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姜翎月眼神清明了几分,直直看着身下男人,哭道:“你是混蛋!”
可她喜欢的偏偏就是这么个混蛋。
她气他的猜忌、试探,更气此时此刻非他不可的自己。
姜翎月试着抽出被扣紧的手,见他不肯放开后,愈发愤怒,“你松开我!”
她还要扒他衣裳呢!
祁君逸一颗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他坐起身,眸光幽深如墨:“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扼住她腕骨的手全程没有松开,他执拗的要一个答案。
一个,重要到能决定他们之间未来的答案。
姜翎月受欲念侵扰,这会儿理智全无。
只觉得皇帝陛下从没这么香过,满脑子都是扒了他的衣裳,再狠狠啃上他几口。
可手被扼住动弹不了,她急的又要落泪,大声凶他:“祁恒之,你给不给我碰!”
不用想,这娇蛮无理的声音大概都能传到楼下去。
祁君逸已经没空去理会其他,‘祁恒之’三个字一入耳,他就什么也顾不上了。
瞬间的心潮澎湃,让他双目失神,怔怔看着面前急切的姑娘,手掌的力道也下意识松开。
她身中欢情散,想要的人是他。
……她真的中了欢情散?
姜翎月哪里知道他又在自我怀疑什么,挣脱了钳制,当即从心动了起来。
那双手真是不规矩极了。
很快又被反应过来的男人再一次扼住。
“祁恒之!”姜翎月倏然抬眸,恨恨道:“你给我!”
声音满是欲求不满的烦闷。
“…月月乖,这里不行,”祁君逸紧紧抱着怀中人,放柔了声音哄她,“我们回宫。”
这是什么地方。
什么人才会在这里行事。
外面都是禁军,未曾散去的嫖客,以及坊内的妓女。
就算刚刚被她气的理智全无时,他也没想过真在这里碰她。
何况是现在。
这是他的宝贝,一点都不能轻贱对待的珍宝。
再如何也不能在这里胡来。
…………
贵妃遇险,皇城禁军齐发,整个京城风声鹤唳,而事发地城南更是家家户户闭门歇业,仿若死城。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片漆黑的城南,只有教坊司内点了灯烛。
但比起往日的迎来送往,灯火通明,教坊司也安静极了。
二楼除了房门紧闭的帝妃厢房外,空无一人。
一楼,众人或是躬身站着,或是跪在地上。
密密麻麻全是人的大厅,鸦雀无声。
时间一点一点消逝,楼上时不时传来一声女子的怒喝。
众人低眉顺眼,恨不得自封五感。
突然,‘吱呀’一声。
二楼唯一一间紧闭的房门被人从内打开,同时也打破了平静。
帝王横抱着自己的贵妃,缓缓走了出来。
他步子很慢,一步一步似踩踏在众人心尖。
所有人瞬间提起了精神,齐齐跪了下去。
只有禁军首领周琛急忙迎候在楼梯口。
“陛下!臣已经查清疯马来自……”
“祁恒之!”
娇讹声打断周琛的禀告。
被大氅紧紧裹住的姑娘终于将脸挣了出来,不安分的探出玉臂,牢牢攀住皇帝陛下的脖颈,哭着骂他,“你还是不是男人!”
哪有这样的,她热的只想扒衣裳,他还给她裹的更严实了。
“……”祁君逸太阳穴猛地跳了下,瞥向跪了一地,皆低眉顺眼不曾抬头的众人。
唯一站着的周琛见他望过来,赶紧侧身,跟鹌鹑似得缩着头退了回去。
“陈子泝呢?”
闻言,周琛赶忙道:“陈大人中了药,在后院井里泡着。”
祁君逸轻啧了声,牢牢抱着还在骂人的姑娘。
“陛下,”周琛小声请示:“可要给娘娘封了穴道?”
他倒是一片忠心,觉得自家陛下,堂堂九五之尊,被宠妃如此忤逆,大失颜面。
然而,皇帝陛下却是淡淡看他一眼,道:“封穴道伤身。”
周琛:“……”
颠了颠怀里的姑娘,祁君逸淡声道:“陈子泝既然撞上了,那此案就给他彻查,刑部陪同协理,不管是皇室宗亲,还是世家大族,但有嫌疑者,无论是谁全部可以提人审问,跟他说,三日内,朕要看见卷宗呈在御案上。”
“是!”周琛单膝下跪:“臣领旨。”
还想问些今日细况,但怀里姑娘要紧,祁君逸便只能抬步往外走。
他边走,边低头无奈道,“好姑娘,你消停点,一会儿嗓子该哑了。”
“你混蛋!”姜翎月被他抱的太紧,没有作妖的能力,唯一能动的嘴怎么可能消停。
但她确确实实是名门淑女,骂人的话来来回回也就那么一两句。
皇帝陛下听的不痛不痒,淡淡嗯了声,“好,我混蛋。”
姜翎月气急,“你不是男人!”
又来。
这一回皇帝陛下忍不住了,低头狠狠亲了她一口,低声道:“我是不是你不知道?”
“……”姜翎月攀紧他的脖颈,将脸凑上去,“祁恒之你亲亲我,我好难受。”
“好,亲亲你。”
他抱着怀里的姑娘,稳稳上了车辇。
剩下的对话,随着车轮转动,御驾渐行渐远,众人彻底听不见。
教坊司内,死一般的寂静。
直到御驾最末尾的禁军都消失在眼前,才陆陆续续有人站起身。
众人面面相觑,久久没有人说话。
今日这一幕,是他们做梦都不敢梦到的。
谁敢想,他们家威仪不凡的陛下,会如此纵容一个女人。
——贵妃娘娘太生猛了。
…………
马车内。
姜翎月四肢得到了解放,整个人从大氅里挣了出来。
祁君逸由她去,未免她又失了耐心,还很是自觉解开自己的腰带。
姜翎月也没客气,直接伸手抱上他,冲着他下颚亲了两口。
多难得领略她如此热情。
祁君逸仰着头轻轻叹息,扼住她的手,垂眸,诱哄:“月月,唤我名字,现在就给你。”
手又动不了,姜翎月想也不想,“混蛋!”
“……不是这个。”
“祁恒之!”
“对,”祁君逸温柔表扬,捧着她的腰笑道:“记住这个名字,今晚千万别唤错了。”
皇帝陛下的銮驾,设计的精致庄重,车壁厚实,隔音比教坊司的厢房都要好上不少。
但他全程还是吻住她的唇,只在她几乎喘不上气时,才松开一会儿。
冰天雪地中,前后禁军守卫的銮驾,稳稳前进。
无人能窥探出里面正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