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使你的人可在她们之中?”逐风声音沉冷道。
小尼姑扫视了破庙一圈,她伸出手指,指向了不远处,被绑在柱子上的一个嬷嬷。
“是她,是她指使的我。”小尼姑的声音不带一丝波澜。
小尼姑手指的,正是沈氏身边的贴身嬷嬷,李嬷嬷。
“不!你诬陷!你栽赃!我不认识你!她也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害我?”
沈氏的脸色因愤怒而涨得通红,双眼瞪得浑圆,似乎要喷出火来。
她的声音如同雷鸣般咆哮着,充满了额度的怨恨。
她的嘴唇扭曲着,露出狰狞的表情,她猛地挣扎着,连带着椅子一起向前,朝着小尼姑扑了上去。
她恨不能一口咬掉对面那个小尼姑的手指。
逐风眼疾手快,一脚将椅子踩住,将沈氏给推回了原地。
小贫尼也被她的气势所震慑,不禁向后退了几步。
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惊愕,显然没有预料到她会如此疯狂。
沈氏的身子不断地颤抖着,就像她真的被冤屈了一样,气急败坏的模样,仿佛随时都会爆发。
霍尽渊挥了挥手,逐风便将小贫尼带了下去。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霍尽渊冷冷道。
他拍了拍手,逐风又带了一个人进来。
那个人被带进来的一瞬间,沈氏似乎原地被冻住了。
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逐风手里拎着的那个少年——
他,他们!竟然绑架了自己的儿子!
沈氏怔愣了几息之后,彻底破防了!
他们居然绑了自己的宝贝儿子!
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对待他?!
他的双手被紧紧地捆绑着,眼睛被蒙上,嘴巴也被堵住,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他显然十分害怕,身子抖如筛糠,脸上一丝血色也无,是那种死人般的衰败之色。
沈氏慌了。
她的内心瞬间被恐惧和愤怒淹没,她发狂一样地怒吼着,声音充满了绝望和痛苦。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的儿子?不!你们放了他,快放了他呀!”
女人的质问声嘶力竭,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不屈。
她试图冲向儿子,因为太过用力,连带着整张椅子,一同摔向了地面。
她的身体被重击着,但她浑然不觉,因为她的内心此时正像被撕裂一般,痛苦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摔倒在地,眼神凶狠,脸上的狰狞让人无从想象,她居然是一位官家贵夫人。
烧云将凳子扶了起来,而此时,沈氏的脸上,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可以说了吗?”霍尽渊挑了挑眉。
“殿下……太子殿下……我儿与这件事无关,求你放了他,放了他呀!”沈氏涕泪横流。
“本宫的耐心不多。”霍尽渊冷冷道,他勾了勾手。
逐风便将一张单子递到了沈氏的眼前。
沈氏此时头发凌乱,蓬头垢面,哪里还有一点点官家夫人的尊贵与体面。
当她看清了那张契书上的签字和手印之时,更是感到眼前一黑。
“尚公子在兰桂赌坊输银一万贰仟二佰两,每月收取利息四千文,若是逾期一年不还,赌坊可砍下尚公子的手指为偿。”
契书上白纸黑字,那歪歪扭扭的签字,正是自己儿子的亲笔!
沈氏张嘴就要去咬那张契书,被烧云一把拽了回来。
逐风将契书折叠起来,收进了自己的胸袋里。
他冷声对沈氏道:“现在,赌坊已经将这张契书转让给在下,在下可是花了两万两银子,才拿到的这张契书。”
“夫人居然想这么轻易将它吃掉?”逐风摇了摇头:“那可不行!”
沈氏颓然地坐在椅子上,脸上的神色比死人还要灰败颓丧。
“现在可以说了吗?为什么要绑架纪侧妃?谁让你这么做的?”霍尽渊从牙缝里吐出几句话。
沈氏咬着唇,她垂着头,良久,抬起了眼眸,灰色的眸子没有一丝光亮:
“纪侧妃深得殿下宠爱,我怕她威胁到晚儿的地位,便想趁太子殿下离开金城之时,下毒杀了她。”
“谁知她命大,下毒之事暴露了。后来,我便命人将她绑架,丢到这间破庙。”
“那些乞丐也是我找的,我想,只要将她的清白毁掉,太子殿下从此便厌弃了她吧?”
沈氏的声音如同铁器摩擦,而此时,霍尽渊额头上的青筋早已暴起。
他的双手紧握成拳,手臂上肌肉因为紧绷而凸起,仿佛被一股无法抑制的怒火充斥。
他的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关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
他的眼睛变得猩红,透露出一种狂野和失控的光芒,仿佛燃烧着的火焰。
愤怒让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鼻翼的翕动和喉咙里的低吼。
他整个身体都散发出一种危险而强大的气息,让人不敢靠近。
“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有同谋共犯?”这个问题从霍尽渊的齿缝间发出。
“想清楚再说。”冰冷如刀。
沈氏猛的抬头:“是我自己,是我自己!晚儿不知道,这件事她什么都不知道!”
以沈氏这无利不起早的性子,霍尽渊根本不相信她这般无私。
霍尽渊勾了勾唇:“既如此……”
他看着逐风点了点头。
逐风从裤腿间掏出一把匕首来,匕首上的银辉,照得沈氏眯了眯眼。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逐风手起刀落,锋利的刀刃瞬间便砍下了少年的一根手指。
少年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鲜血喷涌而出,溅落在沈氏的脸上,形成了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污。
随着哗啦一声,少年失禁了,他的头一歪,便昏了过去。
沈氏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的脸色瞬间苍白,眼睛瞪大到极致,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她的身体剧烈颤抖着,几乎是在一瞬之间,她佛失去了所有的气力,整个人如同稀泥一样瘫倒。
最终,她无法承受这巨大的惊吓,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现场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息,令人作呕。
一盆冷水兜头泼了下来,沈氏清醒了过来:“儿子!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啊……”
她哀嚎的声音响彻整座破庙。
“说吧。”霍尽渊侧过头,露出十分锋利的下颌。
他目光所及之处,摆着一尊青铜的小香炉,上面插着一支短香。
“这柱香燃尽之时,若你还没有说出真相,他的另一根手指,也没了。”
沈氏颓然瘫倒在椅子上,面如死灰。