难耐,就连呼吸都死死遏制住。
哪里还有余力去看他。
以祁君逸的耳力,当然听得见她的不对劲。
短暂安静中,他道:“还是想要陈子泝?”
姜翎月没有说话。
“成全你们,这辈子是不可能了,”祁君逸笑了笑,道:“忍忍吧,欢情散的药效‘意中人’没在面前,会自动散去的。”
姜翎月还是没有说话。
祁君逸深吸口气,胡乱抹了把脸,抬脚就要走。
“你要去哪里!”
浑身燥热难耐的姑娘,自己跟自己犟的这口气,在看到他转身离开时,再也忍不住开口留人。
祁君逸没有回头。
“混蛋!”姜翎月哭了出来。
祁君逸脚步顿住,“别哭,我不要他的命。”
“你混蛋!”姜翎月扯下腰间的玉佩砸过去,“祁恒之你混蛋!”
哽咽跋扈的语调,偏偏满满都是委屈。
祁君逸倏然转身,红透的眸子死死盯着已经腿软到蹲在地上的姑娘。
姜翎月双手死死抱膝,小嘴还在叭叭叭的骂他,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几句骂人的话,见他转身哭的声音更大了些。
“你凭什么用欢情散试探我!凭什么不相信我!”她又气又怒,更多的是委屈,“太欺负人了,我不要喜欢你。”
蹲在窗脚下的姑娘发髻歪散,涕泪横流,一边哭一边骂人,真是半点形象都无。
可这是祁君逸的心头至宝,一点点损伤他都要胆战心惊,恨不得将人妥善藏在心口,谁也不给看的宝贝。
就连骂人的样子,落在他眼中,也只剩娇憨可爱。
何况,她的言中之意……
祁君逸喉结咽了咽,迈步朝她走过去,“谁说我用欢情散试探你?”
他一靠近,才蹲下来,死死抱住自己膝盖的姑娘就再也按捺不住,扑进他的怀里。
下盘未稳的皇帝陛下,被她这么一扑,整个人往地上倒,却也下意识记得护住身上的人。
自我折磨太久,一朝靠近心上人,姜翎月什么都顾不上,直接去解他衣襟的盘扣。
两人角色仿佛发生了颠倒。
她过于急切,解了两颗扣子后,便十分不耐,直接上手想学他的用力撕开。
但衣裳质量很好,她力气不够。
她倒也不气馁,直接放弃衣襟,手伸向他的腰间玉带。
被一通扑倒的祁君逸终于反应过来,摁住她的手。
“姜翎月!”他扣住她的腕骨,湿意未消的眸子,死死盯着她的眼睛:“你看清楚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