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陪纪云舒用过早膳后,霍尽渊去套间内看了看呦呦。
小家伙还在睡觉,她安静地地躺在摇篮里,双眼轻阖着,纤长的睫羽,衬得她更像一只瓷娃娃。
她的呼吸平稳而轻柔,小小的鼻翼随着呼吸微微翕动。
她的皮肤娇嫩细腻,宛如羊脂白玉,透着淡淡的红晕。
小小的粉拳紧握着,就那么自然地举在耳边。
一头细软浓密的黑发,如绸缎般柔顺。
她的嘴唇微微上扬,似是在微笑,那是一种安静而恬淡的笑容,仿佛在享受着梦境中的美好。
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种宁静奶香的氛围,让人不忍打扰这份宁静。
霍尽渊恋恋不舍地看着女儿,将自己的手指塞在她的手中,任她捏着。
他目光宠溺地凝视着襁褓中的女儿,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爱意和眷恋。
他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啄了一下,这才万般不舍地起身,朝殿外走去。
刚走两步,他又折了回来,他看了看正目送他离开的纪云舒,说了句:“晚上等我一起用膳。”
这才大踏步离开了。
霍尽渊从东宫出来后,带着逐风直奔一座破庙而去。
霍尽渊夹紧马腹,挥舞着马鞭,身下的骏马如离弦之箭一般。
霍尽渊脸色凝重,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冷漠的决绝,他的黑发在风中肆意飞舞,与他的玄袍一同飘扬。
逐风和几个侍卫紧紧跟随,他们今天都特地乔装了一番,让人瞧不出他们的身份。
逐风的表情同样严肃,他知道,等小殿下的满月宴结束,太子殿下要开始清算了。
这座破庙远离金都,孤零零地矗立在荒野之中,周围杂草丛生,墙壁斑驳,门窗破旧不堪,散发着一股腐败的颓唐之气。
一个时辰左右,霍尽渊和随从们抵达了破庙前,他们翻身下马,脚步匆匆地迈入庙内。
烧云已经在庙里等着了。
他的身旁,捆着一个锦衣华服的妇人,她的双眼被蒙上,嘴巴也被紧紧堵住。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试图挣脱束缚,但那粗绳紧紧地勒住了她的双手,让她丝毫动弹不得。
似乎听到了他们的脚步声,妇人垂着的头扬了起来,她侧耳听着,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在破庙的另外一头,一个婆子和两个婢女同样被捆缚着,她们被绑在一根粗壮的柱子上。
霍尽渊的脸上是如同万年寒冰一样的冷峻,他撩起玄袍一角,在妇人对面的一张空椅上坐了下来。
他幽冷的目光如同利刃一样投向跪着的妇人。
妇人的双眼是被蒙着的,一片黑暗笼罩着她,她什么都看不见,却能清晰感受到那股寒冷而压抑的气氛。
这种他人在明自己在暗,而且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暗,令她如溺水一般恐惧。
她奋力挣扎,嘴巴里发出呜咽之声,她开始胡思乱想,各种不祥的念头涌上心头。
霍尽渊冷冷地看着她,半晌,他挥了挥手。
烧云颔首,扯掉了她眼睛上蒙着的布条,还有嘴里塞着的那团破布。
短暂的模糊之后,沈夫人眯了眯眼睛,就在她的眼睛逐渐适应自然的光线时,她看清了周围的人和物。
一张冷峻的俊颜出现在她的面前,那是一张男人的脸,英挺的剑眉斜飞入鬓,高高挺立的鼻子,幽邃的黑眸如一潭深井。
沈氏的心跳瞬间骤然加速,她的脑海中充满了混乱和恐惧。
这人……不是霍尽渊么?
她惊恐极了,身体开始颤抖,她试图后退,但却发现自己被束缚在椅子上,无法动弹。
“你……女婿……哦不!是太子!太子殿下……你你……你要干什么……”沈氏的舌头打着哆嗦。
沈氏不敢直视霍尽渊的双眸,但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正冷酷地盯着她。
霍尽渊连眼皮都未抬,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他周身带着一股冷肃的杀气,令她感到一阵胆寒。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喉咙干涩得几乎无法发出声音。
恐惧和绝望笼罩着她,她拼命地思考着如何逃脱这个可怕的局面。
她的目光四处扫视,寻找着可能的出路,但周围的环境却让她感到无助和绝望。
因为她赫然发现——
这里,居然是那座她曾经绑架纪云舒,把她扔在乞丐堆的那座破庙!
更大的惶恐如同旋风一样将她席卷,她瑟瑟地抖了起来。
“说说吧,本宫不在时,你对纪侧妃都做了什么?”
霍尽渊的声音忽然响起,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来自地狱一般。
“为什么这么做?”
他的话如同寒冰一样穿透了贵沈氏的灵魂,让她彻底陷入了绝望的深渊。
沈氏刚要开口,霍尽渊走近一步,他高大的身影给沈氏带来无形的威压。
“想好再说,不然,你会后悔的。”霍尽渊的声音磨砺着她的耳膜。
“不,不是我!”沈氏嚎了一声,保养得宜的脸上显出几丝狰狞来。
她拼命地摇着头:“殿下!太子殿下!是哪个孽畜污蔑我?不是我做的!你不要听别人胡说!”
“这是不是有人在故意挑唆?啊!是纪侧妃说的吗?她是嫉妒!对,她一定是嫉妒!她嫉妒太子妃娘娘!所以想要栽赃我!”
沈氏声嘶力竭地咆哮着,控诉着是被人冤枉的。
“哦?是吗?”霍尽渊冷冷地,双手交叉在胸前,抵在下颌处。
他修长的手指挥了挥,逐风领命,很快便将一个缩脖子的嬷嬷拎了进来。
嬷嬷早已吓得屁滚尿流,一见到沈氏,她连滚带爬,跪行到霍尽渊的面前。
她指着沈氏哀嚎道:“老爷!青天大老爷,老奴一切都是听从我们家夫人的吩咐呀!”
“夫人说,只要老奴将事情办成了,她就给老奴置办一处房子和田产,让老奴带着一家老小回乡养老……”
沈氏脸上的表情早已大变,她的身子如同虫子一般挣扎着:
“你这个老货,你这个老不死的,你敢出卖我,小心不得好死!”
霍尽渊蹙了蹙眉,他挥挥手,逐风便将那个嬷嬷的嘴给堵住了。
没一会儿,逐风又带了一个清秀的小尼姑走了进来。
沈氏一看到那个小尼姑,脸上的表情如同裂开一般,紧接着而来的,便是一种无力回天的恐惧。
小尼姑目不斜视地走到霍尽渊的面前,毕恭毕敬道:
“贵人,数月之后,有人给了贫尼三百两黄金,并许诺未来的庵主之位,让贫尼将借住在庵中的一个女施主骗到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