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忠驾车一路入了庄园,停下车道:“大人,我们到了。”
魏嬿婉披着斗篷从车上下来,跟着进忠进了屋,进忠点了一盏油灯,紧接着又走了一段地道,这才来到了一处地牢门口。
地牢中没有窗户,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进忠带着灯走进来,室内亮起昏暗的暖光。
牢里头架着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穿着白袍的男人,身形壮硕高挑,打扮得僧不僧道不道。
床上的男人听到开门的动静,睁开眼朝这边看过来。
魏嬿婉摘下斗篷的兜帽,笑道:“王祖师,好久不见。”
那牢中关着的,正是已经“坠崖身亡”的清水教教主王伦。
王伦翻身坐起,进忠没给他受什么罪,只是身上脏些乱些,精神头还相当不错。
他瞪着眼睛细细看了眼前的黑袍人,很快便认了出来:“你是那天湖堤上的女人。”
进忠用袖子擦了擦板凳,伺候魏嬿婉坐了。
魏嬿婉道:“两年前匆匆一面,难为王祖师还能记得我。”
“所以我的玉佩就是你捡走了。”王伦又细看了魏嬿婉许久,才问道,“你是宫里的人?”
这一年来,官府为什么会突然开始大肆搜捕他们清水教的人,王伦还没有弄明白。
但是从山东被秘密运来北京的过程中,王伦也渐渐搞清楚了这些抓走他的人的身份,应当是皇宫里出来的内监。
“我是宫里的人。”魏嬿婉笑道,“王祖师不是神通广大,能掐会算吗?不妨算算我是谁,算准了,我就饶你一命。”
王伦盯着魏嬿婉半晌,又看了看她身后侍立的进忠。
这里的人大都是宫里的内监,自然与皇帝关系匪浅,王伦看着进忠的模样,一时拿不准他到底是这些内监的头头,还是统领这些内监的亲贵重臣。
他当初在西湖边就看出来了,魏嬿婉已婚,进忠虽然气度不凡,但他的身份地位是比魏嬿婉要低,应该是家里的下人,魏嬿婉和进忠之间有私,并且从二人相处的细节来看,肌肤之亲肯定是有的。
皇宫里,已婚的女人,能与她有私的下人·····
二人的身份已经昭然若揭。
王伦吓出了一身冷汗。
魏嬿婉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这家伙已经猜中了,慢悠悠问道:“怎么样王祖师,算清楚了没有?”
王伦强作镇定道:“你是宫里的妃子?”
魏嬿婉灿然一笑道:“王祖师果然有些神通,我叫魏嬿婉,是当今皇帝的贵妃。”
她毫不避讳地将自己的名字和身份告诉了王伦。
“那他?”王伦指向她身后的进忠。
“他叫进忠,是皇帝身边的御前总管太监。”魏嬿婉道。
两人的身份全部揭示,王伦听在耳中,惊在心里,他知道对于这二人来说,身份就是最大的秘密,魏嬿婉这样的坦诚背后,是巨大的危险。
“你们会杀了我。”王伦道。
魏嬿婉道:“你算得挺准,我说了,会饶你一命。当然,作为回报,你也得为我办事。”
瞧瞧,她把人抓来关押,还要让人家报她的不杀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