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兰本是以探子的身份入宫,在宫内和李瑁里应外合。
可她是个真性情的女子,早就在宫中留下了几分真情。着一路逃亡而来,太子殿下很照顾她,刘华妃也放下了曾经的芥蒂,与她两个女人颇有一种相依为命之感。
“他们为了保护我,付出了很多。现在我好不容易有机会反过来保护他们,我不会因为一己私利就逃走,对他们不管不顾的。”
“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都跟独眼周旋,用尽浑身解数,让他对我既痴迷,又有几分听我的。我跟他说,我想和寻常夫妻一样,在大婚那天才洞房,如果他答应我,我到时候一定包他满意,他同意了,所以我……并未失贞。”
“只是今晚是洞房夜,我没法再拒绝了。只希望殿下你能快点离开这里,去救圣上他们,我一个人拖住独眼,定能让他今夜埋在温柔乡里抬不起头来!”
原来,香兰是打定主意舍身陪独眼。
以此来换得李隆基等一行人暂时的安全。
李瑁眉头紧锁,心中顿时对面前的女人有了几分敬佩之感。看着香兰坚定的眼神,他深知自己就算将她打晕了带走,她也不会乖乖就范,甚至一辈子不可能原谅自己的。
“你不能这么牺牲自己。”李瑁想了想,说道:“我帮你想了个办法,你看这个。”
说着,他从怀中摸出一小袋粉末,倒进桌上的酒壶里,轻轻搅拌均匀,“这是一种特殊的迷药,你只需要让独眼喝了这些酒,他就会醉得不省人事,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要你在他耳畔时刻提醒着点,他就会做你想让他做的梦,误以为一夜荒唐。”
香兰看着眼前的景象,心头一动。
眼含感激地看向李瑁,点了点头:“多谢殿下,小女子日后一定涌泉相报。不过,还请殿下抓住这个好机会,一定要想办法救大家出去!”
随后香兰口述了一些自己知道的方位地点。
至于高琛说的“黑什么潭”,她没有印象。
但是她记得圣上一行人是被带着往东边走了,刘华妃则是还在匪徒住所中的某处房间里,需要李瑁想办法寻找。
“放心,我会尽快安排。你无需其他,只要等独眼喝下这酒,你就尽量拖延时间,我会找到办法。”
李瑁说罢,将麻核重新塞入香兰口中。
他转身出门,看到门口倒在地上的两个守卫。
停顿片刻后,便迅速拔刀割断了他们的喉咙,还剥下二人的衣服自己穿上。
随后他唤来先前潜入牢房救了他,现在正严阵以待的驯马士兵,低声道:“把这些尸体藏好,别让人发现了,等匪徒发现这两具尸体之日,就是我们败露之时。”
士兵应声,小心翼翼地将尸体搬运走。
李瑁回到牢房,低声告知郭子仪他的计划。
郭子仪虽然心中不安,但也知道这是目前唯一的希望,立刻要求与李瑁同行。李瑁知道他担心自己,想着有郭子仪在身边互相照应也好,便将他也放了出来,让他穿上另一件匪徒衣裳,看上去更不显眼。
深夜,月亮高悬,一切归于寂静。
寨主独眼的脚步踉跄着来到门前,脸上带着兴奋和满足的笑容。推开房门时,他完全没有察觉到门外已经没了守卫,反正些守卫的匪徒也常常不好好看门,趁人不备就下去偷着歇息了。
他没多想,直接扑向香兰所在的床榻之上,取出她嘴里的麻核。
香兰见到独眼,强压内心的恐惧,装作温柔的模样:“大王来了,妾身等您等得好苦啊。您这样束缚着妾身,自己却迟迟也不回来,妾身胳膊都酸痛了!”
独眼忙道:“夫人受委屈了,夫人放心,今夜一过咱们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以后我再不会束缚着你。其他人就算有所异议,也不敢再胡说八道了。”
说着,独眼解开了香兰身上的一切束缚。
他正要动手动脚,香兰却道:“且慢!大王,入洞房之前都是要饮交杯酒的,来,咱们先喝两杯。”
她起身走到桌边,给自己和独眼一人倒了杯酒。
二人交杯饮下,这等浪漫的场景,简直让独眼兴奋不已。他本来就在刚才的宴席上喝醉了,现在连喝三杯加了料的交杯酒,立刻觉得血液上涌,眼前看什么都是重影,有时候甚至还有幻觉。
“夫人……”独眼大着舌头唤道,一只手摸上了香兰的纤纤玉手。
香兰一把拍开独眼,娇笑道:“大王也忒心急了!我们还得玩儿个小游戏呢。”
“游戏?”独眼傻笑:“什么游戏?”
香兰柔声,循循善诱:“大王,捉迷藏的游戏您应该会玩吧?只要您能捉到我,妾身就任凭处置,如何?”
独眼醉眼朦胧,眼前的事物都有些模糊,但一听到这个游戏,立刻来了精神:“好,就玩这个!夫人啊夫人,你跑不掉的。”
他的话音刚落,香兰已经起身往床榻后的屏风后躲去。
独眼摇摇晃晃地追了过去,嘴里还念叨着:“夫人,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香兰躲在屏风后,屏住呼吸,看着独眼跌跌撞撞地追来。
只见他几步一个趔趄,几次差点摔倒。
终于在一阵混乱中,独眼一头栽倒在了床上,彻底晕了过去。
香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场游戏已经结束了。
她赶紧起身整理了一下房间,将床单和自己的衣服弄乱,制造出一种他们已经度过一夜温存的假象。又回到床边,俯身在独眼耳边轻声说道:“大王,今晚真是让您受累了,妾身腰身酸软,简直下不了床。大王……您可真是英明神武,让妾身佩服得五体投地……”
处理完这一切,香兰坐在床边等待天亮。
这一夜对她来说格外漫长,心中满是担忧和期待。她对李瑁有无比的信任,希望李瑁不要辜负了她的一腔信心,能在事发之前救他们出去。
如若李瑁失败了,那她就宁可和独眼同归于尽,也不委身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