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一起上的山,凭什么你们什么事都没有,我不管,出了事,你们得负责。”
妇人抓着年轻男子的胳膊,不让他们躲开。
她们也不是不心疼孩子,但是家里不止一个孩子,她们不可能像大狗父亲那样拿出所有积蓄,只能胡搅蛮缠。
名声这东西,有好有坏,什么都没有的时候,要个好名声也没用。
只有人富裕了,才会想着追求一个好名声,锦上添花。
那几个年轻人不语,看着兄弟受伤,躺在那儿没有动静,他们也担心,但是要他们出钱,他们也是有心无力。
村里大多数人家还是一大家子住在一起,像舒家那样早早给孩子们分家的才是少数。
他们可能享受了家里大部分的资源,但是家里不是他们管家,他们手里也是真的没钱。
再有,他们确实是一起上山,可是又不是他们让兄弟受伤的,当时大家都想往树上爬,避开野猪的攻击,只是他们成功了,没成功上树的现在都躺在地上。
那种危急的关头,谁不害怕?能保全自己就已经是万幸了,对于受伤的人,他们表示同情,但是让他们出钱救人,是不可能的。
要是出钱,倒是显得他们心虚,他们又没做亏心事,还大老远地把人带回来,自觉已经仁至义尽了。
阿水冷眼看着,路过的时候只开口让她们让一下 别挡着人进出。
把药给到大狗父亲手里,交代他如何熬煮服用,阿水和阿山一起回去了。
至于现场的乱象,她完全没有要帮忙的迹象。
她极度厌恶这种胡搅蛮缠的行为。
看到阿山阿水回来,洛云宜也没有就此事再过多追问。
倒是村长召集了村里人,让大家不要独自进山,也不要贸然进入深山,至于山里有野猪出没,村长说近期会去找有经验的猎户,再召集些人,一起进山围剿野猪。
猪肉只是一小部分原因,不让野猪下山伤人才是重点。
这些事情和洛云宜没什么关系,毕竟她家里一家子,不是老就是小,就一个正值壮年的阿山,不可能让他离开,不然这一家子的安全谁来保证?
舒以贤家里也就他一个成年男子,而且他是书生,这种靠力气的事情,也轮不着他。
所以洛云宜还是照常过日子。
舒幸轮和袁山生合作的第一站,就是去一个县城拉回来一车队的煤炭。
然后在镇上的铁铺合作,正好和铁铺里的铁炉子回风炉搭配着使用。
因为煤炭燃烧时有刺鼻的烟味,不能用炭盆直接在室内燃烧,所以炭火的价格倒是没怎么受到影响。
今年收粮食不比以往容易,运送煤炭倒是简单许多。
煤炭的价格是固定的,并没有涨价许多,走在路上,也没有多少人会拦路劫车,大家也不必人心惶惶,提心吊胆。
知道舒幸轮和袁山生合作卖煤炭,洛云宜率先支持他们,下了一笔一千斤煤炭的订单。
年初买回来的那些煤炭,已经陆陆续续用了一些。
既然今年是个寒冬,煤炭当然要再多准备一些。
煤炭比柴火更耐烧,再说冬日的柴火也不好寻,现在家里人多,她自然要多备一些燃料,有备无患。
就在洛云宜努力准备过冬物资的时候,一个不算太好的消息传过来。
洛父病了。
地里的庄稼收获后,最近倒是经常下雨,天晴落雨,温度不稳定,一不小心,洛父就着了风寒。
洛云峰最近不在家,都是洛云维洛云白照顾父亲。
本来以为就是普通风寒,喝两剂药,养一养就能好,一开始也没想特意告诉洛云宜,让她跟着担心。
但是洛父的病情一直不见好,倒是不发烧了,却一直咳嗽,有时候咳的厉害,喉中有痰,连呼吸都困难。
连着七八天都不见好,甚至看着还更严重了,洛云白想着还是要让洛云宜知道,这已经不是一点小毛病了。
收到消息,洛云宜也很惊讶。
她倒是没有开口指责什么,只让洛云白等她一会儿,让舒幸轮在家照顾孩子,自己收拾了些东西,就让阿山套了车,带着阿水一起坐进车里。
到了洛家,洛云宜很快就见到了躺在床上休息的洛父。
脸色苍白,人明显是睡着的,呼吸间气息很沉重,有时会发出“呼”“呼”的声音,像是喘不过气一样。
洛云宜坐在床边,伸手想为洛父把被子提一提。
伸手就感觉不对。
今年买了蚕丝被,洛云宜用着不错,就给洛父也送了一床过来。
这会儿洛父身上盖的却是普通的棉被,甚至都不是新棉被,棉花都不蓬松了。
就不说蚕丝被,去年洛云宜还给洛父送过来一床羊毛毯子,怎么着洛父也不应该用这么老旧的棉被。
“有什么不对吗?”洛云白压低声音开口。
洛云宜摇头:“别吵醒爹,我们出去说话。”
房间里留下洛一康看着,洛云宜起身走出去。
心底带着疑问,洛云宜直接就问出口。
“大嫂,家里最近有什么困难吗?”
这片地区都流行长子养老,洛父一直都是跟着大房居住的。
这会儿洛云宜也是先问舒常乐。
舒常乐疑惑地摇摇头:“没有啊,唯一不方便的就是男女大防,爹生病后,也多亏二弟三弟来帮忙照顾。”
洛云维和洛云白都住在村里,也方便照顾老人。
洛云仞住在镇上,又要务工,时间上到底没有那么宽裕,只隔三差五地拎些补品回来看望。
洛家在赡养老人这方面,做的还是比较好的。
长子负责养老,其余几个儿子也没有撒手不管,时常会回来看望老人,逢年过节的孝顺也都准备的十分尽心。
“大嫂言重了,爹也是我们的爹。”大哥负责给父母养老,但他们也是父亲的孩子,照顾父亲也是应该的。
“是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吗?”洛云白今天这是第二次开口问洛云宜,云娘的脸色有些不对,难道父亲的病,另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