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暮景上前心疼的将她揽入怀中,嘴中喃喃安慰道。
“映雪,莫怕。”
“以后还有阿暮哥哥在。”
闻言,她眼中的绝望似乎终于渗进一束温暖的光。
乍寒还暖。
回抱住百里暮景,将头埋进百里暮景怀中,压抑的哭出声。
“阿暮哥哥……”
余相皖和叶枕安想要告辞,但见状也不好贸然打扰。
只等两人恢复些理智,想起他和叶枕安再说吧。
良久,逄映雪似乎才察觉到还有两个外人在,放开百里暮景,看向一旁的叶枕安和余相皖。
有些不好意思。
“叶道友,余道友。”
余相皖闻言顺势提出告辞。
“逄姑娘,少城主,有缘再会。”
百里暮景对此不无不可。
“再会。”
逄映雪也柔柔行了一礼,眼睫上还沾着点点泪珠,梨花带雨,尤为可怜。
“有缘再相逢。”
余相皖和叶枕安告别逄映雪和百里暮景,便转身离开了。
小径通幽,左边是玉兰树,右边也是玉兰树,一路上除了玉兰树便是玉兰树。
看得出府邸主人对玉兰的极致喜爱。
只不过玉兰蒙尘,俨然是一副落败之象,显然已经许久不曾有人打理了。
余相皖和叶枕安脚步悠悠,并不似初来时那么匆忙。
行至人声鼎沸处,余相皖并未直接回到客栈。
反而朝着一处偏僻的小巷走去,他看着一旁默不作声的叶枕安道。
“师兄可要与我一起?”
叶枕安眉峰微皱,“长宁是要去黑市吗?”
余相皖也不否认,点了点头。
黑市,基本每个地方都有,而他在来的这几日,早已将黑市所在地摸清楚了。
叶枕安其实对什么都不感兴趣,有一种淡淡的空气感,让人很容易忽视。
余相皖不知道的是,叶枕安其实一直在暗中调查桃源村灭村之事。
却苦于一无所获,一点儿线索厘头都没有。
唯一可疑的,便是那个批命神棍。
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当日那神棍早已不知隐没在何处。
想找一不知是何样貌形态之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叶枕安淡声道。
“我与你同去。”
“行,那走吧。”
余相皖前面带路,不多时便消失在叶枕安的视线之中。
叶枕安赶紧跟上。
“长宁可是对十七小姐之事好奇?”
余相皖闻言脚步一滞,转过身看着叶枕安,眸中带着些惊讶。
“你怎么知道?”
他自问掩饰得挺好的啊?
叶枕安见余相皖这副模样,却是难得的带了些许笑意,破天荒的起了点逗弄的心思,轻声道。
“猜的。”
余相皖默然。
……这也猜得太准了。
不过他不信。
“师兄,真是猜的?”
叶枕安见余相皖一脸怀疑,也不再逗他。
“你说来黑市,而这黑市之中有一千寻阁,其中最大的业务便是查人密辛。”
余相皖看着叶枕安道。
“就因为这个?你就猜出来了?”
看来叶枕安也不像表面上那么两耳不闻窗外事,只一味潜心修炼嘛。
这外间之事知道得丝毫不比他少。
不过他是从何而知的呢?平日也不见他像是对这些事感兴趣的样子。
叶枕安则是点了点头,回道,“嗯。”
余相皖惊叹于叶枕安的敏锐,不过他总觉得一定是他对逄映雪之事关注得多了些。
而叶枕安记忆超群。
他兴许仅是多看了两眼,便被叶枕安推测出来了。
余相皖也不再纠结。
两人略过黑市中的各类摊贩,径直朝千寻阁而去。
交了进场费,余相皖和叶枕安很快便被迎到了一间清雅的小屋之中。
两人才坐下没多久。
便来了一个看着四五十模样的大叔。
留着长长的胡须。
在余相皖和叶枕安对面落座。
随即看向眼前这两个风格迥异却各有千秋的绝色少年。
声音嘶哑。
“两位道友所查何人?所问何事?”
叶枕安没说话。
余相皖道:“明度城十七小姐,如今的夜郎城少城主夫人,逄映雪。”
他对逄映雪的生平着实有些好奇。
特别是她的身世。
胡须大叔闻言脸色有些古怪的看了看余相皖。
余相皖顶着大叔这莫名的眼神有些不明所以。
这是?不能问吗?怎么这么看他?
“大叔?可是有什么忌讳,难言于口?”
胡须大叔收回自己打量的眼神,道。
“并无,只是这十七小姐之事人尽皆知,阁中便有她的生平,不必特意去查。”
又道。
“你确定要的是十七小姐的生平吗?”
余相皖点了点头,难道他说得还不够明显吗?
胡须大叔见状也不再言说,手下蓄灵,指尖向后一点,便从身后的书架抽出了一个卷轴。
递给余相皖。
余相皖伸手接过,这才想起来他忘了问价格,于是边翻开手中的卷轴边道。
“不知此卷轴价值几何?”
胡须大叔眼也不抬的道:“一百上品灵石。”
余相皖从兰花戒中取出一百上品灵石交付。
面上不显,心中却道。
还挺便宜,他还以为在此地至少得花费上千上品灵石呢。
谁知他越翻越不对劲。
终于,忍无可忍看向面前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大叔。
“这怎么记载的都是些人尽皆知的事啊?”
逄映雪,庚辛年二月生,明度城城主与凡间一女子所出。
有一兄,比其大两岁。
三岁时与其兄被接回城主府,后五岁被遣出。
十七岁前往夜郎城和亲。
十九岁……
寥寥几句世人皆知的话就收了他一百块上品灵石?
这比被抢了还令人难受。
胡须大叔不紧不慢的道。
“这是十七小姐的生平没错吧?”
余相皖虽然心下不忿,却还是点了点头。
胡须大叔接着道。
“公子要的不就是十七小姐的生平吗?”
余相皖愕然。
还真是无奸不商,说是生平便真的只是字面意义上的生平。
连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
甚至连尽人皆知的逄映雪兄长的名字都懒得着墨。
只记载了逄映雪寥寥几笔勾勒的人生。
他觉得自己脾气都要气没了,难怪先前这胡须大叔用那种莫名的眼神看着他。
感情是看傻子呢?
余相皖顺了顺心绪,这才道。
“劳烦将明度城十七小姐,如今的夜郎城少城主夫人逄映雪,以及其所有相关的人和事,讯息都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